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胡蕴蓉46
莞嫔身怀六甲,却因长久跪拜而痛失爱子,消息如惊雷般炸响,令皇帝与皇后心急如焚,策马扬鞭,不顾一切地赶回紫禁城。
面对莞嫔的丧子之痛,皇帝心中满是自责与痛楚,皇后则适时地扮演起温婉解人的角色,以虚情假意之辞,试图抚平那抹难以言喻的哀伤。
至于果贝勒,他因一时冲动,不慎踏入了后宫这趟浑水,终是引来了皇帝的雷霆之怒。一道旨意,如同冰冷的锁链,将他与后宫隔绝,日后若无皇帝亲召,再不得踏入这片是非之地半步。这一幕,既是对他鲁莽行为的惩戒,也是后宫规矩森严、不容逾越的又一例证。
华贵妃,昔日宫中艳冠群芳之姿,此刻心中却如寒冰刺骨,得知莞嫔不幸小产,她深知自己难逃干系,罪孽如同千斤重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在谨嫔一番温婉而坚定的劝慰下,她终是卸下了往日所有的骄矜与华贵,亲手褪下珠翠满头的凤冠,以一副未施粉黛、素面朝天的姿态,缓缓步入皇帝御前,请求宽恕,其情之切,令人动容。
皇帝见状,龙颜大怒,怒斥之声震彻九霄,不仅废黜了华贵妃那尊贵无匹的位分,更亲手剥夺了她的封号,将其贬为年妃,以示惩戒。
更命其自即日起,每日正午时分,于烈日之下,于翊坤宫那冰冷的石阶上,跪足两个时辰,以深刻反省己过,承受心灵与肉体的双重折磨。
然而,皇帝之心,亦是百转千回,他深知莞嫔之痛,却也不得不权衡朝野大局,年羹尧的权势如日中天,牵一发而动全身,杀年妃易,平年氏一族之乱难。这份无奈与妥协,让莞嫔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随风而逝,只余下一片灰烬,冷彻心扉。
消息传至年羹尧耳中,这位权倾一时的将军,心中亦是五味杂陈。他提笔上书,字里行间满是对妹妹的疼惜与对家族未来的忧虑,直言若皇帝继续冷落年妃,必将寒了年氏一族的心,动摇其根基稳固。这封书信,不仅是亲情的呼唤,更是权力的博弈,于无声处听惊雷,让人不禁感叹宫廷之中,爱恨情仇,皆系于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之下。
皇帝正陷于思绪的泥沼,两难之境如同密不透风的帷幔,将他紧紧裹挟。恰在此时,一缕不经意的清风携着花香,悄然穿透了这重重压抑,一位身着素色宫装的宫女,手捧一盆盛放的鲜花,轻轻步入了庄严的养心殿。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却不经意间,指尖轻触花盆边缘,发出了一声细微却清晰的脆响。
“奴婢该死,惊扰了圣驾,皇上恕罪!”她迅速俯身,以额触地,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恐与自责,却也难掩那份温婉与纯净。
皇帝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拉回了现实,眸光微转,落在了这位不速之客身上,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好奇与疑惑。“你,叫什么名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试图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寻得一丝慰藉。
“回皇上,奴婢名唤如婉,乃花房一名卑微宫女。”她的回答如同溪水潺潺,清澈而谦逊,却也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添上了一抹别样的生机。
皇帝闻言,心中莫名一动,那名字似乎触动了他记忆深处的某根弦。他缓缓站起身,步伐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步步向如婉靠近。“抬起头来,让朕瞧瞧。”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般敲击在如婉的心上。
如婉依言抬头,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她的面容,宛如春日里最温柔的一抹阳光,纯净无瑕,更有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熟悉与亲切。皇帝怔怔地望着她,如婉的容貌像极了早逝的纯元皇后,就连声音也有九分像。
皇帝的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有惊讶、有喜悦、亦有淡淡的哀愁。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张脸,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住了,生怕这一切只是镜花水月,一触即碎。“你说你叫如婉?”
“奴婢付如婉。”付如婉低眉顺眼,声音温婉如细流,轻轻回应。
“自今日起,你便无需再在花房劳碌,转而侍奉于朕之侧。既名中带婉,朕便赐你‘婉贵人’之号,愿你的温婉能如春风化雨,润人心田。”皇帝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付如婉闻言,心中虽有波澜,面上却更显谦卑:“嫔妾感激皇恩浩荡,只是宫中早有莞嫔娘娘,其温婉之名满宫皆知。嫔妾若以‘婉’字为号,恐有僭越之嫌,更怕无意间冲撞了娘娘的尊荣。”她的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恰到好处地表达了自己的顾虑。
皇帝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莞嫔与果贝勒之事,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让他既恼又怜。他虽对莞嫔的轻率行为感到不悦,但念及她刚经历小产之痛,终是不忍苛责。此刻,付如婉的提醒,更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皇帝轻启,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自今日起,宫中再无莞嫔之名。”此言一出,如晨钟暮鼓,震彻六宫。
付如婉闻言,唇边勾起一抹温婉而深邃的笑,那笑,恰似春日里初绽的莞尔之花,不妖不媚,却自有一股让人心动的力量,让龙颜也不禁为之动容。在这一刻,皇帝恍然,觉此女之笑,方为“莞”字真谛,远胜往昔那位莞嫔甄氏。
于是,紫禁城中风云突变,莞嫔甄氏之名悄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莞嫔付氏,两者更迭,如同梦境与现实交错,令人难辨真伪,宫中上下皆是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而与此同时,在京城一隅的果贝勒府中,却悄然多了一位名为玉环的侍妾,她的到来,似乎预示着另一段不为人知的秘辛即将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