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 末日邱莹莹的逆袭 - 邱莹莹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60章

第60章

第六十章:尸潮再临,烬土生花

一、腐臭惊醒的黎明

寅时的梆子刚敲过第一响,陈砚之就被窗外的异响惊醒。不是风声,不是鼠窜,是一种黏腻的拖拽声,像有人穿着湿透的棉鞋在青石板上挪步,混着若有若无的低吟,从街尾一路爬过来。

他猛地坐起身,摸向枕边的短刀——那是用货船上断裂的锚链打磨成的,刃口泛着冷光。窗纸被月光映得发白,隐约能看见个佝偻的影子贴在墙上,手指抓挠着木框,指甲断裂的脆响刺得人耳膜发疼。

“是……是僵尸!”阿竹的声音从外间传来,带着哭腔。少年昨夜守在药箱旁打盹,此刻正缩在墙角,指着门缝里渗进来的黑液,“和三年前城外乱葬岗的那些一样,皮肤发绿,走路直打晃!”

陈砚之抓起油灯,油液晃出的光圈里,映出他骤然紧缩的瞳孔。三年前那场尸潮,爹为了护着药铺里的病人,被啃得面目全非,娘抱着他躲在地窖里,听着上面的惨叫声直到天亮。那些怪物不怕刀剑,只有砸烂头颅才能彻底杀死,而它们身上的尸毒,哪怕蹭破点皮,不出半日就会让人变得和它们一样。

“拿雄黄粉!”陈砚之低喝一声,反手将油灯砸向门口。陶碗碎裂的瞬间,火油泼在扑进来的僵尸身上,腾起半尺高的火焰。那怪物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浑身冒着黑烟扑过来,腐烂的手掌几乎要拍到陈砚之脸上——它的眼球挂在眼眶外,嘴唇早已烂光,露出森白的牙床,牙缝里还卡着暗红的碎肉。

阿竹抖着手将雄黄粉撒过去,粉末遇火炸开刺鼻的黄烟,僵尸的动作明显迟滞了一瞬。陈砚之抓住机会,翻身跃上桌子,短刀顺着怪物的天灵盖刺进去,黑绿色的汁液喷溅在他脸上,腥臭得让人作呕。

“咚”的一声闷响,僵尸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四肢还在抽搐。陈砚之喘着粗气抹了把脸,指尖触到皮肤下凸起的血管,像有小蛇在爬——方才躲闪时被怪物的指甲划到了,伤口正泛着淡淡的青黑色。

“砚之哥!”阿竹扑过来,从药箱里翻出雄黄酒和艾草,“快!用酒冲伤口,再用艾草熏!”

烈酒浇在伤口上,疼得陈砚之浑身一颤,青黑色却丝毫未减。他忽然想起吴伯药谱里的记载:“尸毒入血,需以纯阳之物引之,糯米为引,朱砂为符,针灸刺百会、涌泉二xue。”

“去煮糯米!”他扯开衣襟,让阿竹用银针先封住伤口周围的血脉,“再把朱砂研碎,和雄黄酒调在一起!”

外间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夹杂着木门被撞碎的巨响。陈砚之抓起短刀,看向窗外——月光下,十几个僵尸正摇摇晃晃地往这边聚集,有的穿着破烂的兵服,有的还套着体面的绸缎马褂,显然是刚从坟里爬出来就循着活人的气息来了。

“它们怕火和雄黄,但最重要的是砸烂脑袋!”陈砚之将油灯里的油倒在布条上,做成简易的火把,“阿竹,守住内屋,我去堵门!”

二、糯米为甲,朱砂为刃

药铺的木门在撞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木屑飞溅中,一张腐烂的脸挤了进来,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屋内。陈砚之挥起火把,火焰燎到怪物的头发,发出“滋滋”的响声,一股焦臭混杂着尸臭弥漫开来。

“快!糯米煮好了!”阿竹端着陶罐从灶房跑出来,滚烫的糯米冒着白汽,撒在涌进来的僵尸身上,竟像滚油滴在雪上,瞬间烫出一个个黑窟窿。那些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动作变得极其迟缓,腐烂的皮肤甚至开始脱落。

“管用!吴伯的方子管用!”阿竹又惊又喜,抓起糯米往僵尸嘴里塞。怪物们像是怕极了这白色的颗粒,拼命往后缩,却被后面的同类推着往前挤,一时间堵住了门口,进退不得。

陈砚之趁机抽出银针,蘸着朱砂和雄黄酒调成的药汁,精准地刺入最前面那只僵尸的百会xue。银针刺入的瞬间,怪物的动作戛然而止,黑绿色的汁液顺着针孔往外冒,很快就瘫软在地,彻底没了动静。

“原来如此……”陈砚之看着银针上凝结的黑血,忽然明白过来,“尸毒阴寒,糯米性温能克邪,朱砂纯阳可破秽,银针引之,三管齐下才能根治!”

他接过阿竹递来的糯米,一边往僵尸堆里撒,一边用短刀劈开挤进来的头颅。月光透过门窗的破洞照进来,照亮他脸上溅到的黑血和眼底的决绝——三年前他只能躲在地窖里发抖,现在,他能用爹留下的药谱,亲手斩碎这些怪物。

fight持续到天快亮时,门口已经堆起半人高的尸堆,黑绿色的汁液顺着门槛往街上流,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陈砚之靠在门框上,短刀拄在地上,手臂上的伤口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青黑色已经褪去大半,糯米和朱砂的效力正在慢慢清除残毒。

阿竹抱着最后一罐糯米,瘫坐在地上直喘气:“砚之哥,你看……它们好像在退?”

陈砚之擡头望去,剩下的几个僵尸果然在往后缩,动作蹒跚地朝着城外的方向挪动,像是被初升的太阳灼痛了。他忽然想起药谱里的话:“尸属阴,畏日精,每逢鸡鸣则避。”

“是太阳!”他眼睛一亮,扶着阿竹站起来,“它们怕阳光,快,趁现在把这些尸体烧了,不能留!”

两人拖来柴草堆在尸堆上,火折子扔过去的瞬间,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将黎明的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尸身燃烧的恶臭呛得人睁不开眼,却奇异地让人安心——这些夺走无数性命的怪物,终于能被火焰净化。

三、药谱余页,尸潮根源

火堆渐渐熄灭时,巡捕房的人终于赶来了。为首的捕头看着满地狼藉,脸色凝重:“陈先生,这已经是第三波僵尸了,城西的张记布庄昨晚被攻破,掌柜一家都……”

陈砚之的心沉了下去。三年前的尸潮只持续了一夜,而这次,怪物不仅数量更多,好像还懂得躲避雄黄的弱点,甚至会在白天找阴暗的角落藏起来。

“捕头大人,这些僵尸的源头查到了吗?”他问道。

捕头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块破碎的令牌:“在乱葬岗发现的,上面刻着‘西厂’二字。听说三年前失踪的西厂提督,就是在这一带‘炼尸’,难道……”

陈砚之的目光落在药谱的最后一页。那页纸边缘焦黑,显然被火燎过,上面画着一幅诡异的阵法,中间写着“养尸地”三个字,旁边批注着:“以活人精血饲尸,辅以罂粟膏催发凶性,此非天灾,是人祸。”

罂粟膏……鸦片!

他忽然想起聚香楼地窖里那些黑褐色的膏体,想起刘管事和李老爷脸上诡异的潮红,一个可怕的猜想在脑海中成形:“捕头大人,快去查最近所有贩卖鸦片的商号,尤其是和西厂有关联的!”

两人赶到最大的鸦片商号“福寿堂”时,伙计们正在慌忙搬运木箱,里面传出沉闷的撞击声。陈砚之踹开地窖的门,一股混合着鸦片香和尸臭的气味扑面而来——地窖里摆满了铁笼,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个面黄肌瘦的人,他们的脖颈上插着细管,管尾连着装满鸦片膏的陶罐,而在笼子最深处,几个已经变异的僵尸正疯狂地撞击着栏杆,眼睛里布满血丝,嘴角挂着涎水。

“果然是这里!”陈砚之握紧短刀,“他们在用活人炼尸!用鸦片膏让人生不如死,再灌下尸毒,变成听人指挥的怪物!”

福寿堂的掌柜是个留着山羊胡的瘦高个,此刻正拿着针管往笼子里注射什么,见有人闯进来,立刻招呼打手:“给我拿下!这些‘货’马上就要成了,绝不能被破坏!”

阿竹将糯米和朱砂粉混在一起,撒向冲过来的打手。那些人显然也吸了鸦片,动作虚浮,被粉末撒中后立刻浑身发软,瘫在地上抽搐。陈砚之则直扑掌柜,短刀划破对方的手腕,黑绿色的血涌了出来——这掌柜早已中了尸毒,靠鸦片吊着最后一口气。

“为什么要这么做?”陈砚之将刀架在他脖子上。

掌柜惨笑起来,血沫从嘴角溢出:“为了钱……为了权……西厂的大人说,只要炼成不死军团,就能掌控天下,到时候……咳咳……”

他的话没能说完,身体就开始抽搐,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绿、腐烂,最终变成了僵尸的模样。陈砚之挥刀斩下它的头颅,看着笼子里那些还有微弱气息的人,眼眶发热。

四、晨光破雾,新绿初生

接下来的半个月,县城里到处都在清理僵尸和鸦片商号。陈砚之带着阿竹和药铺老板,挨家挨户地分发糯米、朱砂和雄黄,教人们如何防备尸毒,如何用针灸自救。药谱上的方子被抄了无数份,贴在街头巷尾,那些曾经沉迷鸦片的人,在雄黄和艾草的气味中,一点点清醒过来,眼里重新有了光。

陈砚之手臂上的伤口彻底好了,只留下道浅浅的疤痕。他站在爹的药铺前,看着伙计们把“陈记药铺”的牌匾重新挂起来,阳光透过新糊的窗纸照进来,落在药柜上的瓶瓶罐罐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砚之哥,你看!”阿竹举着药谱跑进来,上面是他新添的批注,“我把对付僵尸的法子都记下来了,还画了怎么辨认尸毒早期症状,这样大家就不会再中招了。”

陈砚之接过药谱,只见少年的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最后一页空白处,阿竹画了片生机勃勃的田野,田埂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拿着药锄,一个背着药箱,像极了他和爹以前的样子。

“很好。”他笑着揉了揉阿竹的头发,“以后这药谱,就交给你保管了。”

少年的眼睛亮了起来,用力点头。

夕阳西下时,陈砚之走到城外的山坡上。乱葬岗的尸体早已被焚烧干净,焦黑的土地上,竟冒出了点点新绿。他想起药谱扉页上爹写的话:“医人者,先医心;除毒者,先除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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