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 末日邱莹莹的逆袭 - 邱莹莹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92章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惊蛰尸涌

一、雾锁青石

惊蛰的雾气比往年更稠,像化不开的米汤,黏在人脸上能拧出水分来。青石镇的晨钟刚敲过三下,镇西的义庄就传出“咔哒”声——那口停了三年的楠木棺材,竟自己撑开了条缝,缝里渗出的黑液在青砖地上漫延,画出歪歪扭扭的符咒。

守义庄的老陈头举着马灯凑近,灯芯“噼啪”爆了个火星,照亮棺材缝里嵌着的半张脸。那是三年前淹死在运河里的货郎,此刻眼皮耷拉着,嘴角却咧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老陈头手里的马灯“哐当”掉在地上,灯油泼在黑液里,非但没燃起火焰,反而“滋滋”冒起白烟,黑液竟顺着灯芯往上爬,转眼就把竹制灯架啃出个窟窿。

“诈……诈尸了!”老陈头连滚带爬地冲出义庄,撞见早起挑水的王二,一把抓住他的扁担,“快敲铜锣!义庄的棺材自己开了!”

王二刚把水桶放进井里,就看见井绳突然绷直,井水翻起黑沫,像煮沸的墨汁。他猛地拽起绳子,桶底竟挂着团头发,湿漉漉地缠在桶梁上,发丝间还缠着块碎布——是去年秋天被水鬼拖走的李寡妇的头巾。

铜锣声刺破雾霭时,林清风正在三清观后院晒符纸。那些用朱砂和雄黄酒画的符纸,此刻像被浸了墨,边角蜷曲发黑。他指尖捏着的黄符突然自燃,火苗呈诡异的青绿色,烧到指尖时竟凝成只小蝎子,“啪”地掉在青砖上,钻进砖缝不见了。

“师父!前街的包子铺出事了!”青禾撞开后院门,裤脚沾着黑泥,“李婶刚蒸好的包子,褶子里钻出白虫子,咬得买包子的人满手是血!”

林清风抓起桃木剑往出走,路过大殿时,瞥见三清像的眼珠在转动——那是两颗黑曜石,此刻竟泛着浑浊的红光。供桌上的香炉里,香灰堆成个小山,山尖插着根没烧完的香,烟圈盘旋着不散,在梁上聚成个模糊的人影。

二、虫噬肉身

包子铺前已经围了圈人,哭喊声混着雾水飘得很远。李婶瘫在门槛上,右手缠着布条,血从布眼里往外渗,她面前的蒸笼还冒着热气,笼屉缝里钻出的白虫子像银丝,落在地上迅速膨胀,变成指甲盖大的蛆虫,专往人的皮肉里钻。

“都退后!”林清风挥剑劈出金光,剑气扫过蒸笼,白虫瞬间化为灰烬,“青禾,撒糯米!”

青禾抱着布口袋刚要撒,却发现糯米袋里爬满了黑蚂蚁,正啃噬着袋口的麻绳。他反手将糯米倒在地上,蚂蚁遇着糯米竟炸开,黑浆溅在青砖上,烧出一个个小坑。

“是尸蛊!”林清风认出这是南疆的邪术,“有人在雾里下了蛊种,借着水汽钻进食物里!”他剑尖挑起只挣扎的白虫,虫身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蜷着的微型尸骸——竟是缩小版的货郎尸体。

人群里突然有人尖叫,一个刚买了包子的汉子捂着胳膊倒在地上,袖子下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像有东西在皮下爬。林清风冲过去按住他的胳膊,桃木剑贴着皮肤划开道小口,挑出条细如发丝的黑虫。那虫落地就长,转眼变成两尺长的蜈蚣,头上竟顶着颗小小的人头,是货郎的模样。

“快烧!”林清风大喊。有人扔来火把,蜈蚣被火一燎,发出孩童啼哭般的嘶鸣,蜷成团焦黑的疙瘩。那汉子胳膊上的隆起消了,却留下串青黑色的尸斑,像铜钱般大小。

“这是‘借尸蛊’,”林清风擦掉剑上的黑血,“用死者的魂魄养蛊,中蛊者会慢慢变成死者的模样,最后被蛊虫啃空内脏。”他看向义庄的方向,雾气里隐约有黑影在晃动,不止一个。

三、棺阵围城

义庄的棺材像被无形的手推开,一具具横在街心,组成道尸墙。每口棺材里都伸出只青灰色的手,指甲缝里嵌着泥土,有的还攥着生前的物件:货郎的铜秤、李寡妇的木梳、张木匠的墨斗……这些手在棺材板上敲出“笃笃”声,节奏竟和祠堂的钟声重合,听得人心头发麻。

“林道长!这边!”赵虎带着几个护卫队员从巷子里钻出来,钢刀上的血冻成了冰碴,“镇东头的地窖被挖穿了,窜出来十几个活尸,带着铁链子,见人就锁!”

林清风跟着他往镇东跑,路过铁匠铺时,看见王铁匠被倒吊在房梁上,脚踝缠着铁链,铁链另一头拴在口棺材上。棺材里的尸体穿着王铁匠的围裙,正拿着铁锤“哐哐”砸铁砧,火星溅在尸体脸上,烫出燎泡也不见躲闪。

“他娘的!那是我爹的棺材!”赵虎红了眼,挥刀砍向铁链,火星四溅,铁链却纹丝不动。林清风注意到铁链上刻着符咒,和棺材缝里渗出的黑液连成一片,形成个诡异的阵法。

“别硬砍!”林清风拦住他,“这是‘锁魂阵’,用直系亲属的血祭阵,铁链越砍越结实。”他看向王铁匠,“你爹临终前,是不是让你把他的指骨磨成粉,混在铁水里?”

王铁匠疼得脸发白,点头如捣蒜:“是……说是能保铺子平安……”

“那指骨粉就是阵眼!”林清风剑指王铁匠的腰带,“你爹的遗物是不是藏在腰带里?”

赵虎一把扯下王铁匠的腰带,果然摸出个布包,里面是截发黑的指骨。林清风接过指骨,桃木剑劈出道金光,指骨瞬间化为飞灰。铁链“哗啦”一声散落,王铁匠摔在地上,看着棺材里的尸体瘫软下去,围裙上的补丁还是他娘亲手缝的,此刻却像块破布般耷拉着。

“东边的活尸带铁链,西边的棺材成阵,这是要把镇子围成铁桶啊!”赵虎抹了把脸上的血,“李将军的骑兵怎么还没到?”

话音刚落,雾里传来马蹄声,却不是疾驰的节奏,而是慢悠悠的,像有人牵着马散步。林清风示意众人隐蔽,自己爬上墙垛,看见个穿黑袍的人牵着匹黑马,马背上驮着口小棺材,棺材上贴着张黄符,符纸已经发黑。

“是玄阴教的人!”林清风认出黑袍上的骷髅纹,“他们最擅长用尸气养蛊,看来这次尸潮是他们搞的鬼。”

黑马突然人立而起,棺材盖“砰”地弹开,里面坐着个穿红袄的小女孩,梳着双丫髻,皮肤白得像纸。她看见墙垛上的林清风,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尖牙,纵身从棺材里跳出来,落地时竟变成个青面獠牙的怪物,手里还攥着个拨浪鼓,摇一下,街心的棺材就往前挪一寸。

四、雷破雾霭

“那是‘童尸蛊’!”林清风翻身跳下墙垛,“被玄阴教炼过的死婴,能操控尸体!赵虎,带队员去敲祠堂的青铜钟,钟声能震散尸气!”

赵虎刚要带人冲,就被从雾里钻出来的活尸拦住。这些活尸眼眶里淌着黑血,手里的铁链像有生命般缠过来。林清风挥剑斩断铁链,却见断口处冒出黑烟,转眼又接成新的链子。

“青禾!把所有艾草堆到街心!”林清风喊道,“用硫磺引燃!”

青禾应着跑开,路过药铺时,看见掌柜的正被自己爹的尸体按在柜台上,老头七窍流着黑血,手里还攥着本药书,翻到“砒霜”那页。青禾抓起墙角的艾草捆,点燃后扔过去,艾草燃着的青烟一沾老头的尸体,就“滋滋”冒起白烟,老头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林道长!祠堂的钟敲不响!”赵虎的声音带着哭腔,“钟锤被尸油冻住了!”

林清风心里一沉,擡头看向天空,雾气浓得像要压下来。他突然想起师父留下的手记:“惊蛰雷动,阴邪避之,若遇尸劫,以心头血引天雷。”

“赵虎!守住药铺!”林清风抹了把嘴角的血——刚才被童尸蛊的爪子扫到,伤口正往外渗黑血,“青禾,拿朱砂来!”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桃木剑上,剑刃瞬间燃起金红色的火焰。青禾递来朱砂,他蘸着血在地上画阵,阵眼处放上自己的道簪——那是用雷击桃木做的。童尸蛊的拨浪鼓越摇越快,街心的棺材开始剧烈晃动,里面的尸体蠢蠢欲动,眼看就要爬出来。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林清风踏在阵眼上,桃木剑指向天空,“急急如律令,雷来!”

话音刚落,头顶的雾气突然裂开道缝,一道惨白的闪电劈下来,正好落在道簪上。金红色的火焰顺着阵纹蔓延,瞬间点燃了街心的艾草堆,硫磺的刺鼻气味混着尸臭,被雷声震得四散。

闪电接二连三地劈下来,每道雷都落在阵眼,再顺着火焰烧向棺材。童尸蛊发出凄厉的尖叫,红袄被雷火点燃,露出里面干瘪的尸身。那些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活尸,被雷火一碰就化为黑灰,铁链在雷声中寸寸断裂。

赵虎趁机带人撞开祠堂的门,用钢刀劈开冻住钟锤的尸油,“铛——”青铜钟被敲响,声音穿透雾霭,震得人耳鼓发麻。随着钟声,更多的闪电劈下来,雾气像被撕开的棉絮,渐渐散去。

五、残阳如血

傍晚时,雾气彻底散了。青石镇像被水洗过,只是水是黑的,积在低洼处,映着残阳泛着诡异的红光。林清风靠在药铺的门槛上,看着青禾给伤员包扎。赵虎正指挥人把烧黑的棺材板拖去埋了,每块板上都留着雷击的焦痕。

“道长,李将军的骑兵到了,在镇口扎营。”青禾递过来碗药汤,“他说玄阴教的主力往南跑了,留了五百人帮咱们清理。”

林清风接过药碗,药汁里飘着片艾草叶,是早上撒在街心的那种。他喝了口,苦味里带着点回甘,像极了这镇子的味道——劫难过后,总有生生不息的气脉在底下流动。

义庄的棺材被重新钉死,每口棺材上都贴了三道黄符,老陈头蹲在门口烧纸,火苗舔着纸灰,像只小手在招摇。王铁匠的铺子前,新打的铁砧已经立起来,上面还沾着雷火的焦痕,他正抡着锤,叮叮当当地打铁,火星落在地上,烫出一个个小黑点。

林清风擡头看向镇外的坟地,那里新添了不少坟包,有的插着木牌,有的连名字都没来得及刻。几只乌鸦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呱呱”地叫着,像是在清点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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