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壹佰壹拾柒』

第470章『壹佰壹拾柒』然而，我控制住了那些几乎随时都会脱口而出的话，冷声道：“因为，我累了。”

他紧盯着我，那双眸子深不见底，似乎着墨一般，要将我的心魄都吸进去。半晌，勾起嘴角，怆然一笑：“我不明白……”

我一瞬不眨地迎着他的视线，眼里没有丝毫闪烁，微启嘴唇，轻轻道：“重七曾告诉我，情之一自误人深，既可以用百年回答，也可以瞬间开破。”

“曾经我深陷与你的种种纠缠，以为这份感情就是毕生追求的永恒。可现在，我才明白，沧海巫山再怎样轰轰烈烈，终究会成为过去。”

“这莽莽红尘，大千世界，又有谁能将韶光偷换？人生在世，或长或短，却无人能陪你走到最后。无论妖也好，人也罢，不过一抹雪中残影，唯有孤独才是永恒。”

我费尽心思，想出许多绝情又伤人的话来，句句向他砸去，“自从十三年前与你相遇，我无时无刻不为情所困。如今，我破开执念，只觉心魂俱疲，该是好好停下脚步，照见自身了。”

“情若只是追，只是求，那痛苦永远摆脱不了，唯有重新审视，方知其中虚幻，不必执着。身在其中，尽情尽兴，脱离其外，无哀无忧，才是自在。”

“尽情尽兴，无哀无忧，才是自在……”他沉默片刻，忽然低声道，“竹尾，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我咬了咬唇，不动声色地别开目光，吐出一个字：“是。”

他垂下头片刻，再看向我时，嘴角微微一抽，竟然笑了笑。那眸中仍是一片死寂的黑，却溢满了悲凄。绝望的神色，让我刻骨铭心。

他就这样深深凝视着我，唇畔的弧度却悄然褪去：“竹尾，我不傻。你以为自己口是心非的样子，我当真看不出来么？”

我的手颤了颤，又转而笑道：“也罢。早就该料到瞒不过你。只不过……你是怎样识破我的？”

“任你再怎样故作冷漠，可眼睛看向我时，仍带着那份熟悉的温度。”他轻微地叹了口气，“你根本不会骗人。甚至都不知道，当一个人撒谎时，唯有一双眼睛会出卖自己。”

“原来……”我闭上眼，无意识地摇了摇头，笑道，“那我这样做的原因，你也该明了了罢？”

他却说：“竹尾，你想赶我走，根本不必使出如此狠心的伎俩。”

我如鲠在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接下来，他用一种平和低缓的语调道：“自从得了你的仙元之后，我便清楚地知晓，不能再与你接近。否则仙元松动，将会引来性命之危。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若不能与你相守，长久地活在麻木和痛苦之中，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我心中大震，就连指尖也在微微颤抖。却听他默了片刻，又满不在乎地笑道：“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若能与你相守，便是为你而死，也是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