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贰拾伍』

第379章『贰拾伍』他用一种轻快，却自暴自弃的语气道：“我就是个手染鲜血的小魔头。我危险、我易怒，活该被全世界抛弃。也许把自己抛弃，才是最好的选择。”

刹那间，我的心突然很软，于是柔声道：“放心，我不会弃你而去。”

他闻言，抬眼认真看了我许久，忽然露出残忍的笑意：“难道你不想丢下我，离开这里么？”

我愣住。

我本想说：我想离开这里，但不会弃你而去。

可这瞬犹豫看在他眼里，已变了味道。他面上仅有的希冀之色，也如流星隐入沉沉黑夜，换上一种落寞的、令人心疼的神色来。

“果然……”他微微点了下头，颓然道，“还是会选择离开。”

好似雪落无声，寂寞缱绻。

我真切地看着他：“秦洄，和我走。我们一起出去。”

“出去，去哪里？你幻想中的凤临阁么？”他的眉眼渐渐低垂，本有的神采从眼中消失，“我早已认清了这事实，可你却不愿。唯有这杳无人烟的背风崖还能容得下我，是我真正的归宿。”

这样消极的想法，令我一阵莫名失落，仍试着开导他：“你打算一辈子就这样么？没有丝毫不甘？也不试着反抗？命数这种事，是可以选择的。”

“命数如织，当为磐石。挣不脱，逃不开，所以麻木不仁。”这样说着，他的神色变了，从柔和脆弱，变得冷硬，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故作坚强，“天不怜我，我怜谁？所以，走罢。”说着起身，向外走去。

我紧随其后：“你要去哪儿？”

他头也不回：“带你离开这里。”

“你同我一起？”

“我不出去。”

我蓦地站住脚，声音拔高：“你又要赶我走？”

他在前面亦停下脚步，回看我道：“并不是赶，而是观点不同，话不投机。你向往你的大千世界，我固守我的与世隔绝。”

他神色淡淡的，仿佛会像春雪那样化去：“如果你选择留在背风崖，是为了说服我一起出去，那么大可不必。我不会为了你，做出与本意相违的事情。既然不能说动我，还不如早早出去，免得大费口舌。”

这几句话说得虽轻，却句句直戳我心坎。他真的很聪明，竟然几句就揣摩出我的心思。如此不加掩饰地说出来，让我无处遁形，从而恼羞成怒。

我一生气就爱说反话，这回也不例外，于是大声叱回去：“什么叫做‘你不会为了我而改变’？说得好像我很在乎你似的！”

“不在乎更好。”他冷冷地看着我，“既然不在乎我，你就更没有理由留在这儿了。”

咦？被他这么一绕，我自己挖的坑，竟然把自己埋了？

我想说：刚刚那是气话，并非出于本意，我怎么能不在乎你。可软话到了嘴边，却不愿放下身段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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犟劲儿一冲，我口气更加不好：“走就走，说得跟我喜欢这破地方似的。”

闻言，他转身向南崖走去，脚步极快。到了地方，他找到第一处接力点，已纵身下了悬崖。我二话不说，看准他踩的地方，紧跟其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