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夫君荀郎 - 锦书难为 - 寿半雪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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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夫君荀郎

◎“是不是啊夫君?”◎

殿内的宫女莲步往冰鉴中添了大块的整冰,碎块缓慢化为水,凉意在殿中散发,驱散了无尽的燥热。

“荀家这孩子……”陛下想了想,“算了,还是这个孟望明吧。”

赈灾短则几月,多则两三年不能回京,小清如果执意要跟着去,不知道要过多少苦日子。

何况荀应淮人看着并不多健壮,一股文弱书生之气,去了荆州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危险,还是作罢吧。

陛下斟酌片刻,“从下面选几个魁梧些的长史跟着去。”

安总管点头应是,想了想这事还挺难办,读了这么多年书,大家都弱不禁风的,上哪儿去找魁梧的官员去?

罢了,他只管传陛下的口谕下去,至于其他的,自有大臣们苦恼。

*

芙蓉帐暖,乍泄娇笑。

卞玉泽从一片狼藉的床上醒来,满鼻子都是胭脂水粉的甜腻香气,直到手摸索了半晌,触碰到了湿乎乎的一团东西。

“啊!”卞玉泽睁眼一看,竟是一团褐色的呕吐物,看样子还是自己所为。

可是他明明记得自己方才还走在大街上!

举着满是脏污的手,卞玉泽顾不得多想,步履急匆地冲了出去,打开门后看到衣着单薄的一群女子,他的心都凉了半截。

卞玉泽目眦欲裂,抓住一个就问:“今天是什么日子,现在是什么时辰!”

“今日是七月二十,现在已经是午时了,”带着魅意的声音响起,美娇娘玉钗斜溜,眼神闪烁了几下,“郎君轻点,奴家肩膀疼。”

“什么?”卞玉泽松开钳制着人的手,仿佛魂都被人抽走了,呢喃道:“二十,怎么就二十了……”

他呆滞几秒,接着眼神中的恍惚转化成怒意,直直朝着门外冲去。

是荀应淮,一定是他!

他在现场听到了自己的良计,发现和前日傍晚掉出来的那份大同小异,虽万变,不离其宗,所以在自己归家的路上设计陷害,让自己不能按时赴任。

是,那主意是他的,可是荀应淮没有这个胆量去呈给陛下,自己比他先一步,那也是为陛下分忧啊,就为了这点微不足道的前后之差做出这样阴毒的事情,真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

卞玉泽心中一丁点也没认为是自己不对,气势汹汹地往公主府去讨说法。

“荀应淮!是不是你害的我?”正逢下值的时间,卞玉泽在门口蹲守了没多久,就见到了回府的荀应淮。

他乱头粗服,腰带胡乱系了一通,满身的酒味看不出丝毫的文雅之气,小厮见有人要向姑爷行凶,急忙把卞玉泽架住,让他近不了荀应淮的身。

荀应淮打量了他一番,疑惑地问:“卞兄,你怎么了,是遇到劫匪了吗?”

卞玉泽被小厮拦着张嘴要骂,荀应淮却左右看了看,热肠敦厚道:“不管发生了什么,咱们进去再说,卞兄也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吧?”

他眼神澄澈,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把卞玉泽唬得一愣一愣的。

进了公主府,荀应淮又是叫人准备了屋子热水,又是找了件自己的衣衫供卞玉泽换,让方才还盛气凌人的他瞠目结舌。

“卞兄,你好点了吗?”荀应淮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荀应淮,我问你,是不是你害的我,那日我看见你袖中掉落的纸张,又献上奏疏,你就因为这个将我敲晕,让我失去青云直上的机会!”

卞玉泽拍掉他给的茶杯,任水撒了一地,在他看来自己拆穿了荀应淮因为心虚而展现出来的好意,都是用来迷惑自己的,万不能走入他的陷阱中去。

殊不知荀应淮只引导了第一步,如果他没有窃取旁人想法的心思,后续的一系列事情都不会发生,更遑论现在可能连起居郎的职位都保不住。

至于是谁害的卞玉泽,有这么多等着当荆州刺史的官员,每个都视卞玉泽为眼中钉肉中刺,总有人会按捺不住出手的。

荀应淮收回了手,呆愣了少顷,“我从没有做过,不知卞兄的指摘从何而来。”

“老子刚从青楼过来,整整昏睡了一日,不是你还能是谁!”卞玉泽见他否认,怒从心中起,指着荀应淮的鼻子骂。

他瞧着公主府鲜花满苑,回廊流水,甫一进门就见陈设精致,恍非人间之景,凭什么荀应淮能享受着这些,而自己只能如蝼蚁般龟缩于状元府?

“本公主瞧着这也不是在状元郎的地界,更何况话要想清楚再说,免得冤枉了好人,到最后损的还是状元郎自己的名声,你说是吧?”

章颂清远远就听到卞玉泽在骂人,虽然早上答应了荀应淮让他来发挥,可是听到越来越过分的骂声还是忍不住过来。

“公,公主……”坏了,竟把建德公主引来了,卞玉泽没了方才嚣张的气焰,唯唯诺诺地行了一礼。

章颂清看到他就来气,前世就他犯的许多蠢事,搅得六部有一段时间全都不得安生。

皇帝舅舅看重状元郎,先把他放到兵部历练,可是这个蠢出天的草包在那里纸上谈兵,到了户部又校勘错了整整半年的人口数额,在工部更是交上去了一份尺寸错误的皇陵图纸,害得宥州多忙了有半个月。

实乃有一个自认天纵奇才的蠢材,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考上的。

这种人还是一辈子待在起居郎的位置上为好,免得出去祸害人。

“卞卿昨日所遭劫难并非荀郎所为,没有查明原委便在这里咄咄逼人,是从的哪家的圣贤道理?”

章颂清用绣花鞋踢了踢地上的碎瓷片,复又道:“这可是一整套的岳州名瓷,夫君寻常都不拿出来见客,能让他拿出来这一套的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就这样被你给随手摔了。”

她语调中不无惋惜,仿佛卞玉泽真是荀应淮的什么至交好友,将他摆到了一个下不来台的位置。

“娘子,别这么说,卞兄也是气昏了头,所以才会行事莽撞,你别怪他。”荀应淮垂眸看地上的碎片,这哪里是什么岳州名瓷,家里惯用的小茶盏罢了。

章颂清咬了下唇,喏喏道:“事到如今你还在替他讲话,昨日他向皇帝舅舅献策,和你当初写的那张可是如出一辙啊,”她转向卞玉泽,“状元郎,你敢对天发誓,没有丝毫借鉴荀郎的想法吗?”

卞玉泽嗫嚅着双唇,久久说不出话来,他竟然误会了一个视自己为至交的好兄弟。

“昨天的事已然是你的不对,今日竟还贸然上门指责,夫君劝我说一定是巧合,半分都没有怀疑到你身上,结果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他可没有一丝一毫对不住你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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