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 - 离宫后,陛下表弟后悔了 - 睫毛湾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生母

生母

阿娇早晨没睡够,加之白日累的慌,整个下午都睡得沉呼呼的,直至玄彻理完朝政,将人抱回太微殿都还没醒。

等到戌时,玄彻怕她半夜饿了,才轻声将人唤醒。

阿娇折眉而起,一阵腰酸背痛,轻颤了睫羽,抽去臀下的垫枕,无精打采地喝了一碗莲子百合红豆沙后,倚在榻上两眼空空。

玄彻心知她是被折腾累了,大掌自觉地敷上腰窝打着转地给她揉。

阿娇杏眸微凝,这段孽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烦腻地缩开身子,斜他一眼,“一边去,别来讨我嫌。”

玄彻叹了一口气,“娇娇,你这又是何必呢?”

“朕心里只有你,从前是,以后也是,你觉得朕会舍得放你走吗”,他的手缓缓上移,搂住娇软的表姐,低头往她脸上偷香,勾唇笑道,“再者,你为朕生了皇儿,朕总不能,让自己的妻儿流落在外罢?”

阿娇垂眸不语,心道,早知还有今日,她该带着阿渡南下,蜗居在夜郎,她就不信,还能和他撞上。

玄彻见她神态怏怏,低眉顺眼道,“好了,你既然疲乏了,就继续睡罢,朕不打搅你了。”

说罢,他起身熄灯,殿室旋即暗淡下来,只余些许月光透过窗缝,青白地照进来。

阿娇揽枕阖眼,心却静不下来,脑子里反复在想该如何脱身,百转千回才迷糊地陷入梦乡。

“娇娇。”

是谁在叫她?扰人清梦,好没风度。阿娇朱唇无意识地翕张几下,双腿夹着被褥,再度放软身子。

谁料,那人又朗声道,“娇娇,醒醒。”

她知道谁了,该死的玄彻,真是的,连觉都不让她睡安稳!

被褥轻擦,只听见,磨动声中夹杂了一道娇滴滴的抱怨,“哎呀,吵死了!”

阿娇睡意尚存,轻撩起眼皮,杏眸还蕴着一汪迷茫的露水,她慢慢坐起身,纤手穿过零乱青丝,轻揉眉眼,“唤我何事?”

玄彻身着朝服,正色道,“刘婆死了。”

“什么?”

阿娇眼神登时清明,瞳孔紧异,被子旋即从肩上滑落,“怎么回事?”

玄彻还在朝会时,听见部下来禀,此后便一直神思不属。

他紧锁眉头,凤眸深凝,犹如泥潭中央的漩涡,缓道,“昨日你一提,朕就派了部下去刘家附近守着,那一整日,除却你在广川赎下的那个婢女、阿渡,以及永宁巷的侍卫,绝无其他生人靠近。”

“然而,有人暗中将毒药掺杂在麦粉里,据婢女说,当吃阿渡想沾水吃,若不是他的大鸟阻拦,恐怕阿渡就...”

阿娇听得心猛地漏了一拍,手心微湿,生出绵长的后怕来,“阿渡没事吧,现在如何了?”

“没事”,玄彻忙道,他当时听了亦是背后渗出冷汗,阿渡是娇娇给他生的第一个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不光娇娇伤心,他也不会好受。

阿娇如释重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刘婆呢?”

“刘婆误食后,毒性很快发作,七窍流血,抓着婢女交代了一句…”,玄彻背着手,在床边踌躇提步,看得阿娇心焦,“她说了什么,你快说呀!”

他擡眼,眉目深邃,一字一顿道,“天子生母,另有其人。”

阿娇呼吸一滞,难以置信地瞪圆眼,急拽着他的袖口,“这...这是真的吗?”

玄彻手心上翻,复上柔夷,心不在焉地摩挲她掌中的纹路,微摇头,薄唇淡淡弯起一抹苦笑,“娇娇,朕比你更好奇其中真伪,可是,死无对证,朕也无从知晓。”

阿娇脸上变了又变,怪他,“谁叫你昨日不肯放我出宫。”

杀刘婆之人,心思缜密,下手狠辣,即便阿娇昨日去了恐怕也是无补于事,甚至可能还会遭遇不测。毕竟,谁能想到有人会费尽心思对一个老叟下手呢。

究竟是谁要治她于死地?

她的遗言,又是否可信?

玄彻眉峰轻动,揽下此事的过失,“是朕的不是”,说到底,是他的部下百密一疏,才没能阻止刘婆的丧命。

阿娇屈起膝盖,手肘轻抵在腿骨上,慢慢出了声,“如果,刘婆之言为真,那...玄彻,你的生母很有可能就是柔夫人呀!”

移花接木,李代桃僵,阿娇在话本里看过,甚至她自个儿写的第十六本,讲的也是这个故事,“而反之,太后假冒,做你的母亲,为了掩盖陈年的真相,定会将知情者除掉。”

太戏剧了。

阿娇唏嘘道,“这么一说,太后也许不是你的母亲,孟相也许也不是你的亲舅。”

玄彻早也想过这些,如此一来,太后偏心侄子,恨不能将他的帝位拱手让人的原因,也就浮出水面了。

可那到底只是一个老叟说的话,此事非同小可,谁能肯定是真是假。

阿娇亦是心有疑云,犹疑道,“玄彻,你说,当真如此吗?”

玄彻自嘲一声,他倒是希望这不是假的,如此一来,他便也不再被太后干扰心神,不再因为她的偏颇而落寞。

他眼中毫无温情,刻薄道,“但愿如此。”

阿娇有些讶异,她只知玄彻与太后没有她与阿娘那般亲近,却不曾想他竟如此迫不及待地撇清她们母子二人的关系。

太后的事,他鲜少跟她讲,是以,她并不了解其中隐情。

但仔细想想,当年她入宫后,仗着皇祖母的疼爱和纵容,从不去太后那请安,而玄彻对此什么也没说,换位一下,如果她是男人,妻子如此轻视他的母亲,定然不会乐意。

再者,不久前,查出端王谋逆,玄彻杀之,太后非但不痛斥端王,反倒要出宫为他的亡魂超度,岂不是在明晃晃地打玄彻的脸,告诉长安城,她这个做母后的不认同天子的处决吗?

阿娇小声问道,“玄彻…你跟孟太后是不是,本就水火不相融了”,这么些年,都只是在维持表面的宁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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