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肆拾』

第394章『肆拾』出了聚雾阁，秦洄瞬影移行，我生怕又出什么失误，待眩晕散去，定睛一看，已来到天姥山背风崖下。

石涧尽头巉岩峥嵘，崔嵬不可攀。他将我搭在肩头，找到第一处借力点，狐裘翻飞间，瞬间爬上十丈。

我紧搂住他，以免自己跌落下去，担忧道：“你还是不要调动巫力为好。”

纵跃间隙，他冲我一笑：“无事。我知道分寸。”

我怕影响他，不再多话。一盏茶功夫，两人已翻上崖壁。我四周环顾，这背风崖依然是十年前的样子。只是小院久无人修葺，风雨侵蚀，破败萧索。

两人推门而入，灰尘之气扑面而来，我被呛得打了个喷嚏。他抱着我，两三步将几个房间转遍，笑道：“空间不如记忆中宽敞了……”

我翻白眼：“那是你长高了。”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里屋，他拂袖在那张条案后坐下。我从他怀中跳到案上，用尾巴扫了扫上面的陈灰，才小心翼翼地蹲下来。

他以手轻叩案面，“还记得么？十年前，我们就在这里吵了一架。”

“恍如昨日，真真切切。”我笑道，“那时的你太消极悲观，我想试着开导。谁知你非但不听，还推了我一掌。”我指了指自己肩窝，“就在这儿。”

“那时，我马上就后悔了。但长时间独处，让我忘记怎样开口道歉。”他轻揉了揉我的脑袋，正要收回手。我却伸出肉爪，轻轻按上他的手背。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望向他眼里，含着连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微妙感情，“秦洄，这次我找到你，一定不会再放手了。”

那手轻微一颤，随即将我的肉爪反握：“其实，那日你去而复返。在我心中，从此已是特殊的存在。”

他垂下眼帘，轻声道：“那时我还小，经过十年成长，再次相遇时，对你的感情如初，甚至因时间发酵而更加浓烈。”

“如果……”他顿了顿，似是鼓起勇气，再看向我，眸中仿佛流光辗转，是我看不懂的淡淡悲意，“如果在乎一个人，是愿意付出。那么我愿意成全你。也是……成全自己。”

长长一段下来，我听得似懂非懂。本想纠正自己是狐不是人，但重点似乎不在此处。

晕晕乎乎地绕了一圈，我有些明白现状：“这样的话，可不可以理解成你——”颤巍巍地用肉爪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喜欢我？”

此话一出，气氛变得微妙。他用一种安静的目光打量着我。半晌，才勾起勉强的笑意：“你觉得呢？”

“……”没想到他竟会反问，我被噎了一下，梗着脖子道，“当然是在逗我玩儿啊！你从小就没正经。”

他眸光黯然一瞬，随即状似不经意地笑道：“既然都是开玩笑了，你觉得唐突，还放在心上做什么？”

可话都这样说了，让我如何不放在心上啊！？

听说凡人成年后，无论男女都会在一个问题上纠结不清。

我们妖管这叫发春，他们美其名曰——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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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