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策论
《燕京时讯》是罗彦在徐光启那里见到张薄后,才开始在京城创立的,经过一年多的发展,在京城已形成了一定的影响力,周边州府也可以通过驿站进行订购。
他除了发表一些士人的著作、在每一期都要介绍农政知识,罗俊自从负责对投稿的审阅后,每日都要承受来自各方的思想,这也让他的思想观念在潜移默化中逐渐改变。
目前在京城的主要思想学派有东林党的‘标榜气节,崇尚实学’、儒家的‘理学’、基督教的‘天主’,三种思想也在朝中形成了不同的势力,让本就诡异的朝政显得更加错综复杂。
可是这些思想学派,在罗彦依靠皇权强势的威严,暂时得到了一定的遏制,可鉴于罗彦也刻意游走在各学派之间,让他一直都没有受到来自各方的攻击。
“乙巳之变”让罗彦的地位得到了巩固,同时生活的安逸,也让这些学派再次抬起头来,周延儒的暗中挑拨,也成了他们的催发剂,罗彦不得不沉下心来,利用《燕京时讯》给予反击。
三月初一,罗彦以‘墨香’的笔名在《燕京时讯》上发表了一篇针对东林党的文章“‘气节、实学’之反思”。
罗彦在文章中指出:
“‘气节’,通常指的是坚守原则、不屈不挠的精神品质。然而,过度强调气节导致个人与社会现实的脱节,辽东的铁蹄也不因你的气节高尚,而放弃他手中的屠刀。更有有人提出‘应求真务实,去除繁文缛节,提倡行动和实践是读书人的应有之义’。可这些人不知一日三餐来之不易,不知五谷为何物。气节要求士人坚守原则,这与实用的务实就是一个矛盾体。”
三月十一,罗彦再次以‘墨香’的笔名在《燕京时讯》上发表了一篇针对儒家理学的文章‘存天理、灭人欲’。
罗彦更是在文章中指出:程朱理学本源自《礼记.大学》中的“格物致知”。格物,即是通过研究事物的本质和规律,去深入理解事物的内在逻辑和原理。致知,则是在格物的基础上,通过思考和总结,达到对知识的获取和理解。而如今之士人更是把‘灭人欲’推崇到了极致,完全忽视‘天理’,‘灭人欲’要上天之子通过建立律法规范人的行为准则,要求天下人‘戒贪’,可现在又有多少人能‘戒贪’;天理是世间存在的规律,世人更是把‘天理’看成‘奇淫巧技’,岂不知所谓的‘奇淫巧技’正是‘格物致知’的结果体现。
罗彦的两篇文章在《燕京时讯》的发表,在士人中引起了轩然大波,《燕京时讯》也成为了一个主战场,罗俊在罗彦的授意下,把前来投稿的东林党、儒家的文章全部刊印出来,让他们在士人中发酵。
这场思想的战斗很快蔓延到了整个士人阶层。一些人开始反思自己的立场和价值观,而另一些人则坚持己见,认为罗彦的观点过于激进。然而,无论立场如何,都无法否认这场战斗对士人思想的深远影响。
随着时间的推移,《燕京时讯》逐渐成为了一个思想交流的平台。越来越多的士人开始关注这个刊物,他们在这里发表观点、交流思想、辩论问题。而罗彦和罗俊也借此机会,将自己的思想传播给了更广泛的大众。
同时,《燕京时讯》同样在冲击着崇祯的思想观念,《燕京时讯》的每一期刊物也会被及时送到崇祯的御案。
“仲美,你所说的‘戒贪’,具体是何意、又如何做”
“臣所说‘戒贪’并不是说完全戒掉‘贪’,‘贪’乃是人之本性,臣所说的‘戒贪’是让人通过自己的思想控制自己的‘贪’欲,而作为朝廷要做的则是如何引导天下的‘贪’欲。百姓造反是因为他们需要粮食维持自己的生命,这也是他们的‘贪’欲,同时也是下面官员的‘贪’欲太过强烈,官员利用手中的权利,毫无节制地让自己的‘贪’欲侵吞百姓的‘贪’。皇太极侵占我朝的‘辽东’,也是他们的‘贪’欲,只是他集合了辽东所有的‘贪’欲,把这些‘贪’欲来侵犯我朝的疆土,臣把土地提前卖给大臣,也是引导他们的‘贪’欲,收复我们失去的疆土。”
罗彦在崇祯稍微消化一下自己的话后,继续说道:“具体朝廷要如何做,这就要朝廷控制天下的‘贪’欲,让天下的‘贪’都能适合每个个体的‘贪’欲,天下才不至于大乱,而后引导这些‘贪’欲。如辽东有需要的土地,就要引导‘贪’前去收复,海外有朝廷需要的物品,朝廷就要引导‘贪’前去收购、换取。”
“朕看你把‘奇淫巧技’看成格物致知的结果,这是为何?”
“‘格物致知’这是让天下人追求事物本质的思想,臣所说的‘贪’也是格物致知的结果,这是人欲的本质;‘奇淫巧技’也是天下人对万物观察、摸索的结果,这是物体的本质,如:我们造的银币,我们通过摸索,给白银加入铜融合,就让它变的更加坚硬;铁中含有更多杂质,我们通过捶打,就让它变的更加锋利,我们是不是还可以有其他办法,比如加入其他物质,改变它的性能,这也要去摸索。‘贪’与‘奇淫巧技’同出一处,我们也不应顾此失彼,‘奇淫巧技’更是‘贪’的手段。”
罗彦不知道自己的话,崇祯能消化多少、接受多少,但罗彦趁机提出:明年的会试内容可以适当加入‘奇淫巧技’这个内容,为朝廷招揽更多的人才。
至于《燕京时讯》的思想冲突,罗彦相信只要自己还待在朝廷,他们就不会有太大的作为,他们的思想走向,也会朝着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自己为了朝廷尽心竭力,也同样是满足自己的‘贪’欲,自己保护家族的求生欲,而孩子的降生,更是让自己的‘贪’欲更加强烈,几日后的百日宴,也是自己‘贪’欲的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