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恶灵之战(壹)
第十章恶灵之战(壹)
蓝伯特在灵渊古堡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暂住下来,安妮闲来无事就会找来各种理由去找他。而对于这个身上充满谜团的似吸血鬼又似人类的小姑娘,蓝伯特并不讨厌和她相处。两人来往一段时间后,蓝伯特发现安妮身上的谜团不比她姐姐斯嘉丽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着实让蓝伯特这位血统纯正的资深驱魔猎人感到困惑不解,然又兴趣十足。比如说,作为吸血鬼,嗜血应该是安妮的天性,但是她对于血液的渴望却比一般吸血鬼要低得多。虽说斯嘉丽也能够很娴熟完美地控制自己嗜血的欲望,然而她总归还是吸血鬼,在滴血未沾到一定程度之后,她也会魔性大发;可是安妮却不然,鲜血只是她维持生命的一种基本元素,而并不是唯一,另外安妮也并不像其他吸血鬼那样排斥人类的食物,因此,血液对于安妮来说并不是不可替代的,所以她的嗜血性非常低。这也使得她身上吸血鬼与人类的界限十分模糊,不仅如此,安妮的身体也并不是冰冷无温,除了她在嗜血以后身体的体温会出现短暂的冰点之外,安妮是唯一一个有体温的吸血鬼,只是她体温的变化范围要远远大于人类。除此之外,安妮还向蓝伯特展示过几次她的绝技,虽然大部分都失败了,但其中还是有一两次成功的,那就是安妮能够徒手将一杯白水变成一杯冰,甚至她能够隔空使一扇窗户被冰霜覆盖。
于是,蓝伯特对眼前这个纯真可爱的吸血鬼少女充满了好奇,便追问其安妮的遭遇。安妮并不想对蓝伯特有所隐瞒,但是她对当时所发生的事情已经记不大清楚完整的样子,所以只能靠安妮模糊的记忆加上自己的推断进行阐述。
事情还要追溯到斯嘉丽服下始源血后离开天鹅城的第二年冬天,安妮住在北方的外婆七十大寿,便邀请斯旺伯爵夫妇与安妮一同北上庆生。安妮已经好多年年没有见过亲爱的外婆了,所以她非常期待这次旅行。虽然姐姐已经无法和自己同行,安妮心中感到多少有些不快,但是想到立刻就能见到自己十分想念的外婆,而且还能够在外婆家的大庄园雪地里玩雪,安妮就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恨不得此时此刻就身临北境。安妮对北方雪国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那是因为她小时候在外婆家住过很长的一段日子。在北国的这些日子里,大人们会时不时地带着小安妮在雪地里玩耍,所以安妮的童年记忆中除了天鹅城多姿多彩的春意盎然之外,还有北国银白色的冰天雪地。当然,安妮之所以会被送到遥远的北方,完全是因为那时正逢斯嘉丽染上怪病而双腿瘫痪,因此斯旺伯爵夫妇一心为斯嘉丽四处求医,试图想要让无辜可怜的女儿重新站起来,所以才会深怕无暇照顾小女儿而将安妮无奈送往北方父母家寄养一段时日,而那个时候小安妮并不清楚家中所遭受的一切。
安妮在随父母来到北境外婆家后,就立刻被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的北国风光所吸引,如今故地重游,对于安妮来说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她在几名随从的保护下去往了庄园附近的一片树林游玩,林中有一个非常美丽的湖泊,冬天湖水结上一层寒冰之后,就像一面硕大的镜子,湖的对面就是巍峨的大雪山,高耸入云,直通天际。正在安妮陶醉在这如诗如画的雪国风光之中时,林子中出现了一些动静,紧接着安妮就听到自己身边不远处的随从喊道:“快带安妮小姐跑!”于是,安妮就被两名随从连拉带拽地送上马车。接下来,安妮就听到马车外一阵骚乱。再往下,安妮的记忆就十分模糊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使得安妮乘坐的马车人仰马翻,然后被甩出马车、摔倒在地的安妮看到一头体型无比巨大、且通体雪白的狼向她走了过来,接着她便昏了过去,失去了意识……
等安妮醒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在天堂里,斯嘉丽正紧紧抱着她,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安妮!请原谅我的自私,因为我没有办法就此放手……真的对不起……”此时,斯嘉丽的泪水已经浸湿了安妮的衣襟。
在斯嘉丽赶到时,安妮已经浑身是伤地躺在血泊中,她并没有看到安妮等人究竟被何种猛兽袭击。在斯嘉丽冷静下来之后,一个天大的难题摆在了她的面前,究竟要不要用自己的血来拯救还剩下一口气的安妮。斯嘉丽经过了多次痛苦、绝望的思想斗争,她一面想要就此罢手,让安妮接受她的命运安排,因为强行转化安妮,让安妮同自己一样在这个冰冷无情的世界中漫无止境地活下去,那会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可是另一面,斯嘉丽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妹妹在自己怀里死去,那样就意味着自己生生世世都不可能再与安妮相逢,因为自己已经被永远地困在了这个世间。无限的不舍与无奈的自私让斯嘉丽最终决定用自己的始源血转化安妮,这也是能够救安妮唯一的办法……
安妮睁开双眼,感受着姐姐“冰冷”的呼吸与“滚烫”的泪水。
斯嘉丽见安妮醒了过来,眼泪立刻夺眶而出,她用悲伤的眼神看着死而复生的妹妹,哭泣道:“安妮,原谅我的自私吧,原谅我残忍地把你留着这个世界!因为我实在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你离开,因为那样……我们永远都没有办法再相见!”说完,斯嘉丽看着安妮身上的伤口。
安妮渐渐恢复了意识,她能够真实地感受到一向内敛的姐姐此时炙热的情感,以及自己身上迅速愈合的伤口。聪明的她从姐姐含糊不清的措辞中明白了什么,于是她伸手拭去了斯嘉丽脸颊上的泪水,微笑道:“有姐姐的地方便是天堂!”说完,就一头扎进了斯嘉丽的怀抱中。
斯嘉丽抚摸着安妮的头,露出淡淡的微笑问道:“傻丫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姐姐,安妮虽然此时脑子还有些晕,可是我知道如果我和姐姐变成了一样,那不管意味着什么,我都不怕!”
斯嘉丽将安妮抱得更紧。
就这样,一路尾随自己的家人来到北境的斯嘉丽用自己的血将奄奄一息的安妮转化为了与她一样的吸血鬼。经过那场意外,伤心欲绝的斯旺伯爵夫妇都以为安妮凶多吉少。一开始,斯嘉丽带走了安妮,因为她必须狠心这样做,完全是深怕有后顾之忧。可是与安妮相处一段时间之后,斯嘉丽发现安妮的能耐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她不仅和自己一样不惧怕阳光,而且她还比自己更容易控制她体内嗜血的魔性。渐渐地,安妮的体温开始奇迹般地恢复,虽然有些异常,但是对于身体冷若冰霜的斯嘉丽来说,那简直是天大的恩赐,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安妮都更像一个人类。所以最终斯嘉丽放心地将安妮送回了父母身边,直到几年前父母相继去世,才将安妮接到灵渊古堡和自己一起居住。
事后,安妮也试图回想过整个意外的来龙去脉,可是她除了记得他们遭遇过一头通体雪白的巨狼的袭击,其余什么都不记得了。当然,对于那头巨狼,安妮的记忆也非常模糊,而后来赶到现场的斯嘉丽也并没有见到安妮口中的巨狼。根据安妮对于巨狼的描述,无论是奥德里奇还是莫林,都认为那一定与雪灵狼有关。而两人也都曾不约而同地再三确认过安妮是否看清那头巨狼真的是通体雪白、毫无杂毛,还是它尾部会有一些浅棕色的长毛。安妮对此的回答令人感到多少有些意外,她说自己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是她更偏向于当时见到的那头巨狼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如果安妮的记忆准确无误的话,那么那头攻击安妮等人在北境出现的巨狼就是传说中早已灭绝的雪灵狼始族。因此,听了安妮的回答,大家都对此不置可否。值得一提的是,雪灵狼始族和灭掉它们的维多利亚女王都只活在人们的传说中。
安妮将自己所遭遇的那件离奇意外原原本本告诉了蓝伯特,他听得格外入神,期间他多次握紧了自己的双拳。蓝伯特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开始安妮要只身涉险来找他这个驱魔猎人谈条件,也明白了世纪银月期间斯嘉丽那些看似不合情理的举动。甚至他能够感同身受当时在雪地中,斯嘉丽抱着安妮时绝望的心情。因此他同情这对苦命的吸血鬼姐妹,不久不忍伤害她们,反而有了保护与救赎她们的念头。尽管蓝伯特此时并没有想出用什么好办法去感化、救赎斯嘉丽。
说完了安妮自己的故事,她就嚷着要听蓝伯特的故事:“好了,现在我和姐姐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那么你是不是该说说关于你的故事了,可不要对我说你没有故事哦!”说完,安妮俏皮地冲蓝伯特眨了眨眼睛。
蓝伯特笑眯眯地说:“这个你还需要问我吗?咬上我一口,你不就什么都知道了?”蓝伯特故意试探性地问道。
安妮随即翻了个白眼答道:“那本事只有神通广大的姐姐才能办到,仅她而已!哼!不说就算了,小气鬼!”安妮嘟起小嘴,坐到一边,拿背对着蓝伯特。
蓝伯特见状,赶忙说道:“好好好,我说我说!不过诉我直言,安妮,我以为你是由你的姐姐所转化,因此多少和她差不多,所以我才会那样推测的。”
安妮转过身来,看着蓝伯特说:“其实我和姐姐除了不用依靠特殊药物就能够在阳光下行走之外,姐姐的那些大本事,我一样都不会!哎!”
蓝伯特坐到安妮面前,微笑地安慰道:“没有什么可叹气的呀!你有你的好,你不是还能够随意操纵寒冰吗?”
安妮一下子露出喜悦的笑容说道:“真的吗?你真的这么认为?!”
蓝伯特点头道:“嗯,千真万确!”
在安妮的不依不饶之下,蓝伯特说起了那些年属于他和爱丽丝的往事……这是这么多年来,蓝伯特第一次和别人谈起爱丽丝,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和眼前的这位仅有几面之交的少女谈起那些他曾不愿面对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