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贰』

第21章『贰』我只觉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朝前扑去。谁知胳膊上却及时传来与相反的力道，将我拽了回来。

我脚下站稳，手上却没拿住。那装着脏水的大桶脱手而出，哗啦啦地全扣在我的“救命恩人”身上。

我定睛一看，吓了一跳。我地乖乖，这桶水泼谁不好，偏偏泼了少爷一脸一身。

眼看程衿一袭白衣被脏水淋得湿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滑稽又狼狈，我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少爷身后，还跟了一位身穿百褶长襦裙的少女。

少女虽是侍女服饰，但款式面料比我好了不知几倍。她梳着个双环髻，眉目秀丽，虽不绝色，却十分耐看，一双黑眸里灵动生辉，透着几分调皮机灵。

从相貌看去，也不过比我大个三四岁。

此时此刻，那少女正有些怪罪地看着我，斥道：“还好意思笑？真是个冒失的丫头，走路小心些。”

谁知，少爷却用手中那把“幸免于难”的扇子敲了敲我的额头，似是一点也不恼，笑道：“林鸾，没有下次。”

一如他的笑容，少爷的声音也如阳光般。听着他唤出“林鸾”二字，我心中竟泛起一股无言的感动。

原来，他不曾忘记我。

程衿又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这几个月来，你恐怕是过得不好吧？”

“哪有哪有！”我急忙摇头，“丞相府能收留我，已是莫大幸运。再说了，这儿每天晚上都有一个馍馍吃呢！”

程衿看着我，暖声笑道：“你做苦活太累，往后就跟着我吧。”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成了少爷的跟班。

而那个紫衣少女，名叫清歌，是从小就跟着少爷的贴身丫鬟。

少爷真是对我极好，不但给我换上了干净崭新的衣服，还让我陪他一起读书、练字、博弈。

幸而，我不算太笨，学的也挺快，少爷时常拍着我的头，笑道：“林鸾，你再这样学下去，说不定有一天能超过我呢。”

与少爷一起学习的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好美好的时光。现在回忆起来，就像青涩的果实，虽未成熟，但已散发着淡淡芬芳。

别看清歌还常常对我冷言冷语，但她却是个内热外冷的性子。

记得一次，我患了伤风。她偷偷从膳食房里偷了两个羊角酥给我，一脸别扭地说道：“要不是看在少爷对你好的份上，我才不会这么照顾你呢。”

日子就这么如流水般缓缓逝去，却在我心中，留下了一道永不磨灭的印记。

转眼，就到了少爷成年礼之日。

那天，我早早起来，却见少爷已收拾妥当。他身穿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

眼前的少年，当真面若中秋之月，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我远远看着，不觉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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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却揶揄地看着我：“怎么发起呆来了？”

我脸红心一跳：“少爷现在的样子，倒是当真应了那三句诗词。”

“哪三句？”少爷眉眼温润，轻声问道。

我不觉脸一红：“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