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无法选择的命运
及至看到远方的火光即将消失在视线中时，陈语才随意冲着那儿再次勾了勾手指，不多时后方才的那团红莲业火又再次飞了回来，径自没入陈语体内了。而陈语此时才意识到，场中的气氛突然有些怪异，所有人似乎都在屏息凝神地看着自己，连个出大气的人都没有。
陈语略显无奈地撇了撇嘴道：“呃，你们都看我做什么？来几个人带这头大笨熊去接骨治伤，剩下的重新准备下午饭。刚才光顾着陪那帮玩意儿胡闹了，都没来得及吃东西。”
此时的陈语在这些人眼中几乎已经是顶尖的强者了，他说的话也没有人愿意未必，一时间原本静止的空气又重新流动了起来，每个人都重新忙碌着做起了自己该做的事。
“谢……谢谢你救我。”棕熊此刻的脸色极为难看，却并不只是因为伤处的疼痛，还有一丝发自于心底的愧疚与后怕。
也正是此刻他才明白，之前自己一再挑衅的行为当真愚蠢到了极点。
陈语对此只是轻笑着挥了挥手：“好好养伤去吧，你家少爷以后还指望着你去保护呢。我可没办法保证再有刚才那种人渣来时我还在你们身边。”
棕熊极为郑重地点了点头，而后在别人的搀扶下缓缓离去了。
陈语见他们都离开之时脸上的笑容间却是突然多了几分恶趣味，转头随意看了卫无双一眼道：“其实我是可以更早一些出手的，不过看到那个家伙收拾这只大笨熊时，我莫名地好开心啊，身体突然就不听使唤地没动呢……你说我是不是好坏的？”
卫无双也没想到陈语居然会有如此孩子气的想法，只得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道：“棕熊大哥为人确实有些太过猖狂了，让他借此机会明白人外又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陈语哈哈一笑道：“听你这么一说，负罪感瞬间就没了啊，我果然天生就适合当坏人。”
卫无双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陈语道：“不是这样的。”
“嗯？怎么这么说？”陈语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卫无双居然会如此郑重地做出回答。
卫无双叹了口气道：“今天这事本就与你无关，你愿意出手相助便证明你有一颗仁慈之心。有这种心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坏人？”
陈语对此不置可否，只是随意咂了咂嘴道：“是坏人但不一定要做坏事啊，坏的只是一种不愿太好的心态而已。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这种心眼不是特别大的人也算是坏人的一个类型了吧。”
卫无双对此有些费解，却也没过多去追问，只是轻声对陈语道：“我以前听传言便知道你很强，却没想到你能强到这种地步。”
陈语一愣，而后却是满含自嘲地笑了笑：“是吗？我可没这么觉得过。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已经接连见了太多比我厉害的强者了，越是如此便显得自己越弱小。偶尔能遇到个刚才那样的小虾米收拾一下，也算是贫乏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一项乐趣了。”
“呵呵，可能真的是我们接触的层次本就不同吧……”卫无双的神色悄然一黯，之后便不再说话了。
陈语见她如此时微然一愣，而后也不知该如何答话，索性直接越过那条小溪向峰顶上攀爬着。不多时后，已经将那株石中太岁采摘下来交给了卫无双：“收好吧，你不说这玩意儿听贵重的吗？”
卫无双迟疑了片刻却并未伸手接过它，只是轻声推脱道：“此次我们能够安然脱险全靠的是你，这份恩情我会铭记于心的，日后也定然会想办法报答你。至于这石中太岁，便算我借花献佛代表卫家送予你的吧。”
卫无双刻意将卫家这两个字咬得很重，似是刻意在将它与自己区分开来。
陈语一时间也并未注意到这其中的毛病，只是轻笑着直接把那株石中太岁塞到了她的手中：“这东西本就是你发现的，自然也就该归你，再说我要它无用的。”
卫无双闻言有些急切道：“怎么会无用？！这东西可是十分罕见的灵药，若是将它卖到商会当中，恐怕是能卖到天价的！”
陈语有些神秘地嘿嘿一笑，而后却是凑近卫无双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我确实会拿一些东西到商会中售卖，但并不是你手里这玩意儿。我要卖的东西，比这多得多？”
卫无双听他如此说时不觉有些纳闷儿：“什么东西？我没看你还带别的了啊？”
陈语随手指了指郑昀的手下慌促间所遗落的二三十辆马车道：“本来是没带的，不过既然有人傻乎乎地把它们送来，我自然也就笑纳了。”
卫无双这才明白了陈语所指的是什么，不觉面色间略带一丝迟疑道：“你这么做……怕是不太合适吧？”
陈语打了个哈哈道：“是这样吗？那我把它们卖了之后分你一半吧。”
卫无双极为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车上的东西终归是郑家的，你若是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把它们私吞了，我怕会有他们的人找你麻烦。”
陈语闻言也是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就算我不顺手牵羊地收了这些东西，你觉得他们的家族会放过我吗？以刚才那小子的身体强度应该不至于被烧死，但估计最少也得半残，单是这一点已经足够他们家的人对我恨之入骨了。”
卫无双的脸色再次变得有些晦暗了，而后更是缓缓垂下了头，口中轻声嗫嚅道：“对不起，我也没预料到会在这种地方遇见他。早知道就该趁早离开此地了，也省得给你惹下这么大的麻烦。”
陈语对此只是随意摇了摇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麻烦这种这种东西在我身上从来就没消失过，我也都快习惯了。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你为什么会被这种人缠上？”
卫无双神色有些难看道：“我们卫家与他们郑家本是世交，并且同为经商之家。不过由于我家中一些异变，家道也逐渐衰败了，财力人力更是大不如前。而也正因为如此，郑家渐渐开始疏远了我们，到后来时更是有些不择手段地侵吞着本该属于我们的贸易，两家也算是作下仇隙了。”
陈语听罢唯有叹息一声了。
利益的纠纷，似乎始终是人与人之间决裂的最根本原因。而这种原因从人们意识到利益存在的刹那，似乎就已经自行生出了。
陈语叹息过后接着问道：“那这也只是家族与家族之间的矛盾吧？我听那小子刚才的意思，似乎是比较喜欢你？”
听到陈语如此问时，卫无双的表情瞬间就尴尬到了极点，迟疑许久过后才有些含糊地回答道：“是也不是吧。”
陈语显然并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下意识出于好奇地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虽说他表达的方式有些偏激手段也有些下作，但男女之间的好感应该也是有的吧？”
卫无双沉默许久过后才有些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我是女人的事……他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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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语瞬间就有点懵了。
所以说方才那个占有欲格外强大的家伙以为自己想要占有的男人，其实是个女人吗？！
陈语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仿佛将这句话念了好几遍，到最后才有些艰难地捋清清了这其中的关系。
然后陈语心中的愈加好奇了，不知道那个家伙喜欢玩火的原因是不是打算把每对异性恋都烧死……
在一系列的联想之后，陈语直接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问题了，唯有跟卫无双心照不宣地一同揭过了这个问题。
之后一行人草草吃罢了午饭，为免节外生枝也没有再进入万珍林的深处寻找什么灵药，很是匆匆地整理着车队开始向回去的路途进发了。
不过由于车队中多了陈语临时添置的家当，所以队伍的声势显得格外浩大。
将车队都交付于卫家的手下打理之后，陈语有些无聊地继续跟卫无双聊着天，只是所聊的大多都是一些不找边际的闲话，并没有再探听什么消息的意思。
反倒是卫无双在亲眼见过陈语出手的模样之后，对他的过去显得意外好奇，有意无意地都在打听着关于他的过往。
陈语挑着能说的随便说了一些，而卫无双已经因此而震惊到极点了，知道许久过后才目光愈加复杂地看着陈语道：“你所经历的一切才真正能称之为生活，我很羡慕。”
陈语听完这格外直白的夸奖之后有些发愣，而后有些纳闷儿地看了她一眼：“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只不过区别在于有些趋于平淡，有些则过于激烈了一些。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既然选了便只能继续下去，又有什么可羡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