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捌拾贰』

第435章『捌拾贰』他清了清嗓子，唱道：“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圆满得相守，几家飘零在心头。”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问：“这就唱完了？”

“嗯。好不好听？”

“这个……不好说。”我强忍笑意，“因为我根本没听出调儿来。”

他似乎被我打击到：“这首童谣我少说也有十几年没听了，凭记忆唱出来，调子不准也是自然。你只会笑我，说不定唱得还没我好呢。”

这显而易见的激将法，我却心甘情愿地买了账，反驳道：“谁说的？我活了这么久，会唱的歌比你听过的还要多。”

他顺势道：“那你也给我唱一首，咱俩就扯平了。”

我转了转眼：“那我就给你唱一首《踏歌》，这曲子当年风靡前朝，但自大虞没落后，就渐渐失佚，如今再少听人唱起了。”

“好。那你尽管唱，我尽管听。”

得到应允，我心中有些小紧张，开始前，先吊着嗓试了试调子。

这《踏歌》词意缠绵，曲境悱恻，当年在大虞作为定情之歌广为流传。

还记得，我初听此曲，只觉太过缱倦暧昧，但却着迷于曲中“云鸟相依”，“水花相恋”的美好意境，于是学了下来。没想到许多年后，竟有幸能唱给想与之共度一世的人。

不觉越想越远，我敛下心神，沉吟而歌——

“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

相随相依，映日御风。

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

相亲相恋，与月弄影。

人间缘何聚散，人间何有悲欢。

但愿与君长相守，莫作昙花一现。”

黑暗中的一方空间内，回转着声声低吟浅唱。词中诉不尽那缠绵悱恻，曲中唱不完那悱恻缠绵。句句如颂如诉，不绝如缕；字字娓娓不倦，回环转折。

一曲既毕，他却不发话。我心中忐忑，于是问道：“怎么样，我唱得好不好听？”

然而隔了许久，却无人回应。我伸手推了推他，又问了一遍，仍没得到答复。

黑暗中，两人熨帖而卧，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衣，他缓慢而有力的心跳声声传来。我感到他的呼吸变沉变缓，轻声唤道：“秦洄……？”

没有回音。

“你还醒着么？”

仍旧没有回音。

这人也真是的，怎么说睡就睡着了。我不由叹了口气，在他怀里又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也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我神清气爽，很少睡得如昨夜那么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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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我先醒，已将自己收拾妥当。见我懵懵懂懂的睁开眼，道：“早。”

我回以一笑：“早。”

感情无需道白，却在问候间自然流露。那一刻，宁静致远，静水流长。

之后的一段日子，过得平淡却又幸福。

也许是因为分别的时间太长，而重聚的日子又太短。所以我格外珍惜与他相守的分分秒秒，不愿浪费丝毫。

于是我缠着他，黏着他不撒手。他也就宠着我，纵容着我。我们就像一对新婚燕尔的平凡夫妻，整日耳鬓厮磨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