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陆拾伍』

第418章『陆拾伍』我心口猛然一紧，如此一来，时间上便全然吻合了。在残缺的记忆中，我与秦洄初见始于三年前的天姥山颠。那时，他肩受重伤，我新生九尾。原来那致命一击，是他为成全我的九尾，而替我挡下的天雷。

不久前，他为我梳头，提起自己肩伤，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当时，我不以为意，如今回忆起来，字字过耳，如剑剑穿心。

他说：“这伤年长了。十三年前，先捱了一箭。十年后，又遭了雷霹。这先后两次受罪，都是在同样的地方，都是为同一人……”

难道我就是那“同一人”？而我与他的缘，起始于更早之前？回忆深处，远远传来一声甜甜的“美人姐姐”，其声稚嫩而真切，宛在耳边。

脑袋隐隐作痛，我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却听重七又道：“你和秦洄曾经是什么关系？……呵，究竟是怎样的情谊，才能值得他为你剖心舍命？竹丫头，我说到这里，你心里还没有谱么？”

难道说，我与他曾经相恋？

这念头一闪而过，过往的人事即将呼之欲出，我却觉额间阵阵剧痛，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撬开脑壳，伸进去翻搅脑浆。头痛欲裂，我痛苦地闭上眼，不得不放弃回忆。

“至于三年前发生了什么。”重七低声一笑，似是无奈，似是叹息，“只能说事态偏离计划，才造就你二人如今局面，当真一言难尽。”

虽一言难尽，他还是沉缓地说了下去：“那臭小子既然不想活，死了也总不能曝尸荒野，于是说服我这个糟老头去给他敛尸。”

“你二人入阵渡劫，我尾随其后，等雷去天晴，攀至天姥山巅，雪原上已不见那臭小子的尸身，只剩下你这只狐狸，守着一滩斑斑血迹。”

“按那臭小子计划，你本应新生九尾，脱妖成仙。可我来回数了几遍，你仍是实实在在的八尾狐妖。我料到渡劫出了变故，连唤你几声，都不见回应。”

“当时，你双目无神，呆望着远处，仿佛盲了、聋了、哑了，感受不到外界，是入魔怔的样子。妖大劫不渡，最容易走火入魔。我不敢打搅你，只能沿那群乱糟糟的脚印寻去。”

“多亏你那两道天劫威力之大，竟将护山结界劈碎，我得以轻松深入，才知道臭小子没死成，还被人给救了。”

“他肩头本有旧伤，又受了一记雷劈，本应当场丧命，但奇迹生还。见到我时，被人灌了几剂汤药，面色看起来竟无大碍。”

“后来，为他诊治的大夫说，这臭小子之所以大难不死，是因为体内有本不属于自己的仙元……”重七看着我，似笑非笑，“竹丫头，还用我继续说下去么？”

对啊，仙元……那时，他眼见要在我脚边断气。我豁出宝贵的九尾，将刚凝成的仙元打入到他的伤处，为他护住心脉。

三年前，他濒死，是因为我；他不死，亦是因为我。

我惨白一笑：“不用，我都明白了。”

“不，你有三问，还剩最后一问未解。”重七面露深意，“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记忆，是怎么丢失的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