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拾肆』

第33章『拾肆』我看着夜阑像疯了一样，跌跌撞撞地闯进雨中，直至消失不见。

我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向程衿，却见他脸色煞白，嘴唇发青，双手紧紧抓住前襟，浑身发抖，像是在隐忍什么。

我落回去的心又揪了起来：“程衿，你怎么样？”

这是我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程衿却愣住了，半晌只轻轻一笑，脸上的表情如春水般化开。他看着我，没有了往日的深沉难揣，那样干净美好的目光，让我恍若回到与他初见之时。

他急速的喘着气，声音却如一道阳光，照入冰封已久的冻原。

他说：“林鸾，我等这两个字，等了很久了。”

刹那间，我仿佛明白了所有，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鼻尖一酸，泪水就这么储满眼眶，仿佛随时都会落下。

原来，这么多年，那个如阳光般温暖的程衿，一直未变……

而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喜欢着我……

刹那之间，太多过往涌上心头，我忽然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就连世界也仿佛朝着这边倾斜了下来。

我又幸福又心酸，紧紧搂着程衿，说不出话来。

程衿将头依上我的肩膀，笑得像是满足了心愿的孩子，干净得让人心疼。

他看着我近在咫尺的脸颊，离我越来越近。我惊觉得猛然扭头，两人的唇，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触在一起。

那一刻，我只觉浑身力气被悉数抽离，一颗心已沉沦在这个满是情意的吻里。

起先，程衿只是小心翼翼地吻着我，浅浅地，像是吻着一件绝世至宝。

我无措地回应着，无意识张口时，只觉他微冷的舌探入口中，温柔地深入，攫取着属于我的气息。

我浑身一震，这一瞬间的悸动，使我们几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雨声绵绵，我们相偎相依，拥吻缠绵。

良久，程衿却突然松开我，撇过头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急忙扶住他，却见他仿佛极力压抑着痛苦，双肩却咳得不住的颤抖，干嗽了几声，却呕出一口黑血来。

我看的心惊肉跳，一把将程衿转过来：“你怎么了？”

程衿脸上却露出一股哀凉的神色：“林鸾，我可能要走了。”

说罢，又是一口黑血吐出，溅在草丛上，草丛顿时枯倒了一片。这般模样，竟是中毒之象。

我急急搂住程衿：“夜阑对你做了什么？”

“不是他。”程衿只是苦笑，“是昨夜你找到我之前，狱卒怕明天有人劫狱，就已逼着我服下蛊毒。现如今，对方牵动了蛊引，我估计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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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来得太快，去得突然。我不可置信，几欲心碎：“哪里有解药？”

“没有解药的。”程衿安然一笑，“即便有，我也撑不到那时了。能在临死前与你两心相悦。这一生一世，我已是知足。”

顿了顿，他仍自调笑道：“只可惜，这种死法，也太过狼狈了。”

程衿不停的咳嗽着，黑血渐渐自他口鼻眼中不断流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