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迟
不迟
吃晚饭的时候,春暄坐在祝瑜旁边,祝瑜明晃晃地给她夹菜。后半程只有春暄和许宁还在吃,祝瑜时不时拿公筷给春暄夹菜,一面和许宁聊毕业的事。
祝瑜随手拿春暄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注意春暄碗里的菜,回道:“毕业了会留校,是从讲师做起。”
“你的论文、著作要整理一下,不要连做了哪些研究都不记得,到时候评职称再找也麻烦。”许宁笑道,“毕业了要换个房子吗?”
“换什么房子?”
许宁道:“离暄暄的学校近一些的,大一些的。之前去你那全堆着书,我不知道你们往哪放暄暄的琴。”
祝瑜反应过来,笑了一下,握了握春暄的手:“都行吧。”
春暄红着脸没吭声,许宁站起来摸了摸她的头,留了句“看暄暄的意思”就走了。
祝瑜看了看还在装镇定自若吃饭的春暄,没立马向她问难,看她要撂筷子,还夹了块肉叫她吃。春暄乖乖吃了,祝瑜还是没问出口,握住春暄的半边脸,用力吻了吻她的嘴唇。
“怎么吃那么少?还净吃青菜了。”祝瑜摸了下春暄的额头,擦掉那层薄汗,把春暄偏左侧的斜刘海揉得有些乱,几缕发丝贴着额头。
祝瑜又道:“妈妈不就问两句吗,你就出汗了,是不是心虚拐走了她的处男儿子?”
听着还挺得意,有些自卖自夸的意思。
春暄说没胃口,对一个博三处男的话题也无话可说。祝瑜就说下次要多吃一些。
最后是两人最晚下桌,祝瑜问春暄要不要喝水,她喝了一小口,剩下的都祝瑜喝了。
洗澡之前,春暄都呆在琴房练管风琴。几年前出国的时候,她有学过一些,后来回国了会在电脑上看管风琴的演奏视频,所以记得一些。
管风琴结构复杂,即使比一般教堂的小了不少,音栓、分部按钮也随之减少,但依然有三组手弹键盘和脚踏,春暄断断续续弹了一会儿,比刚开始协调不少。
春暄推了下“总归位”按钮,所有音栓一次性全部推回。
春暄想起那年和祝瑜在教堂牵着手听用管风琴演奏的巴赫的《d小调托卡塔与赋格》,巴赫的所有曲子都应该用寂寞的管风琴和羽管键琴演奏,在管风琴如洪般的声响中,春暄和祝瑜一起擡头看下午四点透过多彩百叶窗照进教堂的阳光。
而在管风琴的前面也有百叶窗状的板条帘,可以控制强弱。
春暄站着看了会儿,想起管风琴在从未中断的发展中其实有过便携的形态,可以的话,她想拥有一台可以抱着远游的管风琴,她当一名吟游诗人,给天才却悲苦的诗人、走出家门的妇女、地头的耕者,给他们都奏上一曲。
面前这台庞大的管风琴,沉沉地压着她的心脏。
春暄洗了澡之后自己睡下了,她这几天太困,在一楼路过祝瑜的书房时停了一下,没有叫他。
快要睡着的时候,祝瑜上床从背后抱住春暄,刚开始没什么动作,渐渐地手伸进春暄的睡衣里不断抚摸那截细腰,头也埋在肩颈处蹭开领子。朦胧月光中,睡衣被撩开了些,露出一小片衬着粉白的皮肤,薄薄的一层皮贴着骨头,祝瑜看她没动,低下头用力地吮吸了一下,又不断安抚似的舔。
春暄被弄痛,半睁开眼求他:“不要······”语气里带着很困不能睡的恼。
祝瑜光是啃啮春暄的锁骨就爽得头皮发麻,只说:“没事,哥哥亲一会就好了。”
祝瑜全程掐着春暄的腰亲吻,很清晰地感到她在发抖,就松开了,凑上去吻她的侧脸:“不怕,不怕,哥哥轻轻的。”他在春暄耳边喘气,笑着哄她别抖了。
却不知道在春暄模糊的意识中重叠了从前训她时,祝瑜看她发抖,冷声说的“别抖了”,还骂她怂。
半晌,祝瑜修长的手捉住春暄的手,两人玉箸似的手互相捧着,祝瑜一节节地摸过,往上,指尖按着春暄的手腕轻轻按压、磨蹭。
祝瑜的手过分地漂亮、修长,腕骨凸起,青筋也鼓起来一些,用力的时候会出现爆筋的情况,玉箸似的手指,指节微粗,既如文人般的白皙,也带有从武的粗茧。春暄的手几乎是祝瑜的翻版,更白腻一些、更纤细一些,也小一些。春暄因此经常握住祝瑜的手仔细翻看,却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这双手捉弄。
祝瑜笑道:“迟迟,床单被你弄脏了。”
他重新压上去,笑道:“宝贝,嗯?”
春暄湿着眼睛抱住他,小声道:“睡觉,睡觉好不好?”
“等一下,等一下好不好?”祝瑜模仿着她的语气。
最后面结束,根本不是祝瑜说的“等一下”,过去快半个小时,祝瑜才放过她。
祝瑜把用过的热毛巾丢到浴室,一上床抱住春暄,春暄就在他的怀里拱了拱,还热着的眼周贴在祝瑜的胸口,落下几点火星似的跳跃的疼。春暄蹭了蹭,撩起一片火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
祝瑜紧着一颗心呼吸,却又放得很轻,下巴蹭了蹭春暄的头发。
春暄吃过早饭之后一直待在琴房里,来教课的老师先是介绍了一节课的管风琴结构,讲得足够清晰了,老师开始教演奏。祝瑜期间来过两次,分别是拉春暄出来接吻、递一杯牛奶。
管风琴的声音几乎调到最弱,但依然足够震动,老师笑着说这架管风琴几乎可以和国内现存的最好的管风琴媲美,即使结构因为大小限制简单了些,却从材质方面很好地弥补了音色。
春暄点点头,没有太意外的神情。
中午老师留在祝家吃午饭,简单休息之后又和春暄进了琴房。
和朋友去临市旅游的祝瑶也回来了,听到耗时快两年的管风琴已经落地,还先进琴房和春暄打了个招呼,之后和祝瑜进了书房改旅游前就写好的论文初稿。
祝家的佣人敲书房的门,得到允许之后推开门,说家里有客人来,祝胜叫他们出去。
到客厅的时候,祝胜和霍敏、霍敏的爷爷在聊天。
祝瑜打了个招呼之后坐下,霍敏笑着和他打招呼,祝瑜淡淡回了一声。跟在旁边的祝瑶看着没敢多说话,挨在祝瑜旁边坐下。
“好久没见到祝瑜了,上次见还是到家里接敏敏出去玩。”霍敏的爷爷笑道,又问:“有一阵子没见你两见面了,最近在忙什么?”
祝瑜说:“在忙毕业的事,没怎么有空去玩,也就没叫霍敏出来。”
霍敏道:“你们都忙,就我这个不用上学的人最是闲人。”
“不上学不上班最好玩,可以约朋友想去哪去哪,不然后面去上班就总是没空了。”祝瑶笑道,碰了碰祝瑜的手臂:“我和我哥天天写论文,都没有敏敏你自在。”
霍敏笑了笑,没往下接,听到琴声,问:“坐半天了,一直听到有弹琴声,是有客人吗?”
祝瑶立马说:“不是,是暄暄在上课,我哥刚给暄暄弄了架管风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