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魔龙
大部分女人习惯于将某些无法用理性解释的事归咎于直觉，这么做的好处是她们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去做那件事。而坏处是，这种东西实在不是一般的不靠谱儿。
陈语看着玉颇梨万分笃定的眼神，唯有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能不能不要抱着如此侥幸的心理去思考？”
玉颇梨微然斜了他一眼：“你见过谁侥幸的尽头是一颗必死之心呢？”
陈语注视着她道：“我不希望你死。”
“你不希望。你，不希望。”玉颇梨有些不明所以地笑着：“然而，你怎么希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对于结局又会有怎样的改变？”
陈语一时语塞，随之只能略带无奈道：“关于你的选择，我曾经跟斧荼聊过。那时我跟他说，这个女人既然敢做出这样的决定，那么想来必定是有着一定把握。但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真就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如此说来的话，我鼓动你前来好像确实挺缺德。”
面对陈语鲜有的自我批评，玉颇梨并未如往常那般去嘲讽，只是略微摇头道：“如果我不想这么做的话，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说服我。有些事只是渐渐看得越来越清楚，而后便不愿再记起它模糊时的样子了。”
陈语有些不赞同道：“但即便说到现在，你依然不愿意讲究竟是什么事。”
玉颇梨平静地看着他道：“我不愿说你就别再问，这点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吗？”
陈语有些憨然地一笑：“你连命都敢不要，我不要脸又算什么？”
“说吧。”陈语看着面色有些复杂的玉颇梨，轻声补充了一句。
玉颇梨沉默了片刻之后注视着他道：“陈语，不管我说与不说，此事都与你无关。你答应我，之后你不会插手。”
陈语嬉皮笑脸地抬了抬腿：“那插个足行不行？”
玉颇梨瞪了他一眼：“到底答不答应？！”
陈语收起嬉笑之意摇了摇头：“不。”
“那算了，不说了。”
“不行。”
“凭什么？！”
玉颇梨有些恼怒地第三次问出了这个问题，但还没容她说之后的话时，陈语的手中却已经多了一样东西。
那块刻着他名字的墓碑。
玉颇梨看到这东西时不觉皱了皱眉：“我不是都把它扔了吗，你又捡回来做什么？”
陈语不答，握着墓碑的五指之间却是瞬间燃起了一簇红莲业火，将其很快吞噬燃尽了。只余下满地的灰烬，顷刻间已然随风飘逝了。
玉颇梨看到这一幕时，只觉心中猛然抽动了一下。
陈语随意抖擦了擦手上遗留的黑灰，而后目视玉颇梨道：“人有来处，亦有归处。但若归无可归，我也不介意陪你见识一下孤魂野鬼的世界。”
玉颇梨微咬下唇沉默着，不知究竟是无言以对，还是本就不愿再和陈语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但当他连同他自己也置于万丈深渊之时，她只有两个选择：或者让他陪自己摔至谷底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或者让自己陪他拼命向上攀爬，找寻那微乎其微的一线生机。
不管哪种选择，都有他。
“你再不说天都快黑了，是打算逼着我生吃这些东西吗？”陈语说着看了看夕阳西下的天际，又看了看手中的猎物。
玉颇梨没有接话，只是在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开言道：“我在斧龙巫族当中还有一个别名，称作龙灵魔女。”
陈语闻言微楞，而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道：“听起来很霸气啊！不过为什么要这么叫？”
玉颇梨随意答道：“既然称作魔女，自然是因为身具魔性。如果还要深究的话，便是因为血统。”
陈语听罢心中不觉有些震撼，随后很快便得出了一个有些难以置信的推论，不禁略带忐忑之意地问道：“什么血统呢？”
“魔龙。”玉颇梨一字一顿地给出了回答，而陈语只在听到这两个字时，已经知道自己猜对了大半。
陈语对此直言道：“我没有听过这种龙。”
玉颇梨微然点了点头：“因为这种龙在世间只有一条，并且已经死去多年了。”
陈语闻言不觉有些诧异：“就一条？！怎么会这么罕有？”
玉颇梨对此并没有给出太详细的解释，只是有些含糊地敷衍道：“魔龙的来历即便在龙族当中也是个秘密，我并没有赶上过那个时代，自然不清楚那些。”
陈语略有些纳闷儿道：“但你又说你身负魔龙的血统，如果世间只此一条的话，那么他的后代又算作什么？”
玉颇梨一脸正色道：“是血统，但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血脉传承，你可以简单将其理解为一种转生的模式。”
陈语只觉越听越糊涂了：“转生的话我勉强是可以理解的，但我不明白，这跟你和斧龙巫族的恩怨有何关系呢？”
玉颇梨沉了沉后缓缓开言道：“每一代的魔龙转生之时力量都会相应衰退一分，并且随着力量的不断流失，再想转生已经极为困难了。传到了我这一代时，甚至连魔龙本身的诸多来历都遗失了。你可以想象如果我想要将魔龙的血脉传承下去，会是何种的艰难。”
陈语莫名想起了方才所说自己生孩子笑话，现在跟玉颇梨的处境联系起来，竟是意外地很相似。
不过对此陈语实在笑不出来，唯有叹息一声追问道：“这种力量的衰退难道没有办法抑制吗？”
玉颇梨有些怪异地回答道：“有办法，但确实不太像个办法。”
陈语闻言眉梢微挑：“什么意思？”
玉颇梨淡淡回答道：“魔龙血脉的淡化与衰退，最根本原因是初代魔龙的龙灵缺损得太厉害，所以导致了其转生后代们的实力也在不断减退。想要防止这种情况的继续发生，便只能寻回曾经属于魔龙的龙灵，这就是所谓的办法。”
陈语怔然道：“那去找便是了，为什么还说它不算个办法？”
玉颇梨甚至指了指脚下，又指了指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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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语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自然是难以理解的，不禁有些无奈地开言道：“大姐头咱们能用语言交流吗？您就这么话都不说一句地瞎比划，鬼知道魔龙的龙灵究竟该去哪找啊！”
玉颇梨缓缓摇了摇头道：“不用找，我指的地方，就都是龙灵的所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