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 羯磨之时 164光

后半夜突然开始下雨，还刮起了风。脚边因此变得泥泞。但仰望上方却能看到美丽的星空。我对此略感奇怪，望向了敌人的堡垒。

从停战开始，我们花费10年推进着地下工作，原本按计划几年之内就能拿下王国。然而为了争夺继承权，第二皇子派急于建立功绩，最终提前到年内结束。真是的，那个贪心不足的大臣。

即使不情愿，这场雨也使我不自觉地想起，自王国的那场雨以后，一切计划都开始被打乱了。我们消耗大量的魔力阻止降雨，同时使魔力蓄积。原计划降水不足会使农作物歉收，魔力蓄积会催生强大的魔物。大臣是这么告诉我的，催生出来的却是莫名其妙的妖精，把我们的计划搅得乱七八糟。

即使天亮，雨也没有停。羯磨期的白天也很昏暗，所以感受不到天明，但还是比夜晚明亮一些。

到了第二天，我们没有接到魔物狂潮成功的消息。按照时间，安插在巨魔之森的部队应该已经把特异个体引诱到城镇，魔物狂潮发生了才对……。观察敌方情况，感受不到他们有任何慌忙，假定失败了比较好。不能指望敌军后方发生混乱了。

好不容易从大臣那里得到魔剑，带来了战场。虽然我们仍然无法使用它们出魔法之刃，但王国的人最清楚，若能使用，它们会是多么强大的武器。展示这些剑能够用作威慑。但不可能反复使用，必须看准时机……。

此外，侦察兵回报的异常的魔力成为了不确定因素。那魔力似乎庞大到使一部分魔术师感到恐惧。这些比魔剑更庞大的魔力究竟是什么？近半年出现了太多不确定因素。

「喂元帅！天亮了。打算等到什么时候？」

第二皇子风风火火地过来了。胜利已成定局，特意来前线是为何故？我们第一皇子派为何必须要保护他？第二皇子派文官众多，导致护卫任务强行推到了我们军阀派的头上。

「是，我们很快就将出击。」

「衰败的王国不堪一击。动作快！」

大臣知道这皇子无能，所以拥立他。他们只想要个无能的花架子。考虑到帝国的未来，明明是第一皇子殿下最适合担任下一任皇帝。

真想趁着战乱借机除掉这无能皇子，但这一战又输不得。如果在这场战斗中失败，各个外国都会认为我们虚弱，明年春天一定会向我们发动进攻。我们对王国做的不人道的事情已经败露，在其他国家得到援助王国的战争借口加入战争之前，我们必须一口气攻陷王国。已经回不了头了。

而且现在已经是羯磨期第二天。没有日照，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温会不断下降。虽然羯磨期结束气温又会上升一些，但也直接入冬了。从气候角度讲，我们也需要抓紧时间。

然而正如皇子所说，王国已经衰落。有能力的人已经被暗杀，他们也不剩几名魔术师了。由于歉收，士兵吃不上饭，士气应当很低落。虽然不知从哪里补充了回复药水，但他们的王牌魔剑已经被偷。我们不可能输，胜券在握。最佳情况是这一场战争攻下了王国，而第二皇子不幸中途战死吧。‍‍‍‍‌‌‍‌‌‌‌‍‍‌‍

「……好，下令出击吧！」

「嗯。嘶……出撃——!!」

「出撃！」「出撃了！」

第二皇子一声令下，铜锣和号角声响起，全军开始行进。前进了一会儿，我们进入了箭矢的程，敌方堡垒出的箭矢如雨一般，倾注到我军最前列。

「好。歩兵，突撃！佣兵们也是！」

铜锣和号角再次响起，扛起盾牌的步兵们一口气跑出去。这些步兵的任务是破坏和撤除障碍物，并且填平城壕，所以他们没有带剑或长枪，而是带了铁锹。用铁锹拍击能够破坏障碍物，而且开了刃，能够用来斩敌，是个不错的东西。

因为不是抗魔术盾，用的是普通的盾，箭矢姑且不论，他们是扛不住魔术的。不过敌人魔术师应该很少。并没有情报指出「王国的恶魔」和「妖魔的女仆」来到这里。能够突破。

如作战计划那样，步兵和佣兵一边破坏障碍物一边前进。虽然有人被箭中倒下，但我们人数众多，很快就能补上。我随时关注着侧面，目前没有发现伏兵。

最前线进入了敌军魔术师的程。虽然战损一下子就增加了，但那些人终究是弃子。还不行。要让骑兵突击还应该再移除一些栅栏。……差不多了。到堡垒为止已经开辟出一条道路。还残留着一些障碍物，但已经不成问题。

「骑兵队、魔术炮台车，突击——!!」

铜锣和号角再次鸣响。人和马都穿着链甲的骑兵冲了出去。链甲能防御箭矢，盾牌能抵挡魔术。虽然在马背上保护马不受魔术攻击是很困难的，但我方的精锐部队对上王国羸弱的魔术攻击，结果可想而知。

后面还跟着魔术炮台车。只要堡垒大门进入程范围，我们就等同于胜利了。一切都进展顺利。然而变故突然发生。

「呜哦!?好亮！」

「唔哇啊啊啊!?眼睛！我的眼睛！」

突然，敌方城门的上方闪耀出异常强烈的光芒。仿佛是羯磨期看不见的太阳突然出现在地面上一样。这样的亮度，没人能睁开眼睛。‍‍‍‍‌‌‍‌‌‌‌‍‍‌‍

「咕啊！」

「咕呃！」

视野恢复之前，到处传来惨叫声。糟了，我们被攻击了!?终于能够睁开眼的时候，半数魔术炮台车已经被毁。只有瞬间反应过来使用了防御魔术的人活了下来。

因为看过强光，我的视野中央呈现一片绿色，没办法把握准确情况。但毫无疑问现在非常危险。这样下去魔术师可能团灭！

「撤退！撤退了！」

铜锣和号角很快响起。这是撤退的信号。如此不利的情况，铜锣和号角还能响起或许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其他人的视野似乎还未恢复。他们的动作很迟缓。磨磨蹭蹭的人一个个地倒下了。

似乎冲到最前的骑兵的马已经不能用了。军马接受训练，遇到大多数情况都能不为所动，但那样强的光还是会使它们陷入恐慌……。

我观察皇子的位置，他已经撤到相当后方了。虽然这让我觉得他逃得很快，但总比他留在这里对我说三道四好。

视野终于完全恢复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奇怪。之前每一次攻击似乎都有好几人倒下，所以攻向我们的不是箭矢，应该是魔术。但现在对方又恢复到以箭矢为主的攻击了。

光芒过后直到视野恢复期间，魔术攻击增加了？或许王国的魔术师数量比我们的设想更多。为了不让我们发现这一点，所以剥夺视野，然后释放大量的魔术攻击？

总之犹豫不决是最危险的。必须尽快撤退，尽早重整旗鼓……。我看向堡垒门，似乎没有开。还好对方没有追击过来。

「冷静地撤退！敌人的攻击以箭矢为主！没有追击！」

回过神来，雨已经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