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陆拾柒』

第420章『陆拾柒』“何有此问？”

“没什么，一段自己遗失的过去忽然从旁人口中听来，更像是故事，不像是曾经。”我微微垂下眼帘，“若……我真爱过秦洄，那凡人间的男女之情，究竟是什么？”

“丫头，你问我情是何物。这问题很难，也很简单。可以用一生回答，也可以瞬间开破。”

我闻言抬头：“此话何意？”

“情之一字误人深，足可心烦意乱，颠倒众生。未得到时，恨不得即刻拥有，心急不已。得到时，又怕失去，惶惶不可终日。直到失去，更是痛彻心扉，生不如死。”重七眉眼低垂，无喜无悲形于色，“这一路走来，喜乐少，苦痛多。所以，什么是情，用苦来看最明白。”

我蹙起眉头：“你说的，我似有感悟，又不能全然参透。”

重七轻轻笑了，虽只是微微勾唇，却不似平日妖孽，竟透出一股悲悯之色：“啧，真是只又笨又执的狐狸……”

日光下，他的五官苍白得几乎透明，却投下立体的阴影，使眉眼间显出一种难得的超然与平和：“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再怎样的难为水，再怎样的不是云，都只是曾经。但深陷其中的红男绿女，以为那是永恒，终究死结难解。殊不知，人生在世，变化才是永恒。”

语罢，他信手捻来一片飞落的竹叶：“这片叶送你，要保它永不枯萎腐烂，你能做到么？”

我不假思索地反驳：“这怎有可能？”

重七拈叶而笑，不言。

—————美人有泪—————

我去而复返，在秦洄门前踟蹰不前。

过去种种，我若不问，他就不说。两人这样耗着，缘分殆尽，难免错过。

这样想着，我下定决心，举手轻叩门三声，而后推门而入。

秦洄正提笔案前，看见来者是我，略感意外，缓缓搁下竹笔，将桌上几张纸札叠好。

我嘴角绷得紧紧，生硬道：“重七都告诉我了。”

他听闻此言，神情顿然一滞，目光从木案上抬起来，却在触及几步之远外我的裙摆时，又埋下头去。

两人之前的关系终于明了，相对于他的局促，我更加忐忑，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静默在两人间流转，直到他先打破僵滞：“知道就知道罢，总之都过去了……”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他显然是有意让这个话题进行不下去。

他见我不答，神色倦然，赶人的意图甚至疲于敷衍：“所以，有事？”

这人明知故问，我还能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关于两人的过去。

我鼓足勇气，决定主动出击，可话未出口，脸就不争气地红了个透。我双手绞着裙带，生平头一次露出小女儿的作态，支支吾吾道：“我们……”

虽未道破，他已然会意，眼底划过我看不懂的深色：“你想问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我们之前……”

无错版本在610910书10吧读！6109书一吧首一发一本小说。六九书吧读

他仓促地打断我：“不错。你的记忆是我亲手所除。”

果然，重七诚不欺我。

我默了许久，却不见下文，心中隐隐失望：“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

他不答反问：“难道你还想听到其他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