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玉镯
夏日,正午,烈火环绕。陈语光是想象这样一种场景都觉得身上冒汗,现在却是真真正正地身处在了这样的环境当中。
陈语不是很理解这几十人大白天地各自举这个火把是什么意思,反正一个个儿凝眉瞪目地没给自己什么好脸色,为首一名红袍之上满绣金焰的中年男子更是直接毫无客套可言地对陈语厉声道:“外来者,你们可曾见到有一女子打此经过?”
“哦,见到了啊,就在刚才顺着这条路直接跑下去了。当时我们见到她时满身的火啊……吓死我了。”
男子闻言面色骤变,一招呼身旁的从人便想继续追击。但还未迈步离开时却是又面露质疑之色地打量着陈语道:“你确定你亲眼看到她顺着那个方向逃离了?”
陈语打了个哈哈道:“对啊!我眼神这么好不会看错的,肯定是个女人,就顺着我们来时的路跑下去了。”
陈语越是说得信誓旦旦,那名中年男子便更为怀疑几分,随后更是双目死盯着陈语身后的车厢道:“你这车里都有什么人?”
陈语淡淡应答道:“哦,无非是我的几个朋友而已,估计您也没什么见的兴趣吧?”
那名中年男子听陈语如此敷衍时愈加怀疑了,直接冷哼一声道:“废话少说!我现在怀疑我们追击的人就躲在你这车中,识相的话快些闪开让我们搜检,否则有什么后果可得你小子自己承担!”
唐千重本就是好勇斗狠的脾性,除了在陈语的提醒下会稍稍收敛一下之外,平素也绝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善茬儿。此时看那中年男子一再相逼时眉梢一挑往前跨了一步:“你说搜便搜?你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名中年男子闻言不怒反笑道:“呵,想不到还真有不知死敢站出来挑事的。抱刀的这小子,听说过南胤三大火神教吗?我们便是其中金火神教的教徒。今日我们时间仓促没空跟你废话,你若执意阻拦我等的话,我们倒是也不介意将你烧成一具焦尸供奉我们金火老祖。”
“行啊!爷今天就豁出去这副皮囊陪你们玩玩,看看最后死的到底是谁!”
唐千重说着右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之上,只是还未来得及拔刀时,已经被身后的陈语一把拽回去了。
陈语制止唐千重之后似笑非笑地看了那名中年男子一眼:“这位大哥既然执意想看这车厢之中的人,那我们倒是也不必冒着丢了性命的危险阻拦于您。不过我可也是将丑话说在前面,待会儿不管吃什么亏可都得您自己挺着。不是我没拦,是我没拦住。”
那名中年男子微然迟疑了片刻,之后却是再次摆出一副狰狞的面孔道:“你当本大爷是吓大的吗?快些闪退一旁,否则我们可是当真要对你们不客气了!”
陈语笑眯眯地往旁边退了几步,顺势把满脸煞气的唐千重也拉扯了过来。
中年男子虽然有些忐忑于那车中究竟有怎样的玄机,但话一出口再想收回已然有些来不及了,唯有硬着头皮迈步走到了车厢之前,动作有些迟缓地伸手摸向了车帘。
而就在他的手刚刚想要将车帘掀起时,一只脚却已经毫无征兆地从车中踹了出来。其间携带着一股只有太古凶兽才有的霸道凶蛮之力,毫无道理可讲地直接蹬在了那名中年男子的前心上。
中年男子的身躯如断线风筝一般向后迅抛飞着,如不是有手下人合力将之接住,估计直接就能回他们来时的那片火墙当中了。
饶是如此,中年男子的脸色依旧瞬间便变得惨白不已了,同时胸腹之间一口逆血控制不住地瞬间喷了出来,就连嘴角零星淌下的那些都已经渐渐将前心的金色火焰图案给彻底染红了。
“谁……谁敢偷袭我?!”中年男子的脸上满是仓惶之色,还有难以掩藏的愤怒充斥其中。
“怎么,你还想还手吗?”车帘一挑之处,岳枝枝面露煞气地直接从车厢中跳了下来,有些得理不饶人地跟身进步又一脚直接将那中年男子踹翻在了地上,而后更是脚踩他的前心用力踩碾着,口中还在止不住地连声叨念着:“我让你拦我车,我让你踩我车……”
中年男子眼见岳枝枝的面孔时瞬间就是一愣,而后更是只能任由其将自己踩在脚下而不敢再怒骂了,甚至只能一声呼痛都不敢地连连讨着饶:“岳小姐饶命……是在下有眼无珠冲撞了您,还希望您看在我们教主的面上不要跟我这做下人的一般见识,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恳请岳小姐法外开恩……”跟随那中年男子而来的金火教徒们眼见自己的头头都如此狼狈时自然也不敢再作造次,只能纷纷跪地随同他一起向岳枝枝求着饶。
岳枝枝闻言冷笑了一声:“怎么,直接搬出你们教主来压我了?我告诉你,这事要是捅到你们教主那里,第一个死的就是你懂吗?”
那中年男子此时只有唯唯诺诺地应承着:“是是是……小的谨记岳小姐的教诲了,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此饶恕我等吧!”
“带着你的人马上给我滚,越远越好。”岳枝枝再次发力一脚将那中年男子踢出了丈许,隐约当中能听到他几根肋骨瞬间碎裂的声音。
中年男子爬起身后强忍剧痛给岳枝枝施了一礼,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敢说,只是试探着又向陈语问了一遍:“这……这位公子,敢问您方才所说关于那女子的去向是真的吗?”
陈语露出了一个相当和蔼地笑容道:“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可惜你不听啊!要早信了我的话还至于挨这顿揍?”
中年男子本就难看的脸色因为陈语这几句话而变得愈加铁青了,但眼见着岳枝枝同样愈加不善的面色,他也实在不敢再在此多做停留了,匆匆对陈语施礼道了声谢之后,便带领手下众人朝陈语先前所指的那条路追下去了。
陈语手搭凉棚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于了自己的视线当中,这才面露一抹无奈笑意地看着岳枝枝道:“你至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
岳枝枝神色稍缓地冷哼了一声道:“老娘心情不好,找个人出出气不行吗?”
陈语对此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我只是比较好奇,你怎么就知道他会老老实实地让你收拾,而且都被打成那样了都不敢还手。”
岳枝枝轻描淡写道:“现今南胤中的三大火神教都有求于我们神兵阁,我在阁中的身份又还说得过去。他们的教主但凡不是脑子里有坑,都不敢让自己的教徒招惹我的。”
陈语有些故作夸张地看着岳枝枝道:“是吗?看来你来南胤之后还真是今非昔比啊!”
岳枝枝再次冷哼一声没去搭理他,而是反身一挑车帘,目光灼灼地看着蜷缩在角落当中的那名女子道:“金火教在南胤的口碑虽然算不上极佳,但毕竟也是三大火神教之一,不会莫名其妙追杀一个普通女子的。你跟他们的过节我没心思过问,但你要知道的是:现在他已经两次庇护于你,对你称得起仁至义尽了。我们之后还有我们的事要做,说不定也是九死一生,带上你的话既没有理由也没有义务。现在追杀你的人已然远去,你也算恢复自己了,依我看大家各走各的也算两便,可好?”
那名女子轻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动作很是迅速地从车厢中走了出来,再次对陈语躬身施了一礼道:“这位公子,多蒙您两次搭救,小女子必当谨记您的这份恩德。现在我确实还有急事要办便不在此拖累于您了,以此卑微之物为赠只当给您留个念想,小女子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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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语还未反应过来时直接手中已经多了一件物件儿,再想出口说什么时,那名女子却是已然脚步匆匆地转身快步离去了。
泊也此时面露一丝古怪笑意地从车厢中探出了头来:“以前听人说你艳福不浅我还不怎么放在心上的,现在看来,还真是。随随便便救个人就能得件定情的信物,除了陈语你之外恐怕也是没谁了吧?”
陈语闻言面色微有些尴尬,唯有据理力争道:“我呸!你哪只耳朵听到她说这东西是定情的了?!”
泊也却是依旧没有放过陈语的意思:“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看这东西应该是人家那位姑娘贴身佩戴的玉镯吧?如此珍贵的东西都送给你了,还说不是定情的?”
“你这都是废话……我救她的时候她全身衣服都烧光了,浑身不着寸缕的,但凡不是贴身带着的东西她还有办法送给我吗?!”
“有呀有呀!直接就以身相许地嫁给你嘛,那得省多大的事啊!”
陈语还在跟泊也因此而斗嘴时,岳枝枝却已经面沉似水地重新坐回了马车上,随后拿起马鞭照着那两匹马便是狠抽了几鞭子:“驾!”
马匹吃痛瞬间暴叫了几声,同时蹄下发力拉动着马车,不消片刻便已经消失在道路的尽头了。
尚未来得及上车的陈语和唐千重面面相觑了片刻后各自叹息了一声,神色看上去说不出的那么凄凉。
唐千重可怜巴巴地看着陈语道:“大队长,以后你们两口子吵架能不能不波及外人?我都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了,就不能让我歇会儿吗……”
“可以啊,这话你去跟她吧,我估计像她那么通情达理的人,肯定会在听完的瞬间……”
“答应我?!”
“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