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 穿书后我被女主搞到手了 - 安萧苏苏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第091章

第091章

但乌灵并没有向这里看。

扶桑几乎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源于被封住的口鼻,她呼吸不畅,于是只能更加用力的呼吸,耳膜鼓噪声明显,她的目光却从乌灵的脸上挪开了,有点出神的看着她的脚边。

然而随着乌灵的话音落下,紧接着响起来的,不是看上去像是个带头者的李伟,反而是一直持续保持着极度愤恨姿态的陈斌。

“你他妈什么意思?”陈斌死死盯着乌灵,双眼全是怒张的血丝,几乎要冲破眼眶,“什么叫怪我?这他妈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是这婊子一直跑,几个兄弟能死的死残的残吗?!”

他没给乌灵说话的空间,又急切的转过了身。

“脑子挺好用啊。”陈斌笑的狰狞,瘸着腿走到扶桑身边,又狠狠地扯起她的头发,逼迫她将头仰到最高。

镜头对准着陈斌因为情绪过度激动,而显得丑恶至极的嘴脸,“你想着法害死咱们几个兄弟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啊,啊?”

扶桑的头被他用力一甩,嗑在了旁边一条凳子腿上,血液登时像是开了一点的水龙头一样汨汨流出,伤口不大,混杂着身上的汗水很快被稀释了。

——但这是个意料之外的伤口,谁都没想到。

但李柯没有喊停的意思,就连白飞飞也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她沉默的用喉咙发出了几声闷笑,却又像是戳碎了陈斌什么脆弱的心事一般,引得他暴怒的扇了她一巴掌。

比起其他几个人,陈斌这个超速骑着摩托、从前沉溺于闯红灯、炸马路,以至于害死了三个人的始作俑者,情绪似乎一直处于制高点。

他像是个被激怒的斗牛,拖着一条惨腿在室内疯狂击打、碰撞,无头苍蝇一样嘟囔着听不清的话。

鲜红的血顺着扶桑的额头向下滑落,变成断断续续红粉色的液体,最终经过下巴,坠落在校服上。蓝色的地方变黑,白色的地方开始是粉色,又逐渐因为血液低落,被染得通红。

她嘴上、唇上的胶带因为刚刚的拉扯移位,要掉不掉的挂在下唇和下巴之间的位置。并不新鲜、甚至还夹杂着腐朽气味的空气涌入鼻腔,却让她小心翼翼的深吸了几口气。

扶桑以极慢的动作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却没有说话,而是将没什么力气的头抵在那个将她的头磕破的椅子腿上,无力的看着乌灵和李伟的方向。

终于,李伟开了口。

“斌子,别冲动,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李伟手上的烟抽尽了,他本能般的让烟气停留许久才缓缓吐出,一直快要烫手,才将彻底燃尽的烟扔掉,用手踩灭。

过了片刻,他说道:“这事儿不能怪你。”

但说这话的时候,他没看陈斌。

陈斌的脸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是汗水混合着泪水不停下落,他脸上的肌肉时而抽动,时而平缓,但已经开始弓腰,看得出其中的痛苦。

扶桑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笑。

她冷眼看着这三个往日总结伴在一起的混子青年。

距离上一次的事故已经过了许久,扶桑也因为在场,被当成目击证人去采过几轮的证词。

——但没有人会把一个正处在施暴过程中,惊惶逃窜的高中女生,和杀人凶手联系在一起。

所以那场事故,最终被定义为了一起影响极大的恶□□通事故。事故发生过后没几天,就在网络上突然有了热度。那些嚣张追逐的男生在当地无恶不作,身处在不好不坏的中末流高中,旁边就是一所职高,附近更是无数的修车厂。这种环境下,处于青春期的学生被带坏,实在是一件太过于轻而易举的事情。

一开始媒体也只是报道这件恶□□故本身,卖点在辛劳的面包车司机,暴雨急着赶路回家,还有深夜飙车的问题青年——再过度到青少年要如何教育上。

但事情的急剧转变发生在第二天。

临近的几个学校里面,有不少学生围绕在被封锁的现场欢呼着,甚至面对着镜头,说这些社会毒瘤死的简直是大快人心。又有不少学生前往了几个侥幸活下来的学生的医院,打听到了精准的住院病房后——送了花圈。

如果只是一个,或许不会引起轰动。毕竟病房那么多,医院对面就开了许许多多的寿衣店,画圈更是比比皆是,甚至可以送货上门。但当时集结了数个学校的学生之力,病房内部塞不下,医院从大门开始被保安几步一站岗挡住,那些花圈最终被放在了医院外围,几乎形成了一个花海。

也是由此,那几天的花圈生意飙升,附近的花圈店老板、甚至是花店老板,都在短时间内接受了一批一批的采访。最终所有人得出了一个现实——这些花圈和代表着给已死之人从会送的花,居然全都是学生们送的。

此后,事件开始被推上了最热潮。

网络上铺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无数学生实名制举报这些还活着的人,希望警方能将他们绳之以法。医院的大夫、护士不胜其扰,面对着数不清的受害者和铁一般的证据面前,对待他们的态度也只会更加恶劣。

因为当时还在住院,最轻的一个都被判定二级伤残,所以调查进度久久没能更进一步——直到现在,他们可以出院了。

这三个人里面,谁会量刑更重,还真的难说,因为他们已经全部满了18岁。

最大的一个是李伟,今年已经20,除了李明明,就是他在这群人里最能掌握话语权。从前有李明明当枪头、也有李明明给他们善后,不管是用钱还是用权,总能让他们的胆子一点点变大,从而变得无法无天,连命都可以不要。

但李明明死了。

总是充当二把手的李伟要立威,要开始考虑善后,可偏偏他家里只是一般的做生意家庭,小钱有一些,却没有够硬的关系。所以才会在那个雨夜,非要把扶桑抓到,让他的兄弟们进行一场狂欢,从而坐稳那个让他快乐的老大的位置。

可偏偏,事情在无数的阴差阳错的巧合下,被闹大了。

大到李伟求救无门,只能和他可怜活着的几个兄弟报团取暖,在面对对方走投无路下的失控暴怒,也只能说一句违心的‘这事不能怪你’。

但那事儿过后,李伟的父母为了他几乎散尽家产,才换来了一份份的谅解书,即便如此,也是杯水车薪。谁能想到,往日里拿钱当纸烧,家里捧着当祖宗的人,现在连一根烟都要抽到烟蒂燃烧殆尽,才舍得扔掉。

“真的不怪吗?”扶桑忽然开口,说话时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却没有停顿:“那你,看着他说啊。”

扶桑想起那个雨夜。李伟那一辆车紧跟在陈斌后面,即便是相隔数十米,倾盆的暴雨下,她都能听到李伟朝着陈斌狂喊让他慢一点的声音。

但陈斌不停,又和他故意较劲,反而加快了马力,才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扶桑低低的笑出了声音。

陈斌的目光麻木又空洞的落在了李伟的身上,直勾勾的看着他。

李伟又点了第二根烟,目光却闪避开,既没有应答扶桑的话,也没有去看陈斌。

三子更是从头到尾像是个透明人——在这个小群体里,他本身就是个伥鬼一样的存在,平时跑腿买烟,克扣点李伟和其他几个‘哥’看不上的零花,有事的时候望风递刀,再借着‘头领’的势力去善后。他家境贫寒,跟着李明明为首的群体无恶不作,像是一个哈巴狗一样的小弟,可从他们指头缝里漏出来的钱,都比他残疾的爸和智障的妈赚十年的钱都多。

他家里五个兄弟姐妹,他是最小的……也是最惨的。因为其他的四个亲人,没有一个正常人,不是脑瘫就是残疾。

现在连他也成了残疾,可他却成了最沉默的那一个。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殚尽竭力,反而比李伟还要沉闷,还有稳定。叫他他就来,来了吃的比谁都多,仿佛拿这几个幸存者当成了长期管饱的饭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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