第48章新生
第48章新生
后半夜合肥又下起了大雪。
徐木宁跟着程瞰回到银泉花园已经是后半夜。因着那一句“现在我来了”,程瞰根本等不到洗澡,剥了徐木宁的衣服压着人一室春光。
窗外是簌簌落下的雪花,卧室里的温度太高,徐木宁撑在玻璃窗上,低口今着配合强势的程瞰为非作歹。两只潮湿的手掌食指紧扣,在窗户上留下清晰的手掌印。
徐木宁无法聚焦,视线里都是花的,漫长的*过程只能记住程瞰贴着他的耳际,缱绻地一遍又一遍呢喃着他的名字。
“徐木宁,”程瞰紧紧地压着他的小腹,负距离让两人清晰地感受到彼此滚烫黏腻的皮肤,“你曾经的呼唤,以后我都会回应。”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身后的程瞰却没有要停下的征兆。数不清程瞰拉着自己来了多少次,到最后徐木宁的睫毛被汗水或是泪水打湿,困倦到眼皮都睁不开,抵着程瞰的胸膛求饶:“程瞰,你是牛吗?”
他的嗓音带着撒娇般的黏稠感,程瞰无法抑制地想要更多。看他实在疲倦,程瞰缓缓地抚摸着徐木宁反复战栗的后背,终于舍得放过他。
挤不出一丁点体力做梦,徐木宁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身边没有程瞰的身影,徐木宁浑身酸痛,盯着天花板躺尸,发了一会儿呆才起床洗漱。
徐木宁揉着腰步入客厅,看到刚从跑步机上下来的程瞰。真是自律啊,徐木宁可算知道这个人的体力哪儿来的。
“好饿。”徐木宁的视线在厨房里搜寻,看到餐桌上没拆包装的外卖,靠过去饿死鬼一样开吃。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程瞰擦着头发坐到他对面,拿了自己的那份一同进食。
“还不是因为你,”徐木宁抱怨似的瞥了他一眼,“不都说男人过了三十不太行吗?你下手怎么都不带犹豫的?”
“咳咳咳。”程瞰被一口粥呛到,咳嗽着抽纸巾擦着喷出来的米粒,出声警告:“徐木宁,你是不是想死?”
徐木宁屁股泛起痛,连忙往嘴里狂塞包子,不敢再撩拨他。
程瞰看着徐木宁低头时露出的脖颈上都是自己留下的咬痕,反省了两秒,也就两秒。
“昨天的彩排不太顺利。”程瞰突兀地说了这么一句,徐木宁擡起头,很快联想到昨天他站在舞台上的样子。
“按照你对自己变态一样的要求,所以昨天你站在舞台上那会儿是不是有点难受?”
程瞰没有立刻回应他,笑了笑,叹气道:“想过效果差,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差,完全达不到我的预期,说不上难受,就是忍不住跟自己较劲。”
徐木宁搅着塑料碗里的皮蛋瘦肉粥,认真地看着他:“你看你,怪不得在美国会生病,不过没关系,以后有我在,你可以像现在这样主动跟我分享喜怒哀乐,能说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大事。你放宽心,慢慢打磨,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提,是不是汪叔他们的专业能力有欠缺?我今天去看看,沟通沟通……”
对面的人嘴皮子上下翻动,一点点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程瞰的表情渐渐放松:“徐木宁。”
“干嘛啊?”徐木宁打住,观察他的反应,忽然扬起眉毛笑道:“你下一句不会要说谢谢我?还是要说喜欢我?”
程瞰闭上眼睛两秒,再睁开眼时凑过去,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是会煞风景的。”
徐木宁嘿嘿笑:“抒情要有环境衬托,现在我们是再寻常不过的交流,又不是在演你的音乐剧,少说酸溜溜的台词。我也不知道别的情侣怎么相处,我觉得普普通通就很好。”
程瞰横他一眼:“我终于理解以前刘浓对你有多恨铁不成钢。”
徐木宁淡定道:“刘浓经常骂我是榆木脑袋。”说完他拿手指勾勾程瞰,“现在榆木脑袋已经开窍了。”
“不见得。”
“喂!”
两个人你来我往吃完一顿早餐后驱车前往大剧院,开启新一天的工作。
徐木宁把汪叔他们拉到一边做思想工作:“我听程瞰说你们对男女主有意见?不肯配合老师一起教他们。”
汪叔直脾气,一听就来激动了,噼里啪啦诉说自己的偏见:“唱戏求的是台下十年功,他们那个大白嗓,我教了,老师教了还是大白嗓,听得来气。反正外行人又听不出门道,差不多过得去就得了,我们还要跟着老师学表演的,很忙的,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他们玩。”
徐木宁乐了:“这次的表演跟在石中戏院小台子不一样,观众来自全国各地,你怎么知道有人不懂?不对啊,之前你们不都还铆足劲要活到老学到了,怎么我这段时间忙其他的事,你们有点懈怠了?”
汪叔张了张嘴,哑了片刻,才犹犹豫豫道:“太难了,真的太难了,要记台词,还要跟别人配合,还不如放我回去只唱戏,或者……让小程找专业的人代替我?”
音乐剧对汪叔他们来说确实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他们年纪也大了,学习新事物的能力比较弱,对于他们打退堂鼓徐木宁能理解。
“你知道程瞰为什么坚持让你们参演吗?”徐木宁看着眼前头发花白,脸颊上浮出老年斑汪叔,继续道:“因为这是一个在石中戏院发生的故事,而大家是石中戏院的一部分,这是属于所有人的舞台,他想让戏院的每个人都参与进来,不是只做一个看客,不然他为什么千方百计找老师给你们培训?”
“汪叔,你还记得之前没戏唱的时候你问我戏院会好吗?再难的时候我们都扛过来了,现在遇到的都可以解决,我们要做就要做最好的,不要差不多,这是石中戏院的新生,也是徽剧的新生。”
徐木宁一字一句说得认真,半晌后只听汪叔“嗐”了一声,下定决心般鼓着腮帮子一咬牙:“是我们害怕拖大家后腿,现在我也不管了,做!新的也好旧的也好,都是唱,我跟其他人说说,从今天开始再加把油!”
有了徐木宁的开导,之后几天的彩排汪叔他们放下了自身的胆怯和偏见,自发配合老师的工作担起一部分徽剧唱腔的教学,又加班加点不断学习吸收音乐剧的表演模式。
在第二次现场彩排时,两拨人磨合的效果让程瞰稍稍松了一口气。
休息日的那天,程瞰抽空和徐木宁去了木梨硔。
冬天的木梨硔褪去葱郁的绿色,留下满目光秃秃的土黄色。山里气温比市区要低得多,徐木宁穿着黑色的厚呢子大衣,裹着白色的围巾,在山口还是被吹到脸颊发麻,缩着两肩哈着气看程瞰停好车朝自己走过来。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想来木梨硔?”这个季节没有游客,山下也没有人摆摊,整座山里只有徐木宁和程瞰两个人,说话声显得异常响亮。
程瞰今天穿的是过膝的黑色大衣,高领的灰色毛衣裹住脖子,黑色的裤腿塞进军靴里,仗着肩宽和身高优势,将衣服撑得笔挺,像高奢店橱窗里走出来的模特。
人是视觉动物,徐木宁被勾得生理性发热。他承认能记住程瞰这么多年一定有长得帅的原因,至少他很肯定程瞰的外貌在他接触的一众人中,一骑绝尘。
“眼睛看直了。”程瞰笑着捏了一下他的脸,晃了晃手里提溜着的一袋纸钱香烛,“我一直想来祭奠你的外婆。我没有机会见她一面,而我们的故事都是因为她才有开始。”
徐木宁一愣,侧身看向通往山顶的那条路。周遭全都是属于冬季和死亡混杂在一起带来的肃杀,他忽然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说不上来的情绪——程瞰一直将外婆放在心里。
“还有一点,”程瞰牵起徐木宁的手,“我对你的第一次心动,是在木梨硔。”
山上的民宿季节性歇业,偌大的云上村落空空荡荡,显得寂寥又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