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
雪人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春暄和裴利昂在院子里玩,等春千山和江湖白来接她回家。祝瑶也跟着在外面,和春暄讲话。
“大嫂,你昨晚没休息好吗?没见你和大哥下来玩。”祝瑶问道,又注意到在堆雪人的春暄的手指上空空的,总觉得发生了不太好的事。
春暄停下来,说:“嗯,有一点。”
春暄的手冻得有些红,刚刚捧来一大堆雪之后,摘了手套给雪堆塑形。祝瑶就过去帮她,给底座加雪,拍出雪人脑袋,又问:“要住院吗?”
“不用吧,只是去检查。”雪人拍得差不多了,春暄重新戴好前面祝瑜给她套上的手套,对祝瑶笑了笑,道:“谢谢。”
祝瑶也笑了笑,在旁边看她和裴利昂绕着雪人踩脚印。
祝瑜在楼上收拾春暄的行李,各种特效药、冬天的衣服,装了一整箱。下楼看见春暄和祝瑶在前院玩,等了一会儿才叫她们回来,又给春暄喂了半碗热姜汤。
没过多久,江湖白和春千山开车来了,打算开车先去医院。
送春暄上车,祝瑜也跟着。
春暄说不用了,叫他回去写论文。
祝瑜牵着她的手,说:“我得去看看,论文有空再写。”
车外,祝瑶打着伞,看到祝瑜衣摆上的雪就拍了拍。祝瑜回过头道:“回去吧。”
“嗯,大哥你们注意安全。”
“嗯。”
一行人先去了医院,依然检查不出问题,只是一些以前就有的常见的轻微病症。
穿着病号服的春暄坐起来,微微笑着说:“我自己没觉得有问题,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
春千山说不出什么话,勉强笑道:“嗯。”
和医生交涉完回来的江湖白和祝瑜进到病房,也只说没事。
春千山摸摸春暄的头,跟江湖白出去等,留春暄和祝瑜在里面。
等春暄从浴室里换完衣服出来,祝瑜把她按到床边坐着,单膝跪在地上擡起春暄的脚,给她穿袜子和鞋子。穿第一只的时候,春暄的另一只脚放在祝瑜的腿上,她动了动,立马得到祝瑜的注视,就像恶作剧被抓到似的笑笑,等祝瑜不再看了,又故技重施,让祝瑜不能安心。
祝瑜就想起来,从前和春暄一起肩挨肩地坐着时,春暄总会下意识地把腿放到他的腿上。他抓着春暄的大腿,问她在做什么,春暄很不好意思地笑,说觉得很舒服。被抓包了好几次,却总是改不了,到十八岁那年,却又再也没这样做过。
他想起春暄的许多小动作,恼人的,总在不经意时惹一下人。现在想起来,却不知道怎么疼她才好。
祝瑜擡起她的脚,在脚背上亲了一口,春暄老实了,没敢再轻易地动。
听到祝瑜笑:“是不是故意想被亲?”
春暄呆了一呆,耳朵很红,却在祝瑜擡头看过来时握住他的脸,俯身亲了一下,很快又退开,穿好鞋的脚也不再搁在祝瑜的膝盖上,带点得意地道:“你也是故意想被亲吧?”
祝瑜很迅疾地把她推到床上,叫她害怕地死死压住她,春暄就没敢再笑,被亲吻时不断求饶:“可以了,可以了。”
祝瑜听到就很好说话地放开她,道:“一直想被你亲,你知不知道?”
祝瑜给她戴上围巾,又道:“嗯?知不知道?”
“嗯。”春暄埋在围巾里应了一声。
祝瑜又跟着送春暄回家,在春暄家的客厅待了一会儿,等司机到了之后下楼。他没让春暄送,把人拦在玄关。
到居民楼外,却听见春暄叫他,回过头,是春暄和裴利昂趴在窗户上,叫他小心,同他说再见。
祝瑜笑着挥了下手,大声道:“记得打电话。”
春暄回他:“好。”
等祝瑜回到家,从前院走过春暄的雪人时,看到不大的雪人上比出门前多了一把固定住的伞。伞面落了一层雪,他拿起来,看到雪人旁有两对脚印,一大一小,中间一双狗爪子印,大概起了一点风,把雪吹进去,模糊了一些。
祝瑜突然明白放在玄廊的那双皮鞋沾到的雪是怎么一回事,同时控制不住地心软,想跑回去抱着春暄不放开。
他待了很久,回到书房时拿起手机看消息,看见祝瑶四个多小时前给他发的图片和视频,那双沾雪的皮鞋、雪人和脚印的图片,以及春暄跑去拿皮鞋、抱着裴利昂踩脚印的视频。
春暄没打算让他知道,可是祝瑶把她的心意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一面立马发消息告诉祝瑜,一面给她的雪人撑伞,免得细碎白雪一层层遮盖她的心意。
所以到祝瑜面前时,如此清晰明白,不再像晦涩的古文。
晚上祝瑜给春暄打微信电话,两人的聊天记录还是在学校时,祝瑜打给春暄的几个视频通话的记录。
春暄已经要睡觉,换好睡衣、刷牙洗脸完,刚躺进被窝。听了一会儿铃声,春暄才很慢地伸出手去拿手机。
她看了看一片黑的手机,才反应过来祝瑜没打视频,就很困地叫了一声“哥哥”。
“宝宝,你在干嘛?”祝瑜的声音微微沙哑,混着点窗外冷风的“呼呼”声,传到春暄耳朵里,有微妙的痒。
春暄把手机的音量放大,放在枕边,道:“我准备睡觉呀,你准备睡了吗?”
祝瑜那边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过了会儿,他闷闷应了声:“嗯。”
春暄等了会儿,没听到他说话,也没话说。
两人安静地待了会儿,只祝瑜那持续地传来些杂音。
“宝宝,我看到你给我做的雪人了。”祝瑜笑了声,又低低地说:“是不是很喜欢我的意思?”
“不是。”春暄的声音闷闷的,像是隔着被子。
祝瑜的语气凶了一些,问:“不是吗?那为什么拿我的鞋子?还印在你的鞋印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