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残念
第296章残念
周上榜对玉玲珑有感情，仅仅是感激之情，爱情是不会有的。“蠡姨说，父亲和母亲很相爱。”周荆芥眼神暗淡，他能体会到周上榜的心情。
殷晴衿张了嘴，不知如何安慰。
莫非周上榜还会和玉玲珑合离？她想着就问了出来。
小周麟咬着东西，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父母。
周荆芥道：“不会，除非她主动提及，父亲才会答应的。”
殷晴衿也听懂了，就是说周上榜会尽力弥补玉玲珑，但是除了他这个人。
这样一想是很绝望，虽说玉玲珑当初是自愿嫁进来，但是对于一个过了貌美年纪的女人，终究是太残忍。
她蹙着眉，似乎把自己代入其中，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周荆芥很想去为她抚平，看看怀里的儿子，还是作罢。
“不用担心，他们的事情，他们自然能处理好。”
殷晴衿点点头，周荆芥却后悔把这些都告诉她，徒增烦恼而已。
过了几日，府中多了许多安静的气氛。
玉玲珑和周上榜之间似乎没有发生什么，两人相敬如冰，有相互，尊重，却少了那一点点温馨。
周上榜整日在书房安歇，玉玲珑也不再对其嘘寒问暖，她只做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把府中的事务全都交给了殷晴衿，殷晴衿再三推辞，玉玲珑却是下定了决心，她只能接受，让止水去管。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但只有一些人知道，有什么东西永远也回不来了。
周上榜变得信佛了起来，他每日除了看小周麟，就是去各处的寺庙，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周荆芥劝他无用，只能任由他去，虽然总是派着人保护他，可是意外终究是发生了。
马车受惊，周上榜从悬崖上掉了下去，所有人寻了一天才找到他，他断了一边腿，血迹斑斑躺着，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
周上榜被人抬回来时还是昏迷不醒的，玉玲珑从房间跑出去，跪在他床前哭。她此时很害怕，对他也没有了恨意，只希望他能醒过来，她不要他的心就是，只要每日能看到就心满意足了。
周上榜在梦中喊着阿苾。
他当晚发起了高烧，玉玲珑衣不解带在身边照顾，情况危机，阿九也守着，外面等着的人还有周荆芥，殷晴衿，周子书，加上赶回来的周楚香。
一家人都到齐了。
阿九说周上榜没有求生的意志，不知道熬不熬得过今晚。
小周麟也不肯去睡，殷晴衿抱累了便换周荆芥抱着。
灯火明亮，人的心却是悲伤的，周上榜还未醒过来。
玉玲珑不停地给周上榜擦汗，他嘴唇紧闭，从回府到现在也没有人能灌他喝下药。殷晴衿想替换玉玲珑一会，她拒绝了。
殷晴衿便在一边给她端水。
玉玲珑温和地笑了一下，轻轻捧着周上榜的手：“我嫁给他的时候，人人都羡慕我的命好，能被堂堂的丞相大人看上，可是只有我知道，他和我详细谈过，说我要财宝和地位都可以，唯独不能予我真心。”
“我那时年轻气盛，觉得没有什么是时间改变不了的，就答应了他。他对我很好，敬重，体面，我都有了，而且没有其他官员后宅那些争风吃醋的烦心事，我渐渐不满足了，想着她已经走了，我还是有机会的。”
“可是我想错了，我没有，一点也没有了。”玉玲珑描上周上榜的眉眼，眼泪缓缓流出，“其实我也是傻，若他真的是喜新厌旧之人，也不值得我喜欢。”
殷晴衿听着这些话很难受。
玉玲珑继续道：“其实我也知足了，有子书，荆芥还有你，一家人圆圆满满的，想那些不可能的东西做什么。”
“若是他能好好的，我再也不和他吵架了，我会陪着他一起去看姐姐，倾听他的心事……”
玉玲珑伏在床边低低地哭着，她怕惊扰了周上榜，几乎是不发出声音的，殷晴衿只能看见她的肩膀在颤动。
周上榜的手指动了动，他慢慢地睁开眼，看清楚了一切后，眼神才渐渐恢复了清明。
“别哭了，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周上榜吃力地用手抹去玉玲珑的眼泪，“我当初不该娶你，你本该有美好的前程的，你很好，值得更好的男子。”
“若有来世，不要再这样眼拙了。”
他说着，玉玲珑更加忍不住眼泪：“您，别多说，您会好起来的，只要吃药，吃药就行了。”
殷晴衿已经出去叫了阿九进来，他微微摇头，回光返照，已经无力回天了。
周荆芥抱着儿子蹲在一边，周子书和周楚香已经是泪流满面，不想让周上榜烦恼，都一个劲忍着。
周上榜目光扫过所有人，停留在周楚香身上：“你回来了，好好听你大哥的话，不要再乱跑了，知道吗？”
周楚香无声呜咽着点头。
“子书以后考取功名，继承我的衣钵，你大哥是没有耐心的，但是他懂得多，你要时常去问他。”周上榜吸了口气，“幸好还能见到麟儿，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玉玲珑哭着摇头：“您不要乱说。”
周上榜最后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我周上榜生平对不起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阿苾，一个是你，我实在是，罪该万死。现在我要去向阿苾赎罪，你，我只有亏欠了。”
“不，不，当初说清楚了的，和你无关，你不曾亏欠我。我也没有怪你，认识你，我才有一段快乐的日子。”玉玲珑哭得不行了，她在家中处境很艰难，是他把她拉上了岸。
“你，真的没有怪我？”
玉玲珑快速摇头。
周上榜如释重负般叹息道：“那便好，那便好，这样我走了也没有牵挂了。”
“荆芥，荆芥，我要去看你母亲了。”周上榜的目光渐渐涣散，声音也小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个安详的笑容，眼睛慢慢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