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提昨夜醉酒吻
重提昨夜醉酒吻
没想姚蝶玉这么快答应下来了,晏鹤京一挑眉毛,愈发显得风流俊俏:“那现在就走?”
“我和翁姑说一声。”姚蝶玉不假思索回。
“好。”
晏鹤京看着姚蝶玉的背影,无比惊喜。
惊喜之后,不禁懊恼自己当初太过高雅做作,嫌府衙窄别别不肯入住,非要购宅院而居,这会儿好不容易把人引到府衙来了,结果还是不能同居。
他舔了舔嘴唇上的伤口,不知道这会儿搬到府衙里住可行不可行。
不过姚蝶玉会答应晏鹤京到府衙里,多半是因为晏鹤京不住在府衙里头。
姚蝶玉来到吕仕芳的寝房,把自己要带着熹姐儿到府衙住下的事儿提起,当然,她没说是住下,而是说被传唤:“晏大人说,这些时日要时常传唤熹姐儿到府衙里问口供,晏大人心善,怕熹姐儿没人陪着会害怕,所以要儿媳一同到府衙里几日。”
吕仕芳听了这话,想到姚蝶玉昨日拿到质库里的银子,整整十五两,还是官银,口里要问这十五两是不是晏鹤京给的工钱,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
等了一会儿,吕仕芳未曾说话,姚蝶玉吞了口唾沫,心平气和,宛转说道:“带走熹姐儿的人,恐怕会回来,这事儿还有辗转,熹姐儿祸未退,身未安,到府衙里去,也许是好事。”
“也好。”吕仕芳最终松了口,熹姐儿这次能够死里求生,祸转为福,可下一次遇到了这种事儿,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她不敢去想。
姚蝶玉长出一口气,回房收拾东西去了,她对吕仕芳不满,不过忍了脾性,没有指责她的欠通之处。
她明白吕仕芳的苦楚,一个人含辛茹苦拉扯三个孩子长大,好不容养大了一个儿子,又因盗窃种子入狱,被穷困的生活压迫了半辈子还是一无所有,连图饱暖安闲的资格都没有,到老来不免怨恨不满。
她是个三从之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长子吕凭入狱了,她只能从苏哥儿身上得到利益,而熹姐儿,自然成了她发泄一腔怨气恨与不满的对象,她并非不爱熹姐儿,但在怜恤骨肉之前,怒气总是先来一步。
估摸要在府衙住上十日之久,姚蝶玉收拾了些衣物,还有一些贵重之物,比如那支作为嫁妆的簪子,还有几个用木材做的玩具。
那玩具不值什么钱,但那是爹爹唯一留给她的东西了。
蚕茧还有两日才能取下来,姚蝶玉答应去府衙住下,可并没有打算整日价都待在府衙里,无所事事的,她之后要回来取茧缫丝,织布绣花,等夜间才回府衙里陪熹姐儿。
收拾妥当,姚蝶玉打来一盆水,洗漱一回,嘴唇沾了水,有些痛辣辣的,她倒吸一口气持镜而看,下嘴唇有些肿,靠近嘴角的位置被咬破了皮儿,留下一道深色的伤口。
她想起昨日做的梦。
昨日的梦里,她又和个男人在榻里厮混,梦境比上一回浓烈,抵死的缠绵到了泄身这一步了,这伤口,莫不是那时自个儿咬出来的?
以前与吕凭到这一步时,她觉得无比快活,又怕控制不住声音叫外边的人听见了,总咬着嘴唇忍耐,有时一不小心用了力,就把自己的下唇咬破了……
姚蝶玉捂住嘴,不敢再看镜子里的自己,她拿些白粉遮了遮羞脸,怕嘴唇上的伤痕引人注目,拿了口脂往嘴巴上抹了一层。
不过她昨日为什么会在府衙里睡着了?她只记得自己喝了几杯味道醇厚的水,之后就没了记忆,醒来后担心熹姐儿根本没在意自己睡过去的事。
那味道醇厚的水,应当是酒水。
她不会喝酒,管那酒是浓是淡,一杯落肚就会醉,当初和吕凭的洞房花烛夜,她喝了合卺酒后脑子就晕乎了,以至于没感受到什么破体之苦……
姚蝶玉想着,抹口脂的手忽然停顿在伤痕上,昨晚的记忆迷迷糊糊记起一些来,她好像扑到了晏鹤京身上去了,两人靠得很近,唇上的伤口,不会是和他弄出来的吧?
伤成这样,昨日二人狎昵之状可想而知。
荒乎其唐!想到这些,她腮边烘两朵红云,羞得面红过耳,摇摇头,把这荒唐的想法甩掉。
不会的。
简单为容之后,姚蝶玉带着熹姐儿和吕仕芳道别,吕仕芳洗了面容,一张脸绷得皱纹都淡了几分:“我送送你们。”
说完她嘴里再没别的散碎话,发脚走在姚蝶玉前面。
熹姐儿怕吕仕芳,四肢哆哆嗦嗦,和块狗皮膏药似的,紧挨在姚蝶玉身侧走。
晏鹤京在门外等着没走,吕仕芳推开门看到个斯文一派的男人的时候,吃了一吓:“晏大人。”
“嗯。”看到姚蝶玉带着熹姐儿跟在吕仕芳身后,晏鹤京晓得吕仕芳答应了此事,没有再多说什么。
姚蝶玉添了一桩心事,嘴唇半抿不抿走到门口,一擡头,她看到他的嘴唇也破了皮,脸上登时变得青黄不定。
这下她敢有几分确定,昨日喝酒之后,她和晏鹤京之间并没那么清白。
要是早一步想起昨日之事就好了。
早一步想起来,她定不会轻易答应他去府衙住下。
吕仕芳酝酿好的嘱咐,在看到晏鹤京那刻全部吞回肚内,脸色也有些难看。
“时候不早了,那就走吧。”晏鹤京说着奇古怪的话。
这明明才辰时一刻,哪里不早了?
姚蝶玉跟在晏鹤京后头走,熹姐儿憋着困意,打叠精神走,走得摇摇晃晃。
三人一路无言。
既然晏鹤京不提昨日的事,姚蝶玉也不主动提起,全当没发生过。
到了府衙,晏鹤京让姑娘把桂香室收拾一通,之后叫来秋娘,带熹姐儿到貍奴那处去吃些东西,等室内只有他和姚蝶玉两人时,他道:“你们这几日就住在桂香室里。”
桂香室里的什具应有尽有,还摆上了一张可容二人并躺的床榻,有地方能睡觉足也,姚蝶玉点头言谢。
在她言谢之前,晏鹤京眼睛盯着她的唇瓣,似笑非笑,用着京都口吻,吓她一个措手不及:“姚娘子……是不是忘了昨日的事儿?”
路上他不是不问,而是因为熹姐儿在,这会儿憋了半天,早受不得了。
姚蝶玉张着个嘴,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现在处在狼窝里头,进退维谷,说不记得昨日的事,只怕会惹动他一冲性儿,说记得,那可能就热动了他的色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