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番外：青睐

第263章番外：青睐苏衍看过的话本里，每到才子佳人两心相悦，故事便会就此结束。

话本里的角色修成正果，她看得也甚是圆满。

唔，戏里戏外都是大团圆。

但是，她和常卿刚情投意合，就被从聚雾阁撵了出来。

用竹夫人的话来说——出去温存。

无家可归的二人面临流落街头的窘境，只好打道回府。

确切来说，是回平城。

苏衍自从上巳节失踪，就是个把月。大少爷接连走丢两回，苏府上下无主，拽回在外的苏陌，让他担当重任。

苏陌累得叫苦连天，还没过几天，就与花满楼的元香逍遥去了。

这下可苦了众人。有人说，大少爷丢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报官罢。有人说，不如找几个旁系子孙，重新选任苏家族长。

苏家议事厅中乱作一团，争论之声忽而淡了下来，无数道目光汇聚向厅外两道携手缓步而来的身影。

那女子身穿葱白米色的水波曳地裙，青丝未挽，流瀑般长长垂至膝弯。

她素颜霜华，眉目流转。明明是身为女子，却透着男儿的明朗，浑身气质让众人感到莫名熟悉。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终于有人惊叫出声——

“是大少爷……？”

“是大少爷！”

苏衍身旁，还并肩而行了一位男子。他玄衣长袍，一双明若辰星的眼，那般温柔地看着她。

苏衍直接行至的叔父座前，埋手长长一揖，道：“爹爹在世时，因后继无人，谎称苏衍是男儿。为了圆谎，苏衍一直女扮男装。如今，我找到了值得用一辈子去相携而行的那个人。所以，我决定向在场苏家诸位坦诚，只求做回自己。”

此言既出，四下哗然。

众人看向下首女子的眸光里，有惊讶，亦有钦佩。

座上的那位叔父无言片刻，缓缓开口：“衍儿，你已下定决心？”

女子颔首一笑，“无可动摇。”

—————美人有泪—————

苏家大少既然身为女子？

此消息太过劲爆，只怕流传出去，平城少女都要一夜心碎。

为了保护那一颗颗泛着粉红的芳心，苏家将此事一压再压，只对外说：苏衍从商多年，早已将钱财名利看得淡泊如水，只求隐退，从此不再公开露面。

只能说，这样的打击委婉些罢了。

苏家虽说得如此，但实则并没有真正让苏衍放任自流。

经过多年经营，苏衍对钱庄管理自成体系，若真让她和常卿逍遥‘法外’，苏家那如海的账目谁来接手？

她自己以为坦白身为女子，就能将事物撇得一干二净？

苏家某位叔父翻了个白眼，想得美。

所以，这位黑心叔父将苏衍二人安置在平城旁云渡山的一桩别院中，日日差人将整摞的文案送过去。

于是乎，所谓隐退，对于苏衍来说，只不过换了个地方处理商事而已。

二人在云渡山隐居没多久，苏家的檀居堂就在平城顺利开业。至于那镇店之香，青睐自然当之莫属。

众人争相用之，皆说青睐香气清冷，烟态可爱，可佩可焚。用于雅舍中，焚烧之际以香烟缭绕，经久不散。

至于那香方，本无需详细提及，但介于它是苏常二人的缘起，在此作收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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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睐香调由暖转冷，看似复杂，其实不过七味香料——缬草、檀香、龙脑、桃花、蒿草、细辛、丁香。

至于制法，则先以龙脑香溶于水中化开，是为基调。

再将缬草及檀香片浸于龙脑液中，是为前调。

久之，取出阴干，再焙脆，研成细粉。将细辛少许研成细粉，混入桃花、丁香粉中，和入蜂胶，取用为丸，是为中调。

最后，再以干品蒿草末滚于蜜丸之外，再阴干，是为尾调。

犹记当时，苏衍看罢这纷繁的作法，暗暗乍舌：“这么复杂的工序，你自己不会弄混？”

常卿在研制新香，正埋首于原香料中，听罢抬头忍笑：“我在青石巷日日闲得发慌，不找点事来打发时间，只怕灵台都要蒙尘了。”

“待檀居堂制出第一批青睐，我差人给重露山聚雾阁送去。小小心意，就当是还了竹夫人的治眼之恩。”

“你要送多少？”

“不多，就上百粒吧。”

“百粒青睐……”他扶额，“难道你想让竹夫人把它们当花生米一样下酒吃么？”

她一噎，随即打了个哈哈，“作苏家少爷，出手大方惯了。要不然……就送一颗罢。俗话说，礼轻情意重。”

常卿严肃意识到——原来，阔气与吝啬间，不过一念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