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旱地龙蛟
陈语听到这个数字时不禁有些错愕不已,而后更是略带无奈地开言道:“那要照你这么说的话,神兵阁这些年间接祸害死的修行者应该也不少了吧?”张三四叹了口气道:“各取所需而已,毕竟能有一件强大的灵器作为后盾,再跟人交战时也会比较有底气一些。但归根结底,灵器的控制权其实还是在神兵阁的手中。只要他们想要收回的话,使用者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陈语下意识瞟了他一眼:“包括你吗?”
张三四却是略显自嘲地一笑道:“又岂止是我?连你那位孔大哥也只不过是其中一员罢了。可笑福禄那蠢货居然还一直觊觎他那把却邪剑,实在不是一般的滑稽啊!”
陈语闻言有些纳闷儿地看着他一眼:“你明知道他是个蠢货还愿意帮他做事?”
张三四有些夸张了抖了抖挂满全身的首饰道:“没办法,谁让他是个有钱的蠢货?”
陈语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张三四见陈语不再说话时有些神经兮兮地压低声音道:“其实还有最主要的一项原因,就是在这附近确实有些让人在意的宝物存在,而且最近异宝现世的波动越来越剧烈了,否则你以为孔却邪为何要让你围着孔家集绕圈子?”
陈语闻言心中一惊,下意识出言发问道:“什么宝物这么厉害,至于让你们这个层次的强者都动心?”
张三四双目微眯地看着孔家集的方向道:“一件很可能让我们各自的灵器突破天界的宝物。一旦谁成功拥有了它,谁便有希望拥有一件天界灵器,而原本附着在灵器之上的神兵阁印记,也能因此而抹除,这就意味着我们将完全支配驱使它。你觉得这样大的诱惑,有可能不让人动心吗?”
陈语的脑中飞速旋转着,很快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梳理清楚了。但在那之后,他的神色之间却是又多了一抹疑惑之色:“既然你们两个都知道这附近有宝贝,为什么却都迟迟不肯动手去得到它?就这么明争暗斗地跟对方过不去,有什么意义呢?”
张三四闻言长叹一声道:“很多事都是不能用常理去衡量的,尤其是有些时候关乎于斗争的某种行为,更是无法单纯看表面去猜测。我跟孔却邪虽然互相看着不顺眼,但也确实没什么深仇大恨。如果非要追根究底地去找我们斗气的源头,那其实应该还是要从两件灵器说起。”
“孔却邪那把破剑是用他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因为那剑从始至终应该都算是他独立打造的一件灵器。但由于其使用的特殊材料完全来自于神兵阁,所以却邪剑也并未能逃脱成为神兵阁奴役灵器的命运。”
“而封云亭的打造过程则相对要艰辛得多,那是经由包括孔却邪在内的几大长老联合动手所制造的一件灵器。单从复杂程度上想必的话,它是远远要高于却邪剑的。”
“然而在奴役灵器出现已经上百年的时代中,却邪剑这把晚了足有数十年的破旧长剑,却成了神兵阁长老们共同认可的最接近天阶灵器的存在。仅从这一点上便能证明,孔却邪在灵器锻造方面的天赋与能力是毋容置疑的。”
“然而。”张三四说到此时话锋突然一转,语气也更为严肃了几分:“却邪剑有一个最致命的缺陷,就是本体虽然是作为一件灵器,但其无论外表还是内在却都更像是一件兵器。它很强大,但归根结底,它似乎也只是一件比众多灵器还要强大的兵器。”
陈语对这种说法表示不理解:“兵器跟灵器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张三四微然点头道:“自然是有的。所谓灵器,是修行者通过自己真力的催动才能发挥其威力的器物。它类似于普通修行者使用的法宝器物,但却有着最低门槛的要求:灵境。”
“能达到灵境的强者数量不算特别多,但也绝不是凤毛麟角。所以一般灵境的修行者,都会选择亲自为自己量身打造一件合适的灵器,以匹配自己真力的特性和本命虚影的种类让其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也就是说,除却神兵阁中极为特殊的奴役灵器之外,大多数修行者的灵器都是具有唯一性的。灵器一旦易主到别人手里,只是一件没什么实质作用的废物。”
“但兵器却是有所不同,一件神兵利器用同样的方式同样的力道去斩击同一种物体,得到的效果都是大同小异的。它并不会因为持有它的人换了就变成一根废铁,也就是说,兵器所具有的是公用性。”
陈语听他如此解释时很快便恍然了,下意识出言接口道:“也就是说孔大哥的却邪剑在使用上是具有公用性的?无论谁用都那么强?”
张三四此时却是表情极为怪异地摇了摇头:“准确地说,是谁用都会显得很垃圾……”
陈语闻言有些错愕,而后更是有些难以置信道:“可是我先前明明亲眼看到他一剑展开了封云亭,难道这不是这把剑的厉害之处吗?”
张三四再次摇了摇头道:“我都不用猜就知道姓孔的当时用的什么招式,却邪洞悉斩是吧?”
陈语沉默着点了点头,等待着他的下文。
张三四耐心解释道:“所谓洞悉斩,其实是孔却邪自身的招式。至于前面的却邪,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前缀罢了。哪怕他手里就是拿着根擀面杖,该斩开的东西也照样会斩开。因为洞悉二字本就是孔却邪的最基础能力,这个以后你会慢慢懂得的,我也就不多说了。”
“却邪剑之所以能够被称为最接近天阶灵器的一把剑,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它是最先具备了独立器灵的一件灵器。而这种东西,恰恰是神兵阁诸多灵气中始终欠缺的东西。只不过由于最后融合阶段的失败,却邪剑成为了一把看似很破旧实则更破旧的长剑。”
“简而言之,它有一个强大的芯,却没有一个足够承受如此庞大力量的外壳。所以孔却邪始终都不敢解放却邪剑真正的力量,这也是他一剑展开封云亭后元气大伤的主要原因。毕竟跟他本身的实力其实相差无几,他却硬生生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来硬刚我加上一件灵器的实力总和,要是不受些内伤恐怕才是见了鬼了吧?”
陈语闻言也是极为无奈:“所以说你们两个从始至终都知道事情会向什么方向发展,却还是当着我的面故意这么做了是吗?这算不算是你们联合给我下的套?”
张三四闻言贼兮兮地看了陈语一眼道:“有时候对手当久了也是会心有灵犀的,从孔却邪带你来福禄爵爷府上的那刻起,之后的很多事其实已经注定了。”
陈语对此极为无语,而后面无表情地把孔却邪从蛊毒虿盆中放了出来:“孔大哥,事情真是这样的吗?”
孔却邪从始至终都在另一片空间当中听着这番谈话,此时被陈语问及这些问题时也是颇觉尴尬:“这个……你也不必将此事想得太过阴暗。说到底我跟张三四还是互相看不上眼的,但此时共同的敌人摆在眼前时,总归还是只能暂时放下嫌隙联合在一起。”
“敌人?!”陈语一时之间都忘了再去兴师问罪了,只是有些纳闷儿地看着他们两人到:“什么敌人?”
“守卫着宝物的敌人。”孔却邪淡然地说着,而后却是看了张三四一眼道:“之后的事你来说。”
张三四闻言颇为愤然:“怎么得罪人的事就得我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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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却邪异常冷静道:“别废话,我有病,得安心休养一天一夜才能好。”
“你怎么不直接去死呢?!”
“我死了你就能拿到地穴中的宝物了?天真。”
陈语被他们吵得头都快炸了,直接怒吼一声将两人都给打断了:“一个个儿的都吵吵什么?我要不是打不过你俩早就一巴掌照脸呼过去了,能不能先说正事?本身让你们俩为老不尊的家伙忽悠就够憋屈的了,现在还得看你们鸡吵鹅斗?”
两个无论身份地位还是自身实力都要远高出陈语的强者被他如此训斥了一番之后,竟是极为有默契地谁都没再出声。
只是在许久过后,张三四面露同情之色地拍了拍陈语的肩膀道:“小朋友你先别急着憋屈,真正憋屈的事还在后头呢……”
陈语本能地涌起了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随之更是满面警惕之色地看着他道:“你打算让我干嘛?”
张三四没有急着去解释这个问题,只是一本正经地开言讲述道:“据传言,此处地表百尺之余有一天产地穴,其间孕有转生无根之水。能以此水淬火锻造出的器物,俱都无坚不摧所向披靡。而我们之后要做的,便是将地穴中的转生无根水给取出些许。”
陈语听罢极为无语:“说了半天就这么点儿事?你们直接打口井出来不就行了吗,用得着神神叨叨地扯这些没用的?”
张三四长叹一声道:“哪儿有那么简单?但凡天降异宝,必有先天灵兽守护之。如果我们冒然侵入那灵兽的领地,估计只消片刻之间便死无全尸了吧?”
陈语颇为诧异地追问道:“什么灵兽这么厉害?”
张三四缓缓答道:“旱地龙蛟。”
“又跟龙族相关?”陈语现在听到这个字时只觉自己脑仁都疼,在过去诸多艰苦卓绝的战斗当中,跟龙沾边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
张三四显然并不了解陈语的过去,只是依旧面色凝重地解释道:“旱地龙蛟虽然生性暴躁,但寻常状态下并不会出现于世间。它的职责便是镇守在转生无根水的池边,但凡有胆敢靠近此水者,无一人能活着从地穴中走出来。所以如果我们想要取出池中的无根水,就必须有一人在头前将旱地龙蛟给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