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真巧 - 太古之门 - 初冬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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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真巧

陈语在沉默许久过后试探猜测道:“这算是泄露天机的天谴吗?”泊泽对此不置可否:“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真相或许比这还要更为残酷一些。以此只是想跟你说明一点:太多光鲜之下的落魄与凄惨都是你所看不到的,而且并无好人坏人之分。”

陈语出言反问道:“是不是就因为如此,所以坏人做坏事时便能多一个看似更为合理一些的借口?他们不知哪天就要把这个世界给毁了,你事先便知道这一点,但你选择不把它告诉任何人,这也是你的苦衷吗?”

泊泽摇了摇头:“重点并不在于我说不说,而是我说了之后究竟有多少人会信,又有多少信的人有能力去为之作出努力。如果同时满足这两点的人并没有多少,那么即便每个人都知道世界会被少数人给毁灭,却还是只会在惶恐中等待死亡的来临,那样的话说了还不如不说吧?”

从理论上来说陈语不觉得他这么做有什么做,但如果仅从身为一个普通人的角度,陈语实在很难认同这种近似于逃避的行径。

“我需要有个人来见证我的死亡。”

当泊泽极为突兀地说出这句话时,陈语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直到下一刻,泊泽早已枯朽不堪的身体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陈语身前。

陈语满面骇然地愣愣站在了原地,甚至忘了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而事实上陈语也清楚得很,再这么做确实已经没了什么意义。毕竟对于一具尸体而言,是坐着还是倒着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就这么……死了?!”陈语半晌无语之后有些费力地从口中挤出了这一句话。

本来陈语还打算再多问一些问题,现在看来是没那个机会了。就如泊也临终前所说的一般,他或许只是需要一个人来见证他死亡的一幕,而自己又好死不死地正好赶上了这个角色。

泊也身为白泽一族的最后一次预言用在了陈语身上,陈语也不知自己究竟该不该因此而觉得庆幸。

“吱呀……”陈语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响,想来是有人推门而入了。陈语回头看时,一个身后插着两把粉色羽扇的少女正步伐缓慢地朝泊泽尸体所在的方向接近着。

陈语看到她来时心中不觉一颤,生怕泊也会因为父亲的离世而情绪失控。

不过泊也显然并未如陈语所料想的那般悲痛欲绝,甚至有着几分做女儿的本不该有的冷漠。

泊也转头看了陈语一眼,没说话,就这么俯身将泊泽的尸体横抱在了怀中,脚步依旧缓慢地朝着侧门而去了。

陈语此时也实在不知还能说什么,只能不远不近地在后头跟了出去。

转过侧门之时,眼前是一片颇为幽静的小花园,规模不大却颇为雅致。周遭有数棵巨大的榕树环绕,将原就不算大的化缘遮挡得分外严实。花草环绕之下的郑重位置,停放着一具做工很是粗糙的棺木,还有一个先前便挖好多时的深坑。

泊也小心翼翼地将泊泽的尸体放入了棺椁当中,一边合上棺盖一边转头看了陈语一眼:“过来帮个忙。”

陈语心情暗叹了一声,紧走几步来到了棺木之侧,跟泊也哥抬着棺材的一段将其下葬了。

泊泽临死之前的身躯已经瘦削到了极点,制作棺木的材料又颇为简陋,两者的重量即便加在一起也没多多重。但此刻陈语将它抬起时,却觉得每走一步都极为艰辛。

棺木入葬之后,泊也取过了不远处的一把铁锨一下下地填着土,不多时便已经在花园中立起了一座新的坟茔,连墓碑都是早早便在一旁预备好的。

泊也面沉似水地看着面前的坟墓,许久之后才如自言自语一般开言道:“都觉得先知先觉是件好事,在我看除了给自己安排后事比较方便之外,实在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陈语见她如此也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唯有略显敷衍地劝了一句:“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吧。”

泊也闻言柳眉微挑看向了陈语:“怎么是我节哀?该节哀的是你才对,你马上就要死了。”

陈语闻言满面愕然之色:“为什么这么说?”

泊也一边搓着掌心当中的泥土一边轻描淡写道:“我父亲难道没跟你说吗?”

陈语沉默片刻后才摇头道:“可能还没来得及说那部分吧。”

泊也颇为淡定道:“自己作死,我当女儿的也不愿多说什么。反正说不说的人都死了,没意义。不过既然你还活着,我总归得把我父亲交代给我的事跟你说一下,毕竟那跟你本就相关。”

陈语点了点头:“你说,我听着便是。”

泊也直截了当道:“按照父亲的说法,你会是我我未来的男人。但从我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你丫就不可能安安分分地只当我一个人的男人,所以关于我的事不管他跟你说了多少,你都可以当做没听过。”

陈语闻言面露一丝尴尬笑意道:“这个你父亲提过,不过我觉得其中戏谑的成分比较大,我对你自然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泊也闻言却是连连摇头道:“我父亲不可能在我的终身大事上开玩笑,既然他能分别对你我二人说出这些,就代表在未来我们之间必定是有些纠葛的。对此我不想刻意去逃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不急你也别催。”

“少女,你想多了……”陈语看了看样貌仅有十三四岁的泊也,立时便把本就没多少的邪恶念头彻底压了下去。

泊也对此也没有过多去纠缠,样子平静得就好像此时在谈的事本就跟自己无关一般:“除此之外,你的命相长短也始终是个谜。连拥有预测之力的父亲都无法看透,我就更不用提了。也就是说你每天、每时、每刻,都有可能横死街头。我如果要依父亲嘱咐的那般与你为伍,就必须拥有随时陪你一同赴死的决心。但说实话,无论从大义的角度还是并不怎么亲密的私人交情,我都还不可能为你做到那一步。所以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又因此而离去了,你别觉得意外便是。”

泊也此话已经略带些许薄凉之意了,并且说得极为直接。

但更让陈语觉得诧异的是,听她这话的意思竟是打算跟自己同行吗?

陈语一时之间无法确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唯有出言试探发问道:“你刚才说与我为伍是指什么?”

泊也抱着肩膀斜了他一眼:“就是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会以同伴的身份跟在你身边。目的为何你别打听,我也不想说。实在想知道问我那死鬼父亲去,有什么不服的憋着别说,我不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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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语闻言瞬间就有些哭笑不得了:“这算怎么回事?先不说我哪天就像你说的那般横死街头了,即便我短时间内死不了,但所做的一切也大多极为危险。我看你生性淡泊想来也是不愿被牵扯到其中的,又何必一定要跟着我受那份儿罪?”

“半由父命半在己愿,再多的我不想跟你解释。总之我在时你别赶我走,因为你赶不走;我走了你也别找我回来,因为你找不到。”

陈语沉默了,同时上前将泊也暴打一顿的欲望正在不断升腾着……

但不管怎么说,陈语还是没有禽兽到真对一个骨子中便傲到极点却并无什么坏心的小丫头下黑手,因此两人之间暂时同行的关系似乎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决定了。

“我现在还在东川皇宫中吗?”陈语抬头想要辨别一些方位,却发现本就不大的花园上方几乎已经完全被那茂密的榕树枝叶给阻住了,连胎太阳究竟在哪边都看不清。

泊也闻言淡淡点了点头:“此处距离皇帝的金殿很近,出门左转走不多久就到了,你现在想去看看吗?”

陈语微感愕然:“这么近?”

泊也面露一抹森冷笑意道:“没办法,这不是东川皇帝为了方便召见我父亲特意决定的么。”

陈语有些纳闷儿地追问道:“我不太明白啊,你父亲身为白泽一族的最强者,为何会愿意听从东川国君的驱使?难道他趁你父亲身体孱弱之际胁迫他?”

泊也很是冷淡地答道:“这你就不必管了,反正人都死了,再提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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