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
漏
开学之后,春暄有一场两星期的军训,祝瑜也刚好和祝胜去外地一个刚挖掘的考古地看出土的竹简。
春暄还是住在祝瑜的房子,祝瑜安排了祝家一个照顾他多年的阿姨过去。
春千山期间回来过一次,春暄提早回家,说大学在外面租房子住,春千山没有多问,往春暄刚注册不久的微信转了几万块钱,叫春暄注意身体,亲了亲春暄的侧脸就又匆忙地拿着资料走了。
春暄的微信是祝瑜注册的,教了春暄很久怎么样发消息、打电话和收付款。
顶着大太阳一动不动、流一整天的汗、回到家洗完澡倒头就睡是春暄对军训的全部记忆。之后是新生入学典礼,休整很久的纪录片也重新开始拍摄“秋”、“冬”部分。
入学典礼散场之后,春暄和几个同学一起往场外走,差不多在人群的最后。
春暄在门口看到李正,和同学告别之后往李正那边走。路上遇到一个女生,她走到春暄面前,很惊喜地说:“春暄!好久不见!”还往前作势要抱春暄。
大概是春暄眼里的困惑太明显,女生停下手,道:“你不认识我了?不应该啊,我们前几年不是还见过一次吗?”
“见过吗?”春暄的生活几乎不和陌生人打交道,她的生活圈很小,即使是稍微认识的人,也能很清楚地记得。
女生皱眉道:“见过啊。不对啊,我们以前还一起玩的啊。”随后,甚至怀疑起自己摸了摸头。
“我家以前也在研究院家属楼那里呀,小时候大家都一起在巷子里玩。即使后面我家搬走了,我十几岁的时候还和我爸妈一起回去处理房子的事情了呀,我碰见你要出门练琴,还和你讲了几句话。”女生皱着眉回忆完所有和春暄有关的过往,确信自己没记错。
原来是那么早之前的记忆,春暄不好意思道:“我不太记得太早的事情了。”
不算很早吧,那个时候大家记忆力就应该挺好的了,女生想道,但也不太有所谓地说:“没关系。春暄,很高兴又和你见面!”
春暄笑着点点头。
“那我先走啦。”
“好。”
“碰见朋友了?”李正问道。
春暄回想了下女生的话,“嗯,小时候的朋友。”
李正笑道:“小时候的朋友到现在也能聊那么多吗?”
“没有,刚刚在说我忘记她了。”春暄顿了顿,又道:“小时候的事,我不太记得了,然后她跟我讲了一下。”
李正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问了下春暄的课程安排,好和录制内容对一下。
闲聊完,摄影师把相机开机开始录制。
一个已经散场的会场,李正和春暄走在人群的后面,聊春暄的大学课程。
说到社团的时候,李正笑着建议春暄参加一个,她几乎没看到过春暄和外人交往,希望春暄在更广的人际交往中交到朋友。春暄愣了愣,说会考虑的。
社团招新的会场里,春暄的手里被塞了很多宣传册,广场两边摆满了各样的社团,每一个摊位前围满新生。春暄走在之间空出的路上,最终走向一个“八表同韵”的音乐社团。
这是音乐学院的学生组织的社团,很快有人认出春暄,惊呼一声之后,问:“你是春暄吧?春暄!我是你的粉丝!”
春暄慢半拍地应下,无措地说了声“谢谢”。
女生反应过来,收敛很多,尽量克制地和春暄自我介绍:“我是林正卿,这个社团的社长。”说完,又朝摊位末端叫人,“谢时,快过来!”
林正卿叫完人还挺不好意思,一面又是担心春暄立马走人的表情,对春暄笑了笑。
谢时问:“干嘛?”
林正卿给她使眼色,手指偷摸摸指了下春暄。
谢时看向安安静静站在摊前的人,笑了下:“春暄?”
“你好。”春暄也笑。
林正卿揽住谢时的肩膀,一面笑嘻嘻地看着春暄,一面在谢时耳朵边低声说:“留下她,快留下她,给我留下她!”
林正卿向春暄介绍:“这是我们副社长,谢时。”
谢时道:“春暄,你加我们社团吧。”
林正卿的笑容裂了一丝。
春暄看了看摊位上的宣传海报,说:“好。需要填什么吗?”
“不用不用,你加一下我的微信就好,到时候我拉你进群。”启用最高权限给春暄免面试的林正卿立马掏出手机调出二维码。
春暄低头找了一会儿扫一扫,花了几分钟才把林正卿加上。
春暄走之前,林正卿请求着拍了一张合照,说是发宣传用。就在乱糟糟的摊位前,还撑了一顶红色的帐篷伞,顶端拉了“八表同韵”社团的横幅,背后人来人往,春暄遮阳用的伞收了拿在手里。两人站得有些距离,林正卿依然满足地笑了。
“春暄,你记得看我给你发的消息,一定要来好吗?”林正卿不舍地叮嘱春暄。
春暄道:“好。”
正式开始上课后不久,社团办了一次欢迎仪式,春暄没有去。林正卿很担心地问春暄怎么了,春暄说是不习惯太多人的场合,林正卿很快表示知道了。社团第二次办活动,是准备习琴,没有乐器基础或基础不扎实的社员分为一组,由学院的学姐学长教课;基础好的和本身就是乐器表演系的社员分成一组,一起练习交流。因此,这说是一个社团,其实更像同好交流群。
考虑春暄的喜好和知名度,林正卿邀请春暄加入她所在的小组,同组的还有谢时和同大二的几个同学。春暄第二次到了,主要是听林正卿她们聊。
学院不久要举办一场活动,需要一场演奏来开场。林正卿定下曲子,还专门在微信上给春暄重新发了一次。
这之后很快来到大学的第一次长假期。
祝瑜和春暄在学校附近的房子待了两天,几乎不出门,家里的窗帘也关着。窗帘厚实,遮光性很好,拉上之后几乎看不到外面的光亮,春暄因此长时间地不知道是白天还是夜晚。
“不要了好不好?哥哥,不要了。”春暄几乎是哭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