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兴风作浪
第244章兴风作浪
允祥的四十岁寿辰前前后后热闹了好几天,摆了几天的宴席,唱了几天热闹的戏文。来往应付得多了,幼君不免有些厌烦,直说要回交辉园去清静几天。允祥却说园子里只有熏笼还没有热炕住着冷。说等来年开了春再搬过去,幼君只好作罢,除了固定的日子进宫请安,偶尔和妯娌们来往一下,也不出门。
允祥照样忙他的公务,年羹尧在西北闹得有些不像样。雍正动了怒,说要惩治他只是碍着年贵妃的脸面还不曾动手,不过只要在雍正那里挂了号也就不要想还有逃脱的可能。允祥从宫里回来以后一直阴沉着脸。
幼君瞧了一会儿才试着问他:“发生什么事呢?还是又累着呢?”
允祥道:“我没事。”
幼君道:“这天变得越来越短了,黑得早,晚上风大天又冷。你也该早些回来才是。不然让屋里的好生的盼。”
允祥微微一笑:“我知道了。不会让你们在家久等的,尽量早些回来。”他许着诺,尽管知道这样的承诺兑现有些困难。
幼君清楚允祥身上的重任,也知道他在那个位置上很不容易因此也不忍十分的计较和责怪。
允祥喝着手中的茶,喝到一半的时候才终于说出了口:“你知道吗,朝中里的那些人要正面弹劾八哥他们了。”
幼君眉毛一挑,脸上却是镇定:“哦,依你看会闹成什么样?”
允祥摇摇头:“我说不上来。知道第一个跳出来上折子的是谁吗?”
幼君怎么猜得到呢。
允祥道:“就是你六姐夫,杭儿她公爹伊都立。”
幼君听后倒是很意外,皱了皱眉:“这个事他跳出来做什么。难道不怕给我们家再招些麻烦么?”
允祥道:“你六姐夫的身份是板不倒八哥他一个亲王的,之所以有这样的胆量,背后有人在推着他。”
幼君忙问:“是谁?”
“还会有谁,当然是四哥了。四哥信任他,所以才授意。之所以不敢直接和我讲,一来都是自家兄弟,不想让我遭兄弟们的嫉恨,二来想来四哥也清楚我的性子。自然做不到那样的冷酷。”
幼君听到了这里便知道雍正是铁了心不给老八老九留什么后路了。她也知道正是因为雍正选择对自家兄弟下手所以在后世的评论中更带了几分贬义。冷酷残暴,幼君将这个词语正式和雍正联系了起来。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君王的心思普通人怎么会明了呢。幼君此时竟然庆幸自己的灵魂没有附在雍正后院的那些女人身上。
幼君当然也能体会到丈夫那十分复杂的心情,忙宽慰着他:“该来的迟早要来。只要不暗地里再去使绊子,就可以了。别太为难自己,毕竟你也做不了主。”
允祥一叹,说道:“虽然说八哥这两年的确是添了不少的乱,但真的要赶尽杀绝似乎真让人觉得寒心。十哥的事过去了,十四弟的事也过去了。后面还有多少的风雨谁知道呢,不敢奢望什么,以后只有更加谨慎小心。”
幼君将人去打热水来,和允祥说道:“暂且不要想那么多吧,拿热水泡泡脚,也放松放松。太阳明天照常升起,这世界上离了谁都照常运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允祥心中依旧是无比的烦闷,起身往外走:“我去书房静一静,你自己先睡吧。”
幼君也不再去勉强他。
八哥和九哥的事让允祥心中有些耿耿,这府里同样担心的还有一个女人便是东枝。不过她出道这些年也早将这些人情世故看惯了。自从他们家九爷到西北处日子一长又没听见什么封官加爵的事,便知道那个靠山是靠不住了。
这日下午允祥早早的回来了,才回书房没多久东枝便派了她的小丫头小悦过来说道:“禀王爷,我们家姑娘请王爷过去有事相商。”
允祥有些纳闷:“她能有什么事。”他心中也想到了这东枝必定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让他过去询问九哥的事。
允祥最后还是跟着小悦一路来到了东枝这边。
不过丝毫不见东枝有什么愁闷的地方,正兴致勃勃的拨弄着她那把钟爱的琵琶,东枝见他来了忙将琵琶放到了一边,下跪行礼:“奴才给王爷请安了,王爷吉祥。”
允祥见她穿着水红的衣裳,打扮得分外的妖娆艳丽。
允祥忙问:“你有什么事要问的?”
东枝笑道:“哟,难道就不该请王爷过来坐坐吗?王爷是何等的尊贵的人物,前些日子王爷做正寿,多么热闹的事。奴才也想给王爷贺喜来着,就是怕王爷嫌弃奴才卑贱所以也不敢上前。”
“你们这些伶人乐伎本不是低贱之人,没准过阵时间皇上一道旨就将你们的贱籍给除了。你出去也可以过最平凡简单的生活。”
东枝先是一笑,接着又忙让小遥端了茶来,又亲自捧给了允祥,笑说着:“这是上等的西湖龙井,听说王爷的嘴十分的挑,所以早早的就特意为王爷准备下了。”
允祥道:“你定是为你们家九爷的事担心吧,他应该月底就能回京。”
东枝也不急着打听允禟的事,而是在允祥的对面坐了下来,将琵琶抱在了怀里,盈盈一笑:“王爷不嫌弃奴才卑贱,这一两年来肯给一碗饭吃是东枝的恩人,东枝没有别的好谢王爷的,给王爷弹支曲子。”
允祥本想简单的交代几句就离开,又听见东枝说要弹曲,只得又多坐了一会儿。
只见东枝十指翻飞,手法极其的娴熟试好了弦一面弹一面唱:“石榴花开颜色重,喜的是千层,张生月下戏耍莺莺,拷打小红,吕洞宾怀抱牡丹春心动,坏了神通,陈妙常睡思梦想潘必正,未念真经,吕布戏貂蝉在凤仪亭,父子争风……”
东枝还没有唱完,便被允祥喝止道:“快别唱了。这些词儿不干净,我们府里不许带这样的。你再是嘴里没有个把关,什么都唱的话,我可不能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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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枝佯装出委屈来:“王爷,天可怜见的。除了能唱几支小曲儿,奴才什么也不会。以前在九爷家的时候,九爷也是宝贝似地疼着宠着。这嗓子搁了一两年没怎么唱了,竟也走了调。王爷不喜欢这个,不如奴才再选了文雅的唱来,只求王爷别生气。”于是赶紧又调了弦,唱道:“一春鱼雁杳无闻,千里关山劳梦魂。数归期屈指春纤困,结灯花犹未准。叹芳年已过三旬,退莲脸消了红晕。压春山长出皱纹,虚度了青春。”
允祥听后也不下评语,他说道:“要住在这里就安安静静的住着,那些粗俗不堪的词儿也收收。府里还有几个未成年的孩子,别带坏了他们。”说完便就走了。
东枝见允祥要离开,放下了琵琶,连忙几步追了上去,从身后抱住了他,喘着粗气说道:“王爷是不是嫌弃奴才,只求别赶走奴才,好歹这里也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若出去了只有挨饿受冻,不过任人蹂躏罢了。王爷是个怜香惜玉之人,难道也是这样的狠心么?”
允祥将东枝的手掰开,板着脸冷冰冰的说道:“我若不是想着你是九哥身边的人,寄居在这里的,早就让人将你给赶了出去。”
“王爷!”东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允祥也没回头去看她。才走到院门的时候便撞上了一人,允祥抬头一眼,只见是弘昌。
弘昌正要喊东枝,只喊到了东字,突然看见了父亲从里面出来了。大惊失色,来不及多想,撒腿就跑。
允祥还没明白过来呢。这是什么情况,他急急出去了。一路来到了书房,便大声嚷道:“去将弘昌给我叫来。”
弘昌自然脱不出父亲的手掌心,只得战战兢兢的来到父亲面前。耷拉着脑袋,畏畏缩缩一点也没有皇家子孙的半点气质。允祥见他这副模样不禁更加来了气,大声喝道:“无知的畜生,见了我跑什么跑?”
弘昌只好跪在面前小心翼翼的说道:“阿……阿玛。儿子并没看清是阿玛。”
“没看清。我看你天天只知道在府里胡闹,娶了亲的人了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是不是我平时太纵着你,打量着我经常不在家就在家里称王称霸起来?”允祥只觉得一腔的怒火。
弘昌忙磕头请罪:“儿子……儿子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