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番外：观星

第264章番外：观星刚开始来云渡山时，女帝对常卿还不太放心，暗中派翊卫监视二人。

有那么几回，苏衍看见屋顶上有黑影一掠而过。刚开始还有些害怕，时间久了，就不胜其烦。

老被人暗中瞧着，她怎么好意思将常卿按到，饿虎扑食吃干抹净啊！？

还好时间一久，女帝见常卿规矩老实，并无反意，就连监视之人，也悉数撤走了。

苏衍长吁一口气，心想这几个月来，常卿对她规规矩矩，也是时候自己主动些，采取进一步行动了。

是日，她早早处理好文牍，下山沽了一壶松醪酒，心想着灌醉了常卿，好办正事。

嘿嘿嘿嘿……

当晚，苏衍提出一起爬屋顶看星星的要求时，常卿微微抿唇，还是应了下来。

刚开始，两人只是浅浅对酌，时间久了，都不觉有些醉意。

苏衍也不嫌瓦片硌得慌，径直躺了下去，张开双臂，仰头望着漫天星色。

“今晚的星，好美啊……”

“天上的星，是要用心去看的。”常卿说着，也抬头看向夜空，“满天星子，就是因人心口的温度，而闪烁不断。”

她咂咂嘴，道：“我爹讲：天星都是时间的流逝，亘古的星空，也是时间的见证。”

还记得那时，她求爹爹将心月狐宿的故事讲与她听。

而爹爹却答：天上的星，会用他们的眼泪，将故事闪烁给衍儿看。

二人一时再无答话，唯抬头去看遍布星色的苍穹。

星辰碎裂而明亮，如戏台上精美的布景，却能将天地笼罩。

清冷的星光，将世事照得无常有常，如一出又一出的话本，写满了荒唐的情话。

尘世辗转，众人碌碌而为，活在自己的戏本里，唱着自己的独角，逃不出，挣不开，所以麻木。

许是醉酒的缘故，苏衍第一次觉得，星光是如此耀目，照得天地仿如白昼。

那闪烁的光，苍白映照着风中的流云，也照亮了两人，在屋顶瓦砾间，投下彼此的暗影。

这样的夜，静谧得仿佛亘古。恍如天地间，就只剩下了他们。

她呼吸不觉放轻放缓。

“常卿。”她唤他，“此情此景，你不觉得该亲口对我说些什么？”比如，喜欢我，想和我相守一辈子之类？

“说什么？”这个男人又故意打起马虎眼。

她顿时气瘪，好好的气氛，就让他这三个字给搅和了，只好赌气似的扭过头，去看天上的星。

她在看星，而他在看她。

他问：“那，你要听什么？”

“常卿——！你明知故问。”她嗔了一声，将他衣摆一拽。

他重心不稳，忽地也在屋顶仰倒，和她并肩躺下。

那一刻，有说不清的东西，一点点在两人呼吸的空气中蔓延。

即使没有多言，也似和风吹拂过彼此心间。

满天星光，由昊亮到黯淡，由初生到涅槃，窥尽人间多少岁月更迭。

她看着夜空，“这样的星，我想一瞬不眨地看着。不用思考，只是沉溺其间。”

“嗯。”他看着她，附和着说，“我也舍不得眨眼，生怕再睁开时，便会错过了。”

人就是星，星就是人。看得了人，就能看得见星了。

三千星辰里，若是想找，总能找到钟情的那颗星。

万丈红尘间，若是想等，总能等到合适的那个人。

她曾跟他说，夜无星，但心有星就好。

他默默笑了。

自然是有的。

因为，她就是星。他寻了多年，终于等到的那一颗。

此刻，他不愿等了，她也不用等了。

他不想奢求什么，但若她愿意，他想陪他走完接下来的一生一世。

因为，只要有那个人在，世间的纷扰都不算什么，平凡的风景也会变得非凡起来。

他只是这样想着，口中已不自觉说了出来。

语罢，他沉沉看向她，眸中敛尽漫天星色，流转着令人沉迷的光华。

他问：“你，愿意吗？”

这回轮到她摆起架子：“让我考虑考虑。”

他无奈蹙眉而笑：“还要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