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林佑之
癞蛤蟆班头闻言怒不可遏:“小子你骂谁?”“就骂你怎么了?臭蛤蟆,长这么丑还好意思出门,不怕给你爹你娘丢人吗?!”岳枝枝此时极为恼火,下意识便张口开骂了。
癞蛤蟆班头原本已是怒极,在看到岳枝枝那张姣好的面容时,脸上却已多了几分淫邪。原本怒气十足的脸也瞬间便变得更为恶心了些,带着一丝极其虚假的笑容对岳枝枝道:“这位小姑娘你莫要害怕,我乃这县衙里的班头,听闻你被歹人劫持后特地来救你的。”
岳枝枝闻言朝着那癞蛤蟆班头用力呸了一声:“滚开吧你!你才是歹人,你全家都是歹人!”
癞蛤蟆班头色眯眯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脚步已有些不受控制地向前挪动着。而后更是极无耻地直接伸手摸向了岳枝枝的额头:“这位小姑娘,我看你是被这歹人用药迷惑了吧?让我查看一下你是否还清醒……啊!”
一声惨叫过后,癞蛤蟆班头伸出的手臂已然以一个极凄惨的角度向后弯曲着,显然已经被折断了。
陈语面色冷然地站起了身,对着兀自惨叫谩骂的癞蛤蟆班头道:“你再骂一句,我便再断你一只手。”
“你们两个王八蛋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这县衙中……啊啊啊!”癞蛤蟆班头面色惨白地栽倒在地,两只胳膊扭曲地垂于地下,显然是俱都断了。
癞蛤蟆班头显然在这小镇中横行惯了,哪里受得了这般委屈?强忍剧痛对自己手下衙役吼道:“砍……砍死他们!”
十余人得到上司的命令不敢不听,各自恶狠狠地高举腰刀向陈语劈来。只是还未曾落下之时,便已被陈语的千钧气给硬弹出去了。
陈语出手自然是有分寸的,并未让这些人受什么重伤。然而在那癞蛤蟆班头的不断催促叫嚣下,这些衙役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围了上来。
陈语面色微寒,实在不愿这些人再在这继续胡闹下去。就在他想要稍微认真一些时,门口处却已传来了一个温和的男子声音:“这位兄台还请勿要动怒,不值得的。”
陈语微然一愣间,门口处已缓步走入了两个男子。为首的是名青年男子,中等身高略显清瘦,俊朗而端正的五官之间似有一丝病态。一袭裁剪得体的米色长衫,外面还罩着一件宝蓝色的公子氅。在那公子的手中还握着一把装饰用的洒金折扇,想来刚才说话的就是他了。
而在他的身后还紧跟着一名身材高大中年男子,男子有着一张平凡而不苟言笑的脸。而更为让陈语所关注的,是在他双拳之上所带的那副漆黑拳套。
仅从外观上来看,陈语并不能得知那拳套究竟是由何种材质所制成的。但从其间微微闪涌动出的强大真力上来看,这名男子必定也是个实力极强的修行者。
尽管不知对方来历,陈语还是依言没有再动手,静静站立在原地等着那名持扇公子的下文。
陈语已然罢手,那赖蛤蟆班头却还是不肯罢休,依旧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地呵斥着自己的手下,逼他们将陈语等人给乱刃分尸。
持扇公子听着他不堪入耳的谩骂,略显病态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厌恶。而只是这一个简单的表情出现时,在他身后那名壮汉已然愣着脸提起了地上的癞蛤蟆班头,将其狠狠丢了出去。
房中十余衙役见自己的顶头上司被扔出去俱都有些惊慌失措,下意识便跟着跑了出去。
外面的癞蛤蟆班头原本还在不断怒骂着,片刻后却是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而后在手下的搀扶下惊慌失措地逃离了酒楼之中。
陈语并未看见那壮汉做什么,但心中已然对这两人产生了微微的好奇之意了。
壮汉不多时后已回到了陈语的房中,如一座毫无生命气息的铁塔般站在了那持扇公子的身后,之后便纹丝不动了。
“呵呵,兄台这里可有我一席之地?”持扇公子轻笑着,而后却是眉头微锁地用这扇挡住了口鼻,轻轻咳嗽了几声。
陈语微一抬手,一道轻缓的真力推动着桌前的椅子挪到了持扇公子的身前:“请。”
持扇公子见状眼中闪过了一丝异色,优雅而缓慢地坐定之后,轻声夸赞道:“兄台如此年纪便有这等高深的修为,在下倒是十分佩服的,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陈语。”在确认对方的身份之前,陈语并不想过多的和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子攀谈太多,因此语气上故意有些冷淡。
那持扇公子倒也未因这点小事不悦,随意瞟了陈语一眼后轻轻笑道:“在下林佑之,这是我的护卫尹奴。我们主仆二人闲暇游历至此,恰逢兄台这等奇人便想前来一见,还望兄台不要见怪我等的唐突。”
陈语很难从他的语气中找到丝毫的毛病,那种仿佛浑然天成的气度与优雅,没有深厚的世家底蕴是伪装不出来。再加上他身后那个实力高深莫测的护卫,更为其平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对此陈语虽然好奇,却也并未表现得太过急切,只是同样带着一丝淡淡笑意答道:“来此荒凉之处游离,林公子倒也是好兴致。”
林佑之再次呵呵一笑道:“再怎么荒凉不也是咱们北瑞的领土吗?总要多转转饱览一下国中风光才是。”
陈语眉梢微挑了下:“听林公子的意思,似是北瑞国的万里疆域你都游览遍了?”
“哪里,凭我这病怏怏的身子,能走上十之一二已是难得了。也不知有生之年,我还能走出多远。”林佑之似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而后却是再次微皱双眉轻轻咳嗽着。
陈语面色平静道:“不然吧?我观林公子却是大富大贵之象,想必以后的路还长的很。”
“借兄台吉言,我会好好活着的。”林佑之自怀中取出了一方绣着白色玉兰花的锦帕轻轻拭了拭嘴角,随后又将其重新放回了远处。
陈语已没有再搭话,但林佑之却仿佛并无有就此离去的意思。略微的冷场之后,已然再次轻声开言道:“方才兄台为红颜知己冲冠一怒,倒也确实让在下钦佩。只是恕在下多嘴,这世道终究还是不那么太平,有时略微收敛下自己的脾性,对为人处世都是有好处的。”
陈语看似漫不经心道:“似此等小吏便敢见利忘义地前来勒索平民,若不教训一下,恐怕更加说不过去吧。”
林佑之摇头反驳道:“兄台此言倒有些过于理所当然了。想你我不过为一介布衣,朝廷中的吏治自有朝廷来处理,我们又何苦多此一举的去搀和呢?恐怕徒增自己的烦恼而已。”
陈语闻言微然有些不悦:“林兄可曾听说过天高皇帝远?便是北瑞国君再怎么英明,他一双眼能看得尽这万里江山吗?”
林佑之似也开始有些较真儿了,目视陈语正色道:“但国君之下自有诸多监察巡检类的衙门作为耳目,想来也并不如兄台所说的那般四顾之下皆茫然。”
陈语不置可否地轻饮了一口茶:“诚如林兄所言,我只是个布衣百姓,朝中之事我更是知之甚少。但我也曾身处官宦之家,对官官相护这四个字还是有所了解的。若该巡的不去巡,该察的不去察,最后只以一纸串通后的奏折欺瞒国君,你又让他如何分辨真假?”
林佑之沉默了许久,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应答了。双眉紧锁间,有些茫然地思索着什么,脸色也因此更为苍白了几分。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公子,回房吧。”站于其身后的尹奴见林佑之如此时,眉头微皱着提醒了他一句。
林佑之轻轻点了点头,而后缓缓起身对陈语抱拳道:“兄台,在下身体有些不适先行告退了。待等有机会时,再来与兄台促膝长谈。”
陈语亦然起身回了一礼,却并没有说话。
林佑之在尹奴地搀扶下缓缓走出了房中,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之时,陈语原本平静的脸上已然多了几分凝重。
方才一直沉默注视着陈语的岳枝枝自然感受到了陈语的异样,忍不住出言问道:“你怎么了?”
陈语缓步来到房门前将之轻轻关闭,而后却是若有所思道:“刚才那个男子的身份,应该很高。”
岳枝枝愣了下:“有多高啊?”
陈语面露迟疑道:“怕是北瑞皇室的成员吧。”
“为什么?就因为他与皇帝同姓?”岳枝枝显然还是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