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龙涎香
陈语闻言面色微变:“一种香料而已,值得那么多人以命相拼?”“如果这种香料拥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呢?”
芸茗脂的一句话让陈语的神色瞬间变得极为凝重了:“你确定它有这么大的作用吗?”
芸茗脂对此并没能给出太过准确的答复:“我曾特意翻阅古书去查证,书上说龙涎香的本体是至少有千年修行的五爪白龙,斩其龙首置于龙族血池当中,经千年浸泡后龙首上的血肉会尽数溶解,只剩下一颗白骨森森的头颅。之后再焚其百丈龙尸,已它为火源对龙首进行煅烧。龙尸再经千年会彻底燃尽,而龙首将会自动凝为一个拳头大小的固体,那个东西就是龙涎香。”
陈语听得有些震惊,下意识感叹道:“这么算来的话,一块龙涎香的诞生居然要三千余年?而且还要斩杀一条真龙作为代价,一般人谁有那个力量?”
芸茗脂也是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我初时见到这些记载时也觉得有些诧异,但年代实在太过久远了,现在真假也难以辨别。再去纠结它究竟是如何形成的,也没什么意义。”
陈语对此倒是赞同,不过还是有些怀疑道:“你刚才说的活死人肉白骨又是怎么回事?”
芸茗脂娥眉微蹙道:“这只是比较通俗的说法,你可以简单把龙涎香当成一种治疗续命的药物,但它不是用来服用的,而是依靠灼烧后的香气来发挥效用的。”
“续命?有没有那么夸张啊?”陈语从本心来说并不太愿意相信这些。
芸茗脂唯有报以了一个无奈的笑容:“这一切都只来自于先人记载,我之前根本就没闻过这种香料的味道,是不是真的有效自然也是不得而知的。”
陈语颇感诧异道:“那就为了一件不知真假的东西,就有那么多亡命之徒前来争夺?”
芸茗脂平静答道:“毕竟传说摆在那里,谁愿意放弃一个近乎于永生不死的机会呢?只要活下去,实力便有可能一直突破,这就代表着更强大的力量和更顶峰的权利。这种诱惑,一般人谁又经得住?”
陈语附和着点了点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俗理已经不需要过多揣摩了。反正此次若是真想帮芸茗脂的话,麻烦必然是少不了的。
“那如果你到时先找到那玩意儿了,咱们以最快的速度抢到它然后开溜行不行?”考虑到此事的难度系数,陈语还是觉得选择一条相对稳妥的道路来走。
芸茗脂却是极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恐怕行不通。龙涎香被人发现后将有一段时间是不能被触碰的,但这过程中香气会冲天而起,估计只要鼻子没报废的人都是可以顺着香味找来的。”
陈语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心理追问道:“你所说的‘一段时间’是指多久?”
“大概……一天一夜吧?主人?主人你醒醒啊!”芸茗脂刚刚说罢之后已经看到陈语仰面栽倒的模样了,急忙有些慌乱地上前推轻轻搡着他。
“我没事,真的没事。”陈语抽搐的脸上挤出了一个自认很真诚的笑容:“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在这一天一夜里为你杀掉所有前来抢夺龙涎香的亡命徒吗?”
芸茗脂面露希冀之色地望着陈语道:“主人,可以吗?”
“看吧。”陈语揉了揉自己已经有些僵硬的脸,直接一翻身背对着芸茗脂躺下了。只片刻过后,匀称的鼾声已然很有节奏的响起。
并非陈语如此敷衍,实在是芸茗脂根本就没弄清此事的严重性。如果龙涎香真有她说的那般功效,那么到时为了得到它的人,将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发动自己的所有势力来进行抢夺。
到时场面之混乱根本就难以想象,不要说守香杀人了,即便想在混乱中保护芸茗脂不受损伤都很难。
自知无力去管此事的陈语唯有故作漠然地不再理会芸茗脂,可能有些冷酷,但本质上来说却也是为了她好。毕竟以她这种柔弱女子的身份若是处于那种场合下,连继续活下去都是种妄想。
片刻后,极轻的哭泣声响起在了陈语背后,同时似还有某种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脸颊之上。
陈语还想继续装傻充愣地不去理会,然而哭泣之声渐渐加大时,心中那点始终作祟的正义感终究还是战胜了理智。
长叹一声之后,陈语缓缓坐了起来,转身注视着芸茗脂道:“你的目的是救你的父母对吧?那只要能达到这个目标,能不能得到龙涎香都无所谓不是么?”
尚在哭泣之中的芸茗脂微然愣了一下,而后却是有些凄然地摇了摇头:“话是这么说不假,但我并不知道究竟是谁绑架了我的父母。这段时间内只有一个隐藏得极深的男人来找过我,把交易的条件告诉我后就已经匆匆离去了,并未透露过他是所属哪个势力的修行者。”
陈语闻言不觉皱了皱眉头:“便是藏得再怎么隐秘,总归还是会有些特征的吧?例如身形动作或言谈习惯之类的。”
芸茗脂停止了哭泣,紧咬下唇思虑了许久过后微然摇了摇头:“我想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当时他是蒙着脸的,坐定之后便没怎么动,言辞上也十分简略,没什么过多的威胁或嘱托。只将我父母的处境说完之后便匆匆离去了,并没留下什么线索。”
陈语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当中,只觉得此事实在有些难办。
芸茗脂见他在沉思也不敢出声打扰他,不过片刻之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开言道:“不过在那人身上有种淡淡的铁腥味,似乎是长期与钢铁接触时遗留下的。”
“是吗……我记住了。”陈语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条特征,不过在此时看来,也没有更为有价值的线索出现了。
芸茗脂见他又不说话时,再次有些忐忑地发问道:“主人,此事您到底愿不愿意出面?”
陈语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你都把这恶趣味的称呼叫烂了,我还有拒绝的理由吗?”
芸茗脂的脸上多了一丝如释重负之态,随之更是极为感动地对陈语道:“茗脂万分感念主人的大恩大德!”
陈语缓缓摇了摇头:“就算确实有些许的恩德,也等我真救出令尊令堂再说吧。我向来不喜欢夸口,此事我会尽力,但到时若依旧无果的话,你也别怪我。”
芸茗脂面色凝重地点头应声道:“主人所言甚是,茗脂必当谨记在心。”
陈语只是报以了一个略显无语的笑容,而后却突然有些纳闷儿道:“感觉此事好蹊跷啊?不管绑架你父母的究竟是谁,但他们必定是对你们事先有所了解的。尤其是对你,更是应该着重调查过的吧?”
芸茗脂闻言微楞,而后有些怔然地点了点头道:“应该是吧,主人为何如此发问?”
陈语双眉紧锁分析道:“这么一来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他们既然有深入了解过,应该就知道你并不是个修行者。而据你所说,天脉山中的龙涎香现世之时必有冲天异象。即便你倒是第一个找到了它也不可能守到夺取之时吧?既如此,所谓交易不也仍之时一场空谈吗?”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芸茗脂只觉陈语说得颇为有道理,然而自己即便作为当事人,依旧不明白对方这么安排究竟有何含义。不过为了父母的安危,有再多的艰难险阻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当然,冲在芸茗脂前面的,是她已叫了不知多少声可怜主人。
对此陈语依旧抱有些许的无奈之意,但此时更多的却是对那枚龙涎香的好奇。不管这东西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那般神奇,但从能够引起诸多修行者的争夺来看,应该确实是有些不凡之处的。
无形中又给自己揽了个大麻烦的陈语,此时也唯有用一句顺其自然来安慰自己了。
此时夜色已深,昏暗的车厢当中,陈语正有些困倦地打着盹。而依旧缩在角落中的芸茗脂,则有些神色复杂地暗暗窥视着他。
对于这个实力异常强大的少年,芸茗脂心中始终是存有些许忌惮的。不过在逐渐的接触当中,这种感觉已渐渐化为了某种可以称作仰慕的情愫。
为了能够解救父母,芸茗脂曾不止一次的想过牺牲自己的一切。但当真正面对猎首一类的修行者时,她勉强鼓起的勇气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即便自己涉世未深,却也能清晰感觉到那些人目光中的淫邪欲望。若是真的冒然屈从于这种人的话,不仅父母的安危得不到保障,自己的清白之躯定然也被玷污了,那绝不是自己愿意面对的结果。
而凭空出现的这个少年,似打破了那始终未曾更改过的结局。
或许他的举手投足间依旧存留着少年该有的些许浮躁,还有那么一点放荡不羁的戏谑。但在面对真正残酷的敌人时,他的那份平静与淡然,却说不出的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