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壹』

第20章『壹』回到清歌曾经住过的房间，罄瑶心情说不上来地沉重。抚摸着那一袭染血的嫁衣，仿佛竹夫人叙述里的一幕幕，都在眼前呈现开来。

夕阳转瞬即逝，不觉到了晚上，夜色微凉，新月如钩。

罄瑶舍不得收拾那一床散乱的首饰，向竹夫人讨要了一袭被子，打了地铺和衣而睡。

一晚上想着自己身世，迷迷糊糊也没睡好，刚打了个小盹儿，就到了第二日清晨。

几声黄鹂清啼，罄瑶就醒了过来。

天色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晨光慢慢唤醒天地间沉睡的生灵。

罄瑶透过半掩的窗纸，但见聚雾阁外风回云散，朝霞从缠绵的云朵中丝丝缕缕投射下来，染成紫色的天空贴近人间，仿若触手可及。

罄瑶一个机灵，从被窝里爬起，在心中细细琢磨了今日烤鸡要用的几种佐料，便在厨房找了一个竹篮，轻轻提着出了聚雾阁。

于是乎，当竹夫人直到上午才慵懒地推开房门时，就看见一盘香喷喷的烤鸡正放在自己面前。

竹夫人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昨天只是一说，没想到你真的信守承诺。”

罄瑶俏皮地吐了吐小舌头：“还不是因为想听竹夫人您的第二故事呢。”

“这第二个故事啊……”竹夫人略微一顿，“倒不用我讲。”

罄瑶一时摸不着头脑。

竹夫人摇摇头，将罄瑶领进了十二间客房中的另一间，紧挨着清歌。

一如上间客房，屋内的陈设简单朴素，却没有丝毫凌乱，想必这间客房上一任主人临走之前，收拾地有条不紊。

但罄瑶却注意到，房间桌子上，放着一本薄薄的书札。

“这是林鸾唯一留下来的东西，”竹夫人将书札递给我，“让我将书札交给她心里的那个人。但那人终究还是受不起这番情意，我只好一直替她保管着。”

末了，加上一句：“看过书札，你就会明白其间故事。”

罄瑶刚接过书札，竹夫人就端着那盘烤鸡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看样子是去独自享受美味了。

罄瑶有些失笑，找了把椅子坐下来，轻轻翻开书札第一页，林鸾清秀的字迹跃然纸上，一个自述的故事娓娓道来。

—————美人有泪—————

我是孤儿。九岁那年寒冬瑟瑟，眼看就要冻死，是少爷将我带回丞相府内。

那个少年轻声问我：“小丫头，你叫什么？”

我哆嗦着嘴唇回答：“我叫林鸾。”

他要走，我却一把拽住他的宽袖。

“你叫什么？”我壮着胆子问道。

少年只是干净地笑了，那道笑容，像是寒冬的阳光，温暖了我心头的寒意。

“程衿。”他说，“程门立雪的‘程’，青青子衿的‘衿’。”

程衿……

无错版本在610910书10吧读！6109书一吧首一发一本小说。六九书吧读

我将少年的名字默念几遍，只觉心头暖暖的。

就这样，我成了丞相府的粗使丫鬟。

每日挑水洗衣，很累。但想想少年的那阳光般的笑容，我就不觉得那么苦了。

少年并没有再来看我，就这么不知不觉又过了几个月。

直到那个初春的傍晚。

那年，春意比往年来得更晚些。直到几天前化了薄雪，丞相府这才有了一丝春意。

我干了一天苦活，提着一桶脏洗衣水外倒去，谁知一不留神，踩到了一片薄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