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壹佰壹拾陆』

第469章『壹佰壹拾陆』我心头跳了跳，忍不住唤道：“秦洄。”

他闻声转回头来，眉眼略弯，对我微微笑了一下：“竹尾。”

我瞧得呆住，一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却不上前，不动声色地向后退去，轻声道：“你醒了。”

他“咦”了一声，故作吃惊地反问：“我们还活着？”说着，看向榻上的肉团子，“既然如此，那这个小家伙是谁？”

“是素问。”我言简意赅，并且有选择地隐瞒了秦溯字散三魂的事实，“她断去绮罗玉角，其中一只的神力为你护住心脉，另一只赠与秦溯，助他觉醒巫力。做完这些后，她神力枯竭，涅槃重生。”

“原来……”他轻轻叹息，“她失去神力，已变成凡人。”

说罢，他伸手戳了戳她的脸蛋。素问歪着小脑袋，拽住他的食指往嘴里送去。秦洄抽回手来，小家伙却不乐意了，撇着嘴就要哭。

她哭腔刚起调，他就一阵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素问顿时不哭了，执着地拽过他的指头，又要往嘴里塞去。这回，他不敢再得罪这个小祖宗，只好任她胡来。

我在一旁看着，只觉这一幕有种微妙的和谐感，于是没有插话。

秦洄任由素问用牙床将他的食指磨得湿湿嗒嗒，抬起头来，看着我欲言又止，半晌才道：“那么……秦溯呢？”

我轻轻阖上眼帘，信守了之前的承诺：“他离开此地，不会再回来了。”

秦洄神色微晃，“没想到……”片刻后，他苍白地笑了起来，“素问之所以救我，是担心我的反噬会牵连到秦溯。光凭这一点，可见她对秦溯动情至深。可是，我的好兄长呢……？”

我不做解释，选择了默认。

他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得冰凉而失望：“可我那好兄长一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将甘愿为他舍命之人弃如蔽履。也许在他眼里，素问自始至终就是一个助力，利用她得到他想要觉醒的巫力……”

我明知真相，却不能出口，心中五味杂陈，忽然出声打断，“不要再说了。秦洄，你——”趁自己还留有最后一丝的勇气，我直直望进他眼底，忽然狠下心来，“你也走罢……”

他脸上表情有瞬间空白，仿佛没听清我说了什么：“什么？”

我心口抽疼，几乎不能呼吸，将脸朝转向窗外，看向那片漫天的霞光。我听见自己用一种冷静到可怕的语气道：“我们……结束吧。”

我们结束吧。

他这回应该听清楚，也听明白了。因为他是那样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有些疑惑，有些恍惚，半晌才用一种近乎飘渺的声音道：“为什么？”

我感觉自己灵魂深处仿佛要绝望得撕裂开来的，心里的悲痛蔓延全身，连指尖都一阵阵抽痛。

我本想说：你体内仙元不定，好不容易才用绮罗玉角的神力得以重新巩固。若与我继续厮守，迟早会再次松动。

我本想说：为了让我的仙元继续安安稳稳地待在你的心口；为了让你不再承受巫力反噬，长长久久地活着……这一次，换做是我不得不将你推开，不得不主动离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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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