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叁拾陆』

第258章『叁拾陆』“等等。”

故事讲到此，罄瑶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竹夫人，你口中的这位国师袍笏登场，惊为天人，貌赛神祇……不惜用大笔墨刻画，光华甚至盖过其他主角——”

她用笃定的语气道：“那位国师大人，该不会就是竹夫人你罢？”

竹夫人咳了两声，眼神有些闪烁。

罄瑶了然，心中却仍是略感诧异。几天相处下来，她深知竹夫人并非常人，但突然听到“国师”二字，还是难免有些措手不及。

对方又轻咳一声，淡然道：“所谓国师，也是与常安交易的一部分。我只不过为了取己所求罢了。”

罄瑶问道：“要想得到所渴望，就得失去所拥有……竹夫人，你也有所求？”

“人之所以异于刍狗，无外多了‘欲’字。有了欲，就有了求。有了求，就有了不得。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此心，人皆有之。”

罄瑶点点头，心下细细品味一番，只觉当真受用，叹道：“欲，与‘望’字相连，变为贬义。但欲，也分好坏。欲求于真，便是追求；欲求于罔，便是迷失。”

说到此，又是一番感慨：“可是，欲的对与错，又怎能泾渭分明，一概而论？这便是世人所真正难解的命题。”

一番分析下来，竹夫人沉声而笑，看向罄瑶的目光满含欣赏：“你的参悟倒颇有深意。”

罄瑶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决定不在这个深奥的话题上多做纠结：“不过……那时的你怎么跑到人家将军府上睡觉去了？”

“说起来，这还是拜常安所托。她对皇兄一直心有愧疚，这么做，是为了赎罪。”竹夫人眸中笑意更深，故弄玄虚道，“不过，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明日再讲与你听。”

又吊人胃口……

罄瑶又问：“话说回来，那时你怎未戴面具？”

“在临安，我是国师。回到聚雾阁，我就是竹夫人。同时知道我这两重身份的人，越少越好。”

说到此，竹夫人微微一顿，又补充道：“再加上……三年前，我还未毁容。”

明知哪壶不开提哪壶，罄瑶仍耐不住好奇：“竹夫人，你为什么会……？”她指指自己的脸，隐含之意不言而喻。

对方含糊其辞道：“逆天而行的后果罢了。”

心知竹夫人不愿明说，罄瑶无奈地皱了皱眉，却听她继续将苏衍的故事说了下去。

—————美人有泪—————

国师大人！？

我心中倏然一惊，看向身旁女子，但见她笑眼盈盈，并未反驳。

说起这位国师，与女帝继位一事颇有渊源。

六年前，老皇去世，安宁公主荣争储位。

女子为皇，视为逆天而行，朝野一派哗然。

安宁公主正式登基那日，头戴龙冠，身穿凤袍，正要祭天，台下却有人动乱。

正当场面难以控制之际，一位白裘女子却突然闯入祭台。

她称自己身怀造化之力，能感应天命。

女子说，安宁公主虽是女身，却身怀龙气，登上皇位，是顺应天道。

众人不甚信服，她遥指苍天，却听得一声雀鸣响彻瀚空。

众臣忙抬头去看，但见祭台上空，正盘旋着一只炙焰大鸟，竟是象征南湘皇权的朱雀神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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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则比神话还玄乎的说法，我却不以为然。

中土几次风云更迭，每推翻旧朝，那些皇帝总会编一些充满神秘色彩的故事，以那些怪力乱神的超自然之说，证明自己是真龙天子。

所谓朱雀显形，不过是安宁公主让朝野折服的手段罢了。

安宁公主登基，坐稳帝位，感谢那白裘女子‘推波助澜’，就是将她封为地位尊崇的南湘国师。

说起这位神秘国师，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她高兴时就作作法，佑南湘风调雨顺，转眼间又不知所踪。

以前，我暗忖，这国师最多会些半吊子道法，因和女帝同谋，就仗势摆起架子，终日装神弄鬼。

今日，我幸能一见真人。不得不说，传言此女惊为天人，的确不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