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柒拾玖』

第432章『柒拾玖』我是狐狸，不喜拘泥于凡人的礼节。既与秦洄心心相印，更懒得在乎那些形式上的东西。所以两人成亲，一切低调从简。

于是，我们决定不发喜帖、不摆喜宴，直接找来重七证婚，尽快在聚雾阁办妥了事。

秦洄告诉我，重七的心上人死于多年前出嫁那一日，他受到不小的打击，从那以后，就对红衣产生了特殊的执念。为避免刺激到他，我连嫁衣也不做了。当晚与秦洄收拾妥当，双双偕手，敲开重七房门。

见我们形容亲昵，重七微感差异。再措不及防地得知二人来意，愣是半天没缓过神儿来。半晌才问：“明明昨日还又打又闹，折腾得要死要活。今天就要成亲。你们这关系发展的……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我回想日来与秦洄发生的种种，岂是三言两语能概括得了。于是道：“这说来话长，日后再详述。我们夫……”将头微微一低，颊染红晕，“我们夫妻俩赶时间，要赶在今日拜堂。敬你是长辈，所以想请你老人家为我们证婚。”

措不及防的第二下，重七又是半天缓不过神儿来。

趁他老人家呆愣之际，我和秦洄合力将人挟到正堂，扶上正座。尔后在下首规规矩矩地一站，将长长久久的婚誓一念。然后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最后双双对拜，礼毕走人。

临末，我回头去看重七，见他还呆在椅子上，一脸“刚刚发生了什么”的茫然，顿时忍俊不禁。

两人回到房中，气氛已与之前有所不同。他静静看着我：“亲也成了，你可满意？你可开心？”

我眉目弯弯，嘴角上扬：“满意。开心。我觉得你就像一条帕子，如今被我叠得方方正正收在怀中，我觉得踏实，因为你再被风吹不走了。”

“我像一条帕子……？这算什么比拟。”他被我逗笑，抬起左手，解开了我的发髻，柔顺的黑发一下子铺下来，从他的指缝间穿手而过。

我被他做出的这一个温情的动作而有点呆怔。

按照南湘习俗，女子成亲之日会盘发。新婚之夜，只有丈夫才能解开妻子的发髻，以表爱情的天荒地老。

未曾料到，他居然知道。

他又卸去自己的发冠，青丝垂落，也披在肩上。

我痴了一般呆呆地看着他，却见他各执起两人的一缕青丝，再将两股发细细密密地编在一起，轻声道：“自小，我看族中女子编缠着头发。那时，我问爹，为何不将头发放下。他说，人的青丝是情丝，心中无人的时候，才可以随风而散。将头发编起，就代表心中有人。”

他垂着眼帘，短却密的睫毛覆下，在眼窝处投下深深浅浅的暗影：“今日，我为你我编发，代表两人的情丝将绕缠生生世世。彼此心中，只有对方，再无其他。”

他微微低头的姿势与我呼吸相闻，气息相缠，连发丝也在他手下无声的纠结着。

那一刻，相对而坐的两人结发为夫妻，濡沐却无言。投在窗纸上的双影，仿佛是由一豆烛光织成的美梦，美好得几乎不真实。

如果与他的相守是黄粱一梦，那我不醒也罢。因为他是这般好，这般好……好到我宁愿沉迷放纵，沉沦其中，不知归途。

我想，我和秦洄的错过，是为了新的遇见。

我们的缘分，可深可浅。

但总是不早不晚，恰恰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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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