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深渊之眼
“尉迟露?”
听到呼唤,我睁开眼睛.
老苍古木下,苏慕寒一袭白衣，转过身来看看我。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在梦里。
“你比上次见面时神识弱了许多,已经几乎透明了呢”。我看着这位故友,心里有些感伤。
“我只是她为你留下的最后一道保护,我不是她”她垂下眼睛,轻轻说道。
我对她笑了笑问她:“保护我?我有点好奇,一缕神识怎么保护我?”
“有些事,你想不起来就是对你最好的保护”“嗯?我好像确实忘了很多东西....所以,是苏慕寒让我忘了的?”
“是的，”她点了点头，“你又下深渊了,许多事我不用在隐藏了。那些事,苏慕寒不想让你想起来自有她的用意,所以,不要再往下走了,再往下走,你真的会都想起来”。
苏慕寒不想让我想起来的，会是什么?
“但抱歉,我不能停下”。我摇了摇头,说:“我下深渊的一个目的是帮助北冥夜斩杀深渊之眼,另一个目的才是为了找到深渊中不断在我脑海中闪现的画面...”
“你果然还是这样啊...”苏慕寒轻叹一声,走到了我面前,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不过这么多年,你还是有点长进的”。
看着她的微笑,仿佛她还活在我面前。曾经,她也有时会像一个大师一样点点我的额头,指点我的剑术与我的人生……，明明她还比我小六岁啊,可我却心甘情愿地认她为姐姐一样的朋友。
我抱住了她,没有让她看到我还像小孩子一样的眼泪轻轻在她耳边说:“小风笙泠夜训那一天,我很想让你看看这个传承于你的孩子,我想你的心愿也满足了吧”。
“复行亘古道,幽兰路畔撑。行舟清风引,不意听笛声。何此言不舍?长亭奏远筝。曲曲径不空留,千姿后继生。
你记得我为自己写得墓志铭吗?其实,也是写给你的。死也是一场远行,我将孑然一身踏上它,将生前的行囊交付给还活着的朋友。我的下半曲为后人而留下书写它故事的空间。是因为我知道,我的故事结束了,而千万个多姿多彩的故事还未开始。就像那个叫风笙泠的孩子一样。她会为我,为我们书写故事的下半段.....”
说着说着,她也哭了。哭得无声,哭着消散,哭着不为别离。
老苍古木静静摇曳,慢慢模糊。这里已无法再维持了,回去吧,尉迟露,你的故事也未结束呢。
"我会的.....别了,我的朋友。"我轻轻擦去眼泪,闭上了眼睛，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北冥夜正为我擦拭泪水:“怎么了,做噩梦了?哭的像个泪人似的”。
“谢谢。”
“啊?”
“谢谢你刚才将我抱进来”。
“啊~,没事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他尴尬地笑了笑,背过身去,但我看到了,他脸红了。
我轻笑一下,没有挑逗他，而是站起身来打量这个山洞。这里不像上层深渊透着暗淡的紫光,这里生长着一种蓝色的藤条，透着微微蓝光,像是冰的裂痕一样生长着,将岩壁点缀。
而我看着看着却在藤条间发现了一行字:深渊之行十五日来到此处,发现深渊之眼藏于洞外三里,望后继者警戒。
深渊之眼?找到了。
我连忙走到洞外,看到了那些藤条像树木的根须一样向着一个方向延伸,进入了无尽的黑暗。
我想,深渊之眼就在那个地方。
我将这个发现告诉了北冥夜,当他听到时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但又立刻冷静了下来道:现在有两个致命的问题：第一个是这段文字埋于藤条之间,说明年代已经久远,深渊之眼是否还在这里已经是个未知。第二个是刚才那一斩的动静太大了,很可能已经惊动了深渊之眼,那么我们贸然前去可能会遭到伏击”。
“你说得对,但我们没什么办法。”
“你说得对,我们确实没什么办法，所以我们直接上。”
“嗯?我以为你会给出什么好计划”。
“这个嘛,深渊之眼其实并不是很强.毕竟它勾引的人都是一些小辈,一但这些人成长起来,它就停止了勾引,说明它实力不强,就喜欢欺负小辈,有你在还怕它不成?”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吧,你并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所说的。"
“不,这是我上次来深渊时通过许多壁上的留言推测出来的,这就是我所说的收获之一”。
“哦...”听了他的话,我心安了一些,走出了山洞。
“这么相信我?不怕我骗你?”
“嗯，你会骗我吗?”
“不会”。
我点了点头，向那个方向走去,北冥夜也跟了上来。结果我们两个向那方向走了五里了,也没见着深渊之眼的一点踪迹,只是那些藤条越来越密了。
等我们又走了两里，北冥夜嘴角抽了抽问我:“你说那个大眼睛会不会跑路了?”
嗯?确实有可能,我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问北冥夜:“那接下来怎么办?”
"啊?你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我没你聪明，我除了比你多活了三百年没有比你高明的地方，"可.....我也没办法啊”。
“……那就先休息一下吧”说着我便坐到了壁边上闭目养神起来。
而北冥夜也犹豫了一下，坐到了我旁边轻声说:“甘露，你觉不觉得这些发光的藤条,配上深渊幽暗的背景,也挺好看的”。
我睁开眼睛，仰望着那些柔光,微笑着点了点头。它们就像夜空中的银河一样,轻轻地流淌,如歌如梦。
“唉,北冥夜.你看着这些藤蔓.想到了什么?”我轻轻问他。“像什么?我想想啊,你觉得像什么?我参考参考？”"像....像梦里的天河.像白月谷春安静生长的微光。淡淡的生机....静静流淌”。
"呃……我可能想像到了。"
我又闭上眼睛,轻轻微笑道:“想不到没关系,不过是一些只有我知道的寂静之物罢了”。
"呃.....你知道我觉得它们像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