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 末日邱莹莹的逆袭 - 邱莹莹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99章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尸雾锁镇

一、雾起西桥

深秋的雾总带着股铁腥气。

寅时刚过,西桥的石狮子眼里就凝了层黑霜。守桥的老张头拄着拐杖去擦,指尖刚碰到石狮眼珠,那层黑霜“咔”地裂开,渗出黏糊糊的汁液,滴在青石板上,烧出个铜钱大的坑。

“邪门了。”老张头啐了口,转身要去喊人,却听见桥洞下传来“咔哒”声——像有人在用指甲刮石头。他举着马灯探身去看,昏黄的光里浮着团灰雾,雾里裹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胳膊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正用指甲一下下抠桥桩,指甲缝里嵌着的不是泥,是暗红的血痂。

“王老五?”老张头头皮发麻。王老五是镇上的鞋匠,上周淋雨染了风寒,前天刚下葬,棺材还是他帮忙擡的。

人影没回头,抠石头的动作却停了,肩膀诡异地耸动起来,像有虫子在皮下爬。突然,他猛地转过身,脸肿得像泡发的馒头,眼睛只剩两个黑洞,张开嘴时,老张头看见他嘴里塞着半只没嚼烂的布鞋——正是王老五自己做的那双千层底。

马灯“哐当”掉在地上,火光在雾里蜷成个小球,映出桥洞深处密密麻麻的影子。老张头连滚带爬往镇里跑,身后传来布鞋摩擦石头的“沙沙”声,越来越近。

二、医馆惊魂

镇中心的济世堂刚开了半扇门,李大夫正弯腰扫台阶,就见老张头连滚带爬冲过来,裤脚撕开道大口子,露出的脚踝上有圈青黑色的牙印。

“尸…尸变了…”老张头抓着门框喘了半天才说清,“西桥…王老五…还有好多…在桥洞底下…”

李大夫刚要去拿药箱,后院突然传来“哐当”声,像是药罐砸在了地上。他心里一紧,抄起门后的扁担往后院走——后院停着口临时棺木,是昨天去世的陈阿婆,等着今早入土。

推开后院门的瞬间,李大夫的头发根全竖了起来:陈阿婆的棺盖落在地上,她正趴在晾药架上,背对着门口,僵硬的手在抓晒着的草药,塞进嘴里嚼得“咯吱”响,药渣从嘴角漏出来,混着黑血往下掉。

更吓人的是墙根的水缸,水面浮着层油花,里面沉着个黑影,手脚像青蛙似的蜷着,正是昨晚守灵的陈阿婆的孙子。他的脸贴在缸壁上,眼睛瞪得滚圆,嘴角却咧着笑,手指在玻璃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圈。

“阿明!”李大夫大喊着扔出扁担,正好打在陈阿婆背上。她猛地转过身,脸上的皱纹里嵌着草药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朝李大夫扑过来。

这时前院传来呼救声,李大夫回头一看,雾已经漫进了医馆,门口挤着几个蹒跚的人影,有男有女,都是这两天去世的镇民,最前面的王老五正举着只布鞋,往一个孩子嘴里塞。

李大夫拽起老张头往后门跑,锁门时看见陈阿婆的指甲穿透了门板,五根指甲像铁钩,在木头上犁出五道深痕。他突然想起师父留下的医案里写过:“尸变初起,惧糯米与桃木,若至子夜,月华催化,则无惧矣。”

“去祠堂!”李大夫拽着老张头往镇东跑,“祠堂有老祖宗留下的桃木剑!”

三、祠堂聚首

祠堂的铜锁生了锈,李大夫用石头砸了三下才打开。推门进去,昏暗中看见供桌旁已经坐了几个人,都是被尸群追过来的,其中有个穿学堂制服的少年,是镇西私塾的学生,叫小柱,怀里紧紧抱着个布包,里面是他刚抄好的《论语》。

“李大夫!它们好像怕这个!”小柱举着手里的书卷,李大夫这才发现,那些追来的人影在祠堂门口徘徊,不敢踏进来——供桌前的香炉里插着三炷桃木签,是年初祭祀时留下的,此刻正泛着淡淡的红光。

“是桃木的气味。”李大夫松了口气,指着供桌后的神龛,“上面有把桃木剑,是前清时的老物件,快去拿下来!”

小柱刚爬上供桌,就听见祠堂外传来“轰隆”声,像是西桥的方向塌了什么东西。他探头往窗外看,只见雾里滚来个巨大的黑影,足有两丈高,像是用好几具尸体拼起来的,胳膊是王老五的,腿却像是铁匠铺的张师傅的,脑袋上顶着颗女人的头,是上周难产去世的赵媳妇。

“是…是拼尸!”老张头吓得瘫在地上,“我爹以前说过,怨气重的尸体会凑在一起,越拼越凶…”

拼尸撞在祠堂门上,整座屋子都在晃,供桌上的牌位掉下来好几块。小柱手忙脚乱地摘下桃木剑,剑鞘上刻着的符咒已经模糊,但剑身碰到空气,突然“嗡”地一声震起来。

李大夫接过剑,刚要去开门,就见小柱抱着的布包掉在地上,滚出个东西——是块墨锭,上面刻着“文曲星”三个字,是小柱爹给他求的。此刻墨锭在地上转了个圈,竟自己立了起来,对着门口的方向,冒出缕青烟。

“这是…文气?”李大夫愣了愣,突然想起师父说过,读书人用的笔墨纸砚,常年沾着心气,也能镇邪,“小柱,把你的书拿出来!越多越好!”

四、墨斗线阵

小柱把书包里的课本全掏出来,《论语》《孟子》《幼学琼林》摊在地上,形成个小小的圆圈。奇怪的是,那些追来的人影一靠近书本,就像被无形的墙挡住,怎么也迈不进来。拼尸在门口撞了几下,身上的碎肉掉下来,落在书本圈外,立刻化成了黑水。

“管用!”李大夫眼睛一亮,“小柱,念你的书!越大声越好!”

小柱哆嗦着开口:“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他的声音刚开始发颤,念到“有朋自远方来”时,地上的书本突然亮起微光,拼尸的动作明显慢了半拍。

李大夫趁机用桃木剑在门口画了道线,又让大家把身上带的笔墨纸砚都拿出来。账房先生的算盘、教书先生的戒尺、甚至卖杂货的王婶的账本,只要是沾过“文气”的东西,都摆在书本圈外围。

老张头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这是我那口子给我绣的烟荷包,上面有字!”烟荷包上绣着“平安”两个字,针脚歪歪扭扭,此刻却泛着浅黄的光,落在线阵上,像朵小小的花。

拼尸似乎被这些光惹恼了,发出沉闷的咆哮,猛地撞向门板。祠堂的门“嘎吱”响着弯成弧形,李大夫举着桃木剑站在门后,突然发现剑身上映出个影子——拼尸的头顶,飘着团灰雾,雾气里隐约有张人脸,正狰狞地笑着。

“是控尸人!”李大夫突然明白,“有人在后面操控这些尸体!”

话音刚落,拼尸的胳膊突然伸长,像条软鞭似的绕过门板,卷住了小柱的脚。小柱尖叫着被拖向门口,怀里的《论语》掉在地上,书页被风吹得哗哗响,其中一页正好落在拼尸的胳膊上,接触到书页的地方立刻冒出黑烟。

“用书砸它!”李大夫大喊着捡起《孟子》扔过去,书本撞在拼尸身上,炸开团白光。其他人也跟着扔书,《百家姓》《千字文》在空中连成片光雨,拼尸的动作越来越慢,身上的碎肉掉得更勤了。

五、墨汁破阵

小柱趁机抓住身边的柱子,从书包里掏出个墨斗——是他爹给他做的,说练字时用来画直线。他急中生智,拽出墨线往桃木剑上缠,李大夫立刻会意,举着剑往拼尸身上刺。

墨线沾了桃木剑的气,碰到拼尸的身体,瞬间烧起来,像条火蛇缠上去。拼尸发出震耳的嘶吼,身上的碎尸块开始往下掉,露出里面缠着的黑线——那些线细如发丝,正往尸体里钻,源头直指西桥的方向。

“线在桥洞!”老张头喊道,“王老五他们抠桥桩,是在给控尸人送‘材料’!”

李大夫让小柱带着大家守住祠堂,自己揣着墨斗往西桥跑。雾里的人影越来越多,但都不敢靠近他怀里的墨锭。跑到半路,他看见铁匠铺的张师傅举着大锤,正和一具尸身对峙,那尸身的手是把铁钳,正往张师傅的脖子上夹。

“用这个!”李大夫把墨锭扔过去,张师傅接住,咬碎了往铁钳上抹。墨汁碰到铁钳,立刻冒出白烟,尸身的动作顿住了,张师傅趁机一锤砸在它头上,黑血溅出来,落在地上变成了细线。

“往桥洞泼!”李大夫喊道。张师傅恍然大悟,抱起旁边的墨缸就往西桥冲,李大夫跟在后面,看见地上的细线都往桥洞的方向延伸,像无数条小蛇在爬。

桥洞里果然坐着个人,背对着门口,手里缠着团黑线,线的另一头都连在尸身的关节上。他听见动静转过身,李大夫这才看清,是个穿灰袍的道士,脸藏在斗笠下,露出的手背上刻着个“阴”字。

“你们坏了我的‘百尸阵’。”道士的声音像磨过的沙子,挥手甩出把黑线,“那就用你们填阵吧!”

张师傅将一整缸墨汁泼过去,墨汁在空中化成片黑雾,细线碰到黑雾就断了,那些被操控的尸身瞬间瘫在地上。道士见状不妙,转身想跳河,李大夫甩出墨斗线,缠住他的脚踝,张师傅跟上一锤砸在他的斗笠上,露出张布满肉瘤的脸——竟是上个月来镇上化缘的云游道士。

“你不是人!”张师傅惊得后退一步,那道士的脖子上,还留着圈青黑色的勒痕,像是被吊死的。

道士突然怪笑起来,身体“啪”地裂开,变成无数只黑虫,往桥洞深处钻。李大夫赶紧用桃木剑在地上画了个圈,墨汁倒在圈里,形成道墨墙,黑虫撞在墙上,纷纷掉在地上,化成滩滩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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