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柒拾柒』

第430章『柒拾柒』两人又闹了一会儿，眼见未时将近，秦洄先去备膳。我起身穿衣，将自己收拾妥当。临末走至镜台，揭起锦袱一照，只见镜中女子眉扫黛、眼泛波、菱嘴含笑，顾盼间带着一缕婉娈媚妩，腮上灼灼，真合压倒桃花。

我生而为狐，开化为妖后，阳寿极长。自以为看淡生离死别，看惯世事变迁，所以待人不冷不热，处事不温不火。看似冷情，却是自然。

所以平日里，我喜怒不形，面色常如秋水，平淡无波。可今日，镜中却像换了个人，眉眼扬波，笑意不经意间流露无疑。

我与镜中相看许久，不觉呆了，摸了摸上扬的唇角，上次这般发自内心的笑是在何时？

忽然，身后房门被人推开，那人见我愣愣地照镜，笑道：“在怜影自顾？”

“三年未化作人形，对这张脸未免有些陌生。”我将镜上锦袱一盖，笑着回头，“饭好了？”

秦洄将食盘搁在桌上，盘中几道小菜，配着一饭一汤，还冒着热气，卖相甚好。

我惊喜道：“都你做的？”

他微微一笑：“亲自下厨。”

“你这样也太惯着我了。”话虽这样说，人却很受用地坐下来，准备开动。我举起筷子，将菜色扫过，眼风一顿：“咦，酱鸡？”

“你爱吃的。”他宠溺道，“尝尝看。”

那酱鸡薄皮嫩肉，色泽红亮，闻之酱香浓郁。我食欲大动，于是当仁不让挑了一只鸡翅。入口刹那，只觉味醇汁浓，酥皮嫩肉，甚是筋道。

就是这个味道……

忽然间，我觉得有些难过，嘴上越嚼越慢，头也渐渐低了下去，眉眼间染上莫名神色，显得委屈楚楚，加上嘴里还叼着那只被咬了一口的鸡翅，又有些可爱。

他见我如此，不知所措：“不好吃么？还是调料放差了？”说着，拿筷子也尝了尝，“……这味道很正，没什么不妥啊。”

他却不知道，正因这酱鸡做得太好，才勾起了我一些惆怅的回忆。

自分别的三年来，我吃过很多酱鸡，有的太咸、有的太辣、有的半生不熟、有的酱多火过。但无论好吃难吃，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那时，我记忆缺失，不明白酱鸡之于我的意义，只觉自己对这道菜有着莫名的执着。

现在才明白，自己执着的，一直是他啊……

我埋着头，将鸡块往嘴里塞去，好像这样就能填补三年来的遗憾似的。

他见我如此，微微叹气，替我倒了杯茶，“想着你爱吃，所以我才……早知如此，就不该做了，免得让你伤心。”

我嘴里塞得满满，口齿不清：“哼哼，我要把欠下的三年都吃回来。”

“好好……”他顺着我道，“小心噎着。”

于是，这顿饭下来，我别的没动，却硬塞了一大碗酱鸡下去。我隐有预感，今晚可能消化不良。

他也没吃多少。见我放了筷子，就起身收拾碗碟。回来时，见我还保持着他临去时的姿势，看着窗外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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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伸手揩了揩我的鼻头：“在想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