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吵架
第37章吵架
陶杨的精神有点崩溃了。
他趴在工位上将脸颊埋进手臂里，沉沉地叹气一声，眼泪似乎就要不受控地掉下来。
太委屈又太无力，陶杨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必须跟容锦讲清楚，哪怕他不愿意也得愿意，哪怕要陶杨离开他，亦或者再也不见，必须要做一个了结。
陶杨的指尖轻轻戳了一下丑萌丑萌的容锦小人，魂不守舍。
沈衡之的生日他也提不起来兴趣，呆在ktv的卡座上不吭声，眼睛盯着五光十色的彩灯，整个人都好像飘在了虚幻里。
沈衡之的女朋友也回b市了。李菲妍的父母在本地医院恢复的不错，再过几天就能出院，李菲妍便连夜坐飞机赶回来给沈衡之过生日，然后好好商谈一下未来计划的事。
因此，沈衡之的心情非常不错。他喝了点酒，一眼便察觉到陶杨的异样，坐过来揽住陶杨的肩膀拍了拍，问他：“怎么了，今天我生日还不高兴啊？”
陶杨揪了下手里的瓜子皮：“没有不高兴啦。”
他乖巧地弯了下唇，伸手推高自己的眼镜：“就是我还在想怎么和小容总沟通，回市场一组的事情。”
“我想回来，”陶杨认真说，“在那儿呆着总有人议论，你说的没错，衡之哥。”
“你想回来？”沈衡之沉吟一声，“嗯……也不算太坏，而且也不是难事，你好好商量一下？降职应该蛮容易，一组随时欢迎你回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陶杨苦笑了下，“就怕他不同意。”
“没事儿，这又不是大事，多说说总会同意的，”沈衡之倒了一杯酒递给他，“来吧，不爽就喝杯酒，喝醉了就什么都忘了，上次你陪我喝，这次我陪你。”
他大言不惭，李菲妍顿时笑着嗔了沈衡之一眼，不过也没多说。
沈衡之又开了两罐啤酒和陶杨干杯，屋子里的其他朋友正鬼哭狼嚎地唱《最炫民族风》，陶杨听得耳朵生疼，也是借酒消愁，忙不叠给自己灌了一大口下去，呛得酒液沾湿了衣襟，酒水顺着下颚滑到脖颈，凌乱又颓废。
酒精会麻痹大脑。
陶杨喝了不少，意识都有些模糊，也算是稀里糊涂的把烦恼忘了个七七八八。他脸颊通红，水润的眼睛好像两颗葡萄。
他又抱着杯子傻笑，甚至还一展歌喉唱了首甜甜的《生日快乐》。
沈衡之哈哈大笑，鼓掌叫好。陶杨半天才老实下去，蔫巴巴地坐在角落里神游。
喝多了，眼睛晕头也晕。
陶杨揉了下额头，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机，随意地点开微信聊天。
三条未读，是食人花给他发来了颐指气使的信息。
［食人花］：我登机了，九点半下飞机，来接我吗？
半个小时后。
［食人花］：来不来接我？你手机泡酒了，嗯？
一个半小时后。
［食人花］：我下飞机了，回话。
陶杨刚想打字回他去不了，手机霸道地弹了电话过来，明晃晃地标着食人花三个大字，他眼睛一瞥，才注意到屏幕上方还有五个来自容锦的未接来电。
我的天啊。
陶杨眼皮一跳，悄悄地推开门出去，到大厅处按了接听。
也难为容锦锲而不舍，手机响了一分钟都没挂断。陶杨莫名有些心虚，他忐忑地举起手机，轻微捂着听筒试图隔绝鬼哭狼嚎的ktv噪音：“小容总。”
“你在哪，”容锦的语气很沉，隔着听筒都能听出来重度不悦，“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回信息？”
“我在外边呢，”陶杨的语气因为醉酒很黏软，他意识不大清晰，撒娇似的嘀咕道，“没看手机。”
容锦默了瞬：“你来不来接我？”
“来不了，”陶杨磕磕绊绊地陈述，“我在这儿陪朋友过生日，您自己回去？”
夏日的天气很暖，晚间十点钟也不过分，容锦却觉得自己冷得发指。澎湃的怒意与寒意翻滚，波浪似的裹住思绪，他坐在机场的休息椅上，身侧立着行李箱，孤寂得像寒风中的秋落叶。
“你在ktv是么？”容锦冷声道，“背景音吵得我听筒都要炸了。”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发信息不回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一下飞机就一直给你打电话，我打了六个你才接，耍我很好玩是不是？”
陶杨被他炮仗似的一段话唬住了。他微微一怔愣，脑子也不转，下意识道歉道：“对不起。”
“然后呢？”容锦的脸色很臭，他踩着行李箱的轮子，语气也更是僵硬，“我们吵架就真的一句话也不说，是吧？”
“几天了，除了一个哦字你给我发什么了。上次出差好歹吱几声，这次直接不闻不问，什么脾气这么大啊，长了张嘴是被502粘住的吗，”容锦嗤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像小丑，嗯？”
“看我一个人在这儿期待你给我发信息很搞笑吧？又卑微地主动破冰求你来接我更搞笑，操。”
容锦气得脸颊通红，他这辈子就没这么低声下气求过，鬼知道这几天他是怎么过来的，莫名其妙傻子似的盯着陶杨的聊天框发呆，只期待那一个刺眼的小红点，哪怕一个。
但凡说句早晚安他都不会这么生气。
容锦从生下来就不知道“求人”两个字怎么写。他作为容氏的小儿子，天之骄子，高傲又自信，明艳漂亮的雄孔雀也不过如此，能主动给陶杨发信息已经是他按耐不住，低声下气的退让，明示求和的结果。
起初容锦只以为这是一场小摩擦，甚至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凶了，回去以后怎么哄哄他。可陶杨呢？一言不发像个撬不开的肉蚌，好像根本没有在意过这件事，徒留他一个人忐忑。
容锦气得发笑：“最搞笑的是，你在ktv喝酒唱歌，我在这边傻兮兮地担心你是不是出了意外！”
“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陶杨，”容锦死死地捏着手机，“你要是有良心就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在机场，我们整整两天没见两天没说话，打的第一个电话就是吵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