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第二百二十二章车厢中的密谈
摩云峰亭中,那名满面凌乱胡茬的中年男子依旧靠着角落而立,旁边除了一个笑得极为甜美的女子外,再无他人。“西西,结果如何?”男子的声音宽厚而极富磁性,听上去颇为悦耳。
西西似乎很喜欢听他说话,回味了片刻之后才笑嘻嘻地开言道:“都走了呀!每人拿了一枚木质的佣兵徽章。”
男子睡眼惺忪的脸上多了一抹惊诧:“是我看走眼了吗?”
西西再次掩口轻笑道:“也没有哦!”
男子颇为无奈地挠了挠头:“是么?那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西西白嫩的小手拨弄着掌中两枚金光灿灿的徽章道:“他们俩都已经达到了金章考核的标准,不过那个姓陈的小哥自动放弃了,而且特意让我弄了两个木质的徽章带着,好奇怪哦。”
“哈,这么有趣?”中年男子有些戏谑的一笑,随手勾了勾手指时,那两枚金质徽章已然飘入了他的手中:“陈默,白语?貌似挺耳熟啊……”
摩云峰亭中所发生的这些并无他人知晓,而此时,陈语已然跟着茗脂轩的十余辆空车上路了。
按照正常商队的行车速度来计算的话,从摩云岭到天脉山大概有将近一个月的路程。不过由于作为雇主的芸茗脂一再强调时间紧迫,所以在昼夜兼程的情况下这个日期应该会缩短不少。
对于这种已经算是有些苛刻的要求,陈语倒是不甚在意的。不过有些出奇的是,为人刻薄之极的猎首竟是也没对此表现出什么不满。并且这一路上,他都在极力讨好着不太愿意说话的芸茗脂。
最初的几天之内,墨白也曾数次险些与猎首那帮人起冲突,但最后都在芸茗脂一两句话下化解了,这倒是让陈语对其多了几分好感。至少这个女子并未因为双方佣兵等级的差距而偏袒猎首他们,是非感还是比较强的。
即便自己跟墨白已经沦落到跟着车队打杂的份上了。
“白爷快忍不下去了。”队尾最后一辆车上,墨白与陈语分坐在车辕两侧,赶着空车随车队急速前行着。
陈语倚靠着背后的空箱子懒懒打着哈欠,很是享受地任由清晨的阳光洒在自己身上,听到墨白的话后转头瞟了他一眼:“你也是爱搭理他们,照这速度也没几天路程了,忍忍何妨?”
墨白衔着一根不知从何处扯来的枯草用力嚼着,仿佛是在将猎首那班人咬碎一般:“我就纳了闷儿了,为什么这世上会有这么多脑残的玩意儿?”
陈语颇为淡定道:“人以群分,只是运气不佳正好撞上一群罢了,你只当看猴戏不就好了。”
墨白有些不忿道:“关键是现在这些猴子就真他娘地当自己是人了啊!一个个儿的什么嘴脸你看不见?”
陈语微闭上了双目:“我只当我瞎了。”
墨白一时无语,自认心境上还是做不到陈语那种程度的。
陈语向来也不是什么温和的脾气,不过在空无原界中长久的修身养性,确实也是有一些成效的。最起码面对那些不入流的小喽啰们的挑衅时,还不至于如墨白这般按捺不住。
此时正是多事之秋,能不惹麻烦的话,陈语还是想尽可能地混过去。
不过天似乎很难随人愿,就在陈语决定就这么赶着车打着杂混往天脉山时,一个茗脂轩的伙计却急匆匆地驾车从前面折返了回来,同时面色肃然地对两人道:“陈先生,我们东家有请。”
茗脂轩的东家自然是芸茗脂,但在这种匆匆赶路的状态下来请一个最低阶的佣兵,确实令人有些费解。
墨白有些诧异地看了那名伙计一眼,随口发问道:“你们东家是让我们两个都过去,还是只请他一个?”
伙计迟疑了下后指着陈语道:“东家有交代,只让陈先生独自前往。”
“大队长,为什么你的女人缘永远比我好?”墨白有些感慨地看着陈语。
陈语摇了摇头:“不清楚,可能是我不像煤球那么黑?”
“滚滚滚!”
在墨白一片喝骂声中,陈语已然跃身跳上了那名伙计所赶的马车,随之加速向着车队正中而去了。
在这过程中陈语也是颇感疑惑,不明白芸茗脂找自己究竟有什么事。
就在陈语即将靠近芸茗脂所在的车辆时,猎首瘦高的身影却是骤然出现在了陈语面前的马匹背上,同时以有些阴狠地目光死盯着他道:“小子,你想干什么?!”
陈语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懒散样,甚至都没抬眼皮看一眼面前的猎首。
一旁的伙计生怕两人会因此发生冲突,急忙出言解释道:“猎首大人,我们东家想请陈先生去车厢中一叙。”
猎首脸上的嫉恨之意一闪而逝,随之却是用愈加凌厉的语气逼问道:“茗脂小姐怎么会见他一个区区木阶佣兵?你确定不是你听错了吗?”
伙计有些畏惧于他的威势,下意识向后缩了缩身体,但还是有些颤抖的回答道:“东家确实是这么吩咐的,至于原因……小的只是个伙计罢了,确实不知。”
猎首此时似已有些丧失理智了,直接无视伙计的辩驳怒斥道:“哼!既如此必定是你听错了吧?我就说茗脂小姐断不会自降身份地搭理这种废物,赶紧带着他滚回车尾去!”
陈语始终微眯的双目缓缓睁开了,其间略有冷然的光芒闪过。
但就在此时,面前不远处的车辆中却再次传来了芸茗脂娇柔的声音:“是我请陈先生过来商议一些事情的,还望猎首大哥行个方便,放他过来吧。”
猎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似仍想将这事给搅黄了:“茗脂小姐,他一个身份低贱之人又怎么有资格入您的车厢?万一他意图不轨的话,对您岂不是颇为不利吗?”
前方车窗微启,其间露出了芸茗脂已然微微含嗔的俏脸:“猎首先生,您不觉得自己的言行很过分吗?我们只是雇主和佣兵的关系,我没有权利让您向陈先生道歉。但作为我邀请的客人,您也没权利一再阻挠于他。现在请您让开,可以吗?”
芸茗脂这话虽然说的客气,但话语间的怒意已经颇为明显了。猎首虽然有些鲁莽,却也未敢再作执拗,只是在露出一个有些不自然的笑容后闪身遁去了。临走之前还不忘以威胁的目光死盯了陈语一眼。
陈语依旧只当自己瞎了。
片刻之后,陈语已然坐到了芸茗脂的车辕边上,同时冲旁边的枫伯微然行了一礼。枫伯很是慈祥地冲他笑了笑,而后继续专心致志地赶着车。
按理说枫伯这种身份是不需要亲自驾车的,不过芸茗脂似是刻意将外人给屏退了,因此整辆车上就只有陈语等三人。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陈先生,请进来说话。”芸茗脂平淡的声音自车厢中传来,听上去依旧有些娇柔绵软。
陈语也不管她是否能看见,微然摇了摇头后随口应声道:“男女单独相处多有不便,芸小姐有什么事,就这么说也无妨。”
“我一个弱小女子尚且不忌讳这些繁文缛节,难道陈先生还对此看不开吗?”
掀帘、入车、坐定,一气呵成。动作之连贯让话音初落的芸茗脂颇感错愕,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陈语,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把一只伪装得很好的大灰狼给带入了小绵羊的窝中。
“陈先生行事倒是颇为……果决。”芸茗脂面色微有些尴尬地想了片刻,才勉强说出了一个夸赞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