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记忆
第39章记忆
程瞰和保利人约好今天见面，放下行李话没说两句就先出门了。人一走，憋了一路的刘浓掀开话匣子：“他真是你说的那个小妖精？”
徐木宁从包里翻出硬盘，递给他说：“你刚见面就喊弟媳，现在才想起来确定？”他示意，“这是刚剪好的两部新片子，你看看。”
“喂！我跟你说正事呢！”刘浓接过手不想管，一门心思八卦程瞰：“不对，我怎么感觉这哥们儿有点熟悉啊？他是不是我们学校的？”
“……你有印象？”徐木宁吃了一惊，仔细回想，忽而从记忆中捡出几片回忆碎片，刘浓好像真的见过程瞰。
“八年前中传的安徽学生组织老乡会的那天，我喝醉了，打电话让你来接我？”
记忆的开关被按下，刘浓的眼睛渐渐睁大，直至充满震惊：“卧……槽！是那个非主流学长！”
“……”徐木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所有人都记得程瞰，只有程瞰不记得过去。
“他变化太大，我刚没想起来！”刘浓长大嘴巴，如梦初醒：“他娘的，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你有段时间净往后海那个什么encounter酒吧跑，说是要找一个人，我当是你遇见了心仪的姑娘。”他看着徐木宁顿了下，“你娘的，不会就是他吧？！”
“是他。”
只可惜，那时候程瞰的thequeen乐队解散了，徐木宁去了几次都没有找到人，索性放弃再去寻找。
彼时的自己只是想对程瞰说一句“谢谢”——其实有很多方式可以联系到他，只要去问组织老乡会的负责人，可徐木宁没有，任由程瞰从自己的身边擦肩而过。
“卧槽……什么命中注定啊？你写个故事得了，拍什么纪录片。”
徐木宁笑了下：“你应该能跟江苏杭成为好朋友。”
刘浓满头雾水：“江苏杭是谁？”
“程瞰的兄弟，”徐木宁评价：“脑洞挺大的一个人。”
程瞰打车去保利剧院，接待他的是剧院的演出经理何文超。
“我等会儿还有工作，辛苦你赶过来，老杨已经提前跟我说过，咱们也甭废话，直奔主题吧。”
程瞰点头，两人先聊了《忧郁的南希》，确定是否符合剧院今年的采购需求，又讨论了如果全国保利影院上映，需要准备哪些工作。
“近几年国内音乐剧市场多是引入国外的经典剧目，像《歌剧魅影》《悲惨世界》之类的，但我们领导层今年想扶持本土剧本，你刚回国那会儿老杨就联系过我，想让《忧郁的南希》在保利首演，不过听说被你拒绝了，”何文超笑问：“我能问为什么吗？”
“不为什么，单纯想在合肥首演，虽然合肥的市场比起北上广，不是最优选择，”程瞰说：“但前景还不错。”
何文超哈哈大笑两声：“老杨天天跟我夸你，果然是个很有想法的人，那接着说说《徽腔·入梦》？”
程瞰不置可否，从包里翻出剧本和曲谱册递给他：“内容基本定型，曲和词也有了大概，后期再调整也不会大改，你先看看。”
“准备充分，我喜欢跟你这种人的打交道，”何文超边翻边问：“我又想问了，为什么这次愿意跟保利合作独家？”
“为了名声。”程瞰直言，“保利在全国有69家剧院，我的目标不仅仅是国内，而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如果你们愿意押宝投资合作，我希望能让这部音乐剧走向国际。”
何文超一惊：“我还以为你在《忧郁的南希》上选择合肥是视名声为粪土，这么看，你其实也想要蜚声国内外？”
“谁不想出名？”程瞰的想到了徐木宁，“况且，我和一个人打赌，要给世界讲一个关于徽州的故事，不能输给他。”
何文超笑得很是无奈：“……你们还玩这种？”
“不止。”
程瞰没有过多延伸，继续说：“我以前在百老汇的雄狮剧院工作，那边的渠道我可以出面对接，这对保利是一笔不错的买卖，而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对《徽腔·入梦》的宣传投入必须百分百。”
“口气很大，”何文超晃了晃手里的剧本，露出一些轻蔑的神色：“万一市场不接受呢？”
“国内市场需要新鲜血液，而且，”程瞰完全不畏惧他的奚落，“如果你没有考量过，或者说如果保利没有做过市场调研，你今天不会答应跟我见面。”
何文超本来想给程瞰一个下马威，以便后续的合作中自己这一方占据优势，但程瞰在在谈话的过程中一直掌握着主动权，甚至用百老汇的渠道做诱饵。是个搞艺术的，也是个懂生意的。
“行，先这么说定，”何文超松了口，“具体还要看整部剧的呈现，你为了名声，我们为了赚钱，希望最后能有个双赢的局面。”
程瞰：“事在人为。”
何文超送程瞰到剧院门口，程瞰道完别，刚准备走，突然瞟见大厅里有张熟悉的面孔，对方正在问工作人员今天晚上的舞台剧什么时候进场。
“庄理？”
“程瞰？”
庄理带着老婆快步走过来，表情惊讶又惊喜：“天！你咋来北京了？我还想着等找时间回合肥跟你吃顿饭呢！”
庄理是程瞰大学同学，安徽宣城人，毕业后留在北京工作，前两年结婚成家，定居北京。
“有工作要做，好久不见啊。”程瞰给他一个拥抱，然后说：“择日不如撞日，现在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看到他手里的舞台剧门票，程瞰又改口，“不如你跟嫂子先看？我们再约时间。”
没有什么比他乡遇旧友重要，庄理连连摆手，眉开眼笑：“不看了不看了！改天再看，现在就去，老婆这是程瞰，我大学同学！我们改天再看好不好？”
他老婆笑着点头：“看你开心的样子我也不能拒绝，去吧，这剧什么时候看都行。”
三个人没走远，在东直门附近找了家饭馆吃饭。落座后庄理大手笔要了一瓶茅台，酒下肚，话头是怎么都止不住，回忆青春，回忆大学生活。
“你变化挺大的，纹身都整上了，”一个小时后一瓶茅台见了底，庄理扬手叫服务员再来一瓶，给已经有点醉的程瞰满上：“最后一次跟你喝酒还是毕业那年最后一次老乡会，笑死，你当时喝多了拉着一个小学弟叽叽歪歪不肯放手。”
“什么？”程瞰反应有些迟钝了，一头雾水地问：“什么小学弟？”
“你不记得了？不应该啊，我想想，好像是隔壁摄影系的，姓……哦，姓徐，具体叫什么忘记了，不过因为他长得实在好看，我一直记得，后来散场我还问你，是不是对他一见钟情，结果你踢我屁股！”
程瞰的酒洒了。
庄理没留意到程瞰的反应，大着舌头继续说：“那年老乡会是最隆重的一次，把中传的安徽学生都聚在一起，就在后海附近的酒店，包了个巨他妈大的宴会厅，我们都喝多了，一堆同学抱头痛哭，你那天一直不是很开心，酒是一杯接一杯的喝，我拉都拉不住……”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