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原来(上) - 向四季流溯 - 朔安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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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原来(上)

那一年,我被家里强制安排了联姻,但我并不喜欢那个人,所以心中非常苦恼。然后,我居然去问我那个九岁的弟弟,向他诉说了我的心事,可能尉迟家里能让我真心诉说心里话的只有我这个弟弟吧。

小溪边上,他坐在我边上,告诉我:“姐姐,不喜欢那就逃走吧。尉迟家,真的不是你应该停留的地方。天生道行的你也应该去追求自己的海阔天空。”

家里知道我是天生水道,但因为我是女子却不允许我展露天赋。而我,在家里卑微的像一个只能缩在墙角的蘑菇,只有用到我时,才能注意到我。

但那年我居然真的在成亲那天逃了。我都不敢想象我是有多么大的勇气去干了这件事。

“所以说,先帝当时就是你的精神支撑,帮你走过了人生最黑暗的时光?”人生说道。

“不,因为有他,那段时光不算黑暗。真正的黑暗是在外面漂泊的那两年。那才是最黑暗的”。我边说边走,向着记忆里尉迟府方向走去,不多时便走到了府邸。

但刚进府门,我和北冥夜都愣住了。尉迟府的正屋门口,正站着一个熟人--南楚飏。

好家伙,那个大眼睛是不是有点大病。

从“南楚飏”的着装来看,应该是家父,但是越知道这人是父亲心里就越是抗拒。父亲这个人色厉内荏,城府极深,精于算计,一想到南楚飏那清新小少年的模样,心里十分……

唉,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露露,又带弟弟出去了啊”。

“露露”,嘶……唉……深呼吸、深呼吸,不要去看他那满脸都慈祥的笑容。他不是南楚飏,他是尉迟恭良,也就只有那个男人会叫我露露了……

正当我内心正在自我救赎的时候,北冥夜从后面推了推我的腰,在我耳边小声说:“他让咱们回屋去找咱娘。”

“嗯。”我面无表情地答应了一下,向着厢房走去。

不过还好,母亲还是母亲,没有变成风笙泠。她上来就是对我一顿数落,说我又带弟弟乱跑去了,然后边摸着北冥夜的头边说:“半月后,李家就要来迎亲了,到时候别丢了咱们尉迟家的脸。”

“嗯。”那么,逃走的时间就是今夜了。我心里暗想。但,我没有等到晚上,黑夜就已经到了。只是感觉眼一花,我就背着一个行囊推开了后门。

这里的时间会跳跃?自动跳到关键节点。等等,北冥夜呢?

“北冥夜?”

"在呢,这是哪呀?怎么场景突然变了?还有,我怎么找不到你啊?"

“时间跳跃,我现在在后门,你呢……,应该在卧房,你不用动,我自己走就行。不过咱俩隔这这么远都能听到彼此说话,应该是记忆的特性,所以不用担心后面记忆你不知道怎么做的问题……”。我正说着,突然感觉头发被从后面一扯,整个人被一下拽倒在地。

啊,果然来了,今夜从后门逃婚被抓。

我躺在地上,忍着疼痛睁开眼睛看着月光之下南楚飏的脸。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他压抑着的愤怒。

但是他那一抹愤怒又一闪即逝,被他隐藏在了那墨色的眸子里。

他用温和的语气问我:“露露啊,这么晚要去哪里呀,要不要为父陪你去啊?”

“父……父亲,露露不想和李家那人成亲……”当年的小尉迟露是这么说的,但是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也就是想逃啊。”南楚飏的笑容依然不变,但是我听出了他的声音里带了一抹狠色,“那你想怎么样才愿意出嫁。”

“父亲……我想……”

“要不这样,为父赏你一些东西吧,应该可以让你老实几天。”说完,他的语气突然从温和变得狠厉,“来人,给我打,避开脸给我打!”声音刚落,我就被几个家丁拖到了里屋,狠狠被鞭子抽打了起来。

这痛楚,还是和三百年前一样钻心刺骨……

“露露啊,为父的礼物怎么样啊?”他的声音那样的温柔,好像他就是一个好父亲。

“呵……”,我记得,那年这个晚上,我撕心裂肺的哀嚎响彻夜空。而今夜,我一声也没叫,什么也没说,毕竟,三百年前我也什么都没说啊。

而尉迟恭良,他成为我印象深刻之人的原因,就是这个夜晚,我伴着那般痛楚将他深深记忆,三百年都没被抹去。

也不知道,三百年前的那个小尉迟露怎么咬牙不求饶的。烛火轻摇,鞭子的影子打在墙上,鞭子声的悲鸣颤抖,摧残着弱小的生命。

“甘露,我现在该做什么?”

“来为我求情”。那晚,是尉迟徽来为我求情,我才能活下来的。

“那我要怎么说?”

“一会儿,跟着我说。”

“好。”他话音刚落,就推门进来了。

“徽儿,你怎么来了?”

“孩儿听说家姐今夜受罚是因子时欲后门出逃,忤逆长辈,有背妇道是应受罚,但以鞭苔之刑罚之,孩儿窃以为过矣。其一家姐并未出逃,无事实发生,经掌手之罚可矣,罪不至鞭笞;其二家姐将出嫁李家,鞭苔之罚恐被李家嘲笑;其三,此事若为人所知,话言尉迟家主教女无方,恐将为尉迟家种下隐患”。北冥夜对着尉迟恭良拱了下手,跟着我的话说道。

这是,尉迟徽的原话。不得不说,那年才九岁的尉迟徽深谙人心,已知如何劝谏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也不愧为后来的一代明君。

尉迟恭良思考了一下,点点头道:“徽儿不愧为我承迟家未来家主,有我当年风范”。他又转向我,堆出一个慈祥的笑容道“露露啊,今夜为父的赏赐就先这么多了,希望你好好受着,以后必有用处。”

“那当然……您可是我的父亲啊。”三百年前,我只顾着仇恨和哭了,一句话也没有说。而现在,我只想告诉他这个。

您可是我的父亲啊,呵呵,你只是我的父亲而已,别的什么也不是了。

我想起那夜尉迟徽眼中闪过看牲口的眼神,想起六年后尉迟徽将他处死,我心中顿时释然了。

等尉迟恭良走后,北冥夜过来扶住了我:“没事吧?”

我对他惨然一笑:“没事,只是受了点伤而已。接下来,记忆进行要不就是我被关了七天禁闭,要么就是跳到了我第二次逃婚的时间”。

我望着屋子高处的窄窗,苦笑一声:“说实话,我最不想回顾的,就是被关禁闭的那段时光,太痛苦了。每天望着高处的窄窗,只有尘埃能飘进来,无尽的寂静,无尽的孤独……要不是那时的尉迟徽时不时在墙的另一边鼓励我,说一定会帮我逃出去,我可能坚持不到那天”。

“甘露”,北冥夜为我抹去眼泪,轻轻拍拍我:“你的过去那哪里是当女儿啊,简直就是当奴隶,命比狗都贱。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先帝要立法提高女子自由的地位了,原来是童年时见过悲剧啊。”

“可能是有我的因素吧,但我想他是为了苏慕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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