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脑子有病才会爱皇帝
0321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没空去想旁的。
只是李景月毫不犹疑划伤自己和他自己没办法切切实实的出现在她眼前这两件事都把他折腾的够呛。
万幸他和他的系统互相独立，系统不会被他连累到宕机。
每每这个时候0321总是更厌恶那些所谓的神，不是讨厌人类吗？不是厌弃人类吗？
那为什么还要让他这么拟人呢？
如果他不是这么拟人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这两个人之间的弯弯绕绕沈修一无所知，他只是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些人从负隅顽抗到逐渐认命，他本以为这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可真当他着手处理的时候只觉心凉。
这天，这世道，竟是如此晦暗无光。
而他不过是同世道负隅顽抗的庸人罢了。
“补天县全体百姓托彩石镇镇守阮孤上书陛下以情愿，愿陛下为百姓们做主。”
小安子话音刚落，沈修的目光划过跪在地上的众人，最后定格在跪在人群之后的人身上，他扬声道：“石竹，连你也没守住吗？”
石竹闻言起身，又跪倒，他颤着嗓音却竭力高声道：“陛下，微臣无能啊，微臣也想还女娲山一个清明，可是仅凭微臣一人如何能做到啊。微臣势单力薄，人微言轻，几度欲揭发而不能，若不是微臣早年与陛下相识，只怕是早就尸骨无存了啊。若微臣独身一人粉身碎骨有何惧？可微臣上有老下有小啊，陛下！”
沈修定定的看了他半晌道：“有朕在，你怕什么？”
石竹一顿，是啊，这世上地位最尊崇的人都站在他这边，他还怕什么呢？
说到底是他私欲太重，信念不坚，是他辜负了对方给予他的信任，可他确实身有累累牵挂，义无反顾的抛却这些谈何容易呢？
沈修又何尝不知道他的难处？他不信任很多人，可这不代表他不愿意试着去相信，只是结果总是差强人意罢了。
帝王愿意孤独吗？
不是，帝王只是被迫孤独罢了。
而他与旁人不同的是，他坐上这个位置的那天就是孤独的。
石竹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那声对不起终究是说不出口了，他对不起的又何止陛下，还有曾经的自己啊。
李景月看到这个场景也是一愣，回神之后她问0321：“这个石竹是什么人，同小皇帝是什么关系？”
0321：“他是沈修太学时期的同窗，他曾对沈修说“位卑未敢忘忧国”，他还说“不怕世道晦暗，他愿意成为穿破阴云的光束”，沈修登基后曾秘密见过他，同他讲“朕需要你”。”
初初登基的小皇帝到底有多无依无靠，才会需要低下头示弱，同臣子讲出“朕需要你”这样的话来寻求帮助，原来他也不是生下来就不愿意信任任何人的啊。
难怪小皇帝看上去那么怅然，为数不多的那点信任也被辜负的感觉只怕并不好受。
然而他却没办法责难这位身不由己的同窗，怪只怪他无能，不能让人全身心信任罢了。
沈修也只说了那句话后便不再开口，李景月莫名觉得自己可以“醒”了，她叫来兰香：“去告诉陛下本宫醒了，一定要确保陛下听得清清楚楚！”
兰香会意，出去后俯身对着沈修道：“陛下，皇后娘娘醒了！”
声音清脆明亮，确保院内的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沈修转身进了室内，等他走到李景月床前，她才开口问道：“你在犹豫什么？”
沈修也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明明已经决定好了，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可临到阵前却又犹豫不决，这不是他的性格。
沈修不答，李景月接着道：“刚才石竹的哪句话触动到你了？他势单力薄，人微言轻，还是他不怕粉身碎骨，只是上有老下有小？”
听到李景月的后半句，沈修微不可察的动了两下手指，可李景还是看到了，那一瞬间她就明白小皇帝在犹豫什么了。
他在担心，他不怕这些确实可恶的贪官，只怕他们的妻儿家眷无辜。
李景月轻声道：“那些无端受辱的女子无辜，被他们压迫的百姓也无辜，即便他们没有亲自行压迫之事，却是实实在在受了剥削旁人的好处的，陛下，你的心软实在是不该啊。”
沈修反问她：“你怎么不同情他们了呢？”
李景月摇头不答，只道：“陛下有的人该死，有的人不该死，可这不代表他们不该罚。”
沈修不出声，李景月点到为止不再多言，转而又问：“卖官的这个事好像同这些人没有关系。”
沈修颔首：“只有胡蛟一人掺和了这事，而且朕暂时不想这件事被抬到明面上，所以没提。”
“你可以出去了陛下，女娲山的众人还在等您。”
李景月一语双关，外面那些女娲山的人在等他，而不在这里的女娲山众人也在等他，等他给女娲山一个公道。
沈修转身离开，李景月望着他的背影出神，0321“叮——”的一声上线道：“你为什么不心软了？”
李景月：“我没有不心软，只是此事非得如此决绝不可，否则难以杀鸡儆猴，更难以安抚民心，他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一时无法下定决心而已。”
所以她不介意替他当一回恶人。
说到这里李景月忍不住又想，小皇帝当真是个一言不合就要取人性命的暴君吗？
0321忍不住反驳她的后半句：“他处置自己亲舅舅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李景月失笑：“那是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舅舅一家不是什么好人，处置起来当然不会手软，可是外面那些人的家眷是什么样，仅凭调查里的只言片语可做不到让他了解那是怎样的一家人。”
0321好像是见不得她这么护着沈修一般，又说道：“你不会是爱上沈修了吧。”
李景月瞬间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问：“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0321：“……并没有。”
“那你在这里胡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