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得蝴蝶无处躲
逼得蝴蝶无处躲
骗子只是名声不好听,但是可以动手动脚啊,晏鹤京步履沉稳,朝她走来,姚蝶玉看他一步步逼近,如临大敌,抄起一旁的花瓶高举头顶。
她手臂一擡高,袖子自个儿溜到的臂弯上了,露出一片肌肤来,晏鹤京的目光在花瓶上停了一会儿,不由就移到那片雪也似的肌肤上。
他眼睛一亮,笑着开口:“姚娘子手上的花瓶,是陛下赏赐的哥窑。砸碎了虽不至于杀头,不过姚娘子恐怕要给我做一辈子的官服了,这也好。”
又是陛下赏赐又是哥窑,姚蝶玉忽然觉得手里的花瓶足足有千金之重,她小心翼翼把它放归原位后,又拿起桌上的烛台置在怀前,当做防身之器。
“这烛台虽不大起眼,但是是唐时传下来青铜器,传闻底部的字是唐太宗亲手所刻,砸下来的话,我的脑袋定是豁口流血的,没什么大事儿,不过就是上些收口止血的药,用不上多少银子,不过要是它坏了,姚娘子不知道要养多少只蚕才能赔得清。”晏鹤京边走边说,丝毫不怕那烛台砸下来。
那可能是养一辈子的蚕都赔不清的了,姚蝶玉心口一紧,哪里还敢砸,手里好似捧了个祖宗像,放回原地以前,眼睛一溜,忍不住瞟了一眼底部,果真刻有字,她倒吸一口气,不死心又想拿挂在壁上的琵琶。
只这一次还没拿下来,晏鹤京就开口了:“姚娘子的眼光不错,那可是象牙琵琶,出自民间名匠之手,背板用百片象牙片镶嵌而成的,每一片雕刻的图案都不同,因为精美非常,曾经流入宫掖,为皇后所藏,后来皇后又赐给了我的祖母,我觉得好看,便带到九江府里来了。”
简单几句话,姚蝶玉就知道这把琵琶是无价之物了,这儿什么都是昂贵的,她讪讪地收回手,眼睛从下往上,扫掠一番象牙琵琶。
象牙片上雕刻了神兽、花卉、八仙等等,雕刻精致,层次丰富,看得眼花缭乱的,她的目光最终定在琴头上。
晏鹤京见姚蝶玉盯着琴头不眨眼,以为她喜欢,于是说:“这个琴头出自一位御商之手,据说这只蝴蝶暗藏机关,弹琵琶时会颤动翅膀,姚娘子的闺名里带着蝶字,也是有缘,要是喜欢,我可以取下来送给姚娘子。”
“不用,我自己也有。”姚蝶玉盯着琴头不放,只是因为眼力受限,看不太清,所以定睛重睫,想看仔细些罢了。
琵琶的琴头用沉香木雕成了蝴蝶状,她也有一个相似的木雕蝴蝶玩具,是用紫檀废料打磨雕成的,有巴掌大。
她手里头的那些木材玩具,多是爹爹姚远山用废料雕的。
虽是用废料做成的玩具,但雕刻的刀法细腻精湛,不比琴头的差。
记得阿娘说过,爹爹是一个巧手木商,只要手里有块木头,有把刀,就能雕出各种各样的饰品与工具,年轻时颇的工部侍郎的青睐,要是能活到现在,没准儿是个声名远扬的名匠了。
姚蝶玉仰头看着琴头,脑海里努力回忆爹爹的模样。
她那时年纪太小,记不住什么东西,只记得爹爹是一个高大温柔的男子,时隔十多年,再想回忆一个人的模样,实在为难她了。
她连一年前见过的人都记不住啊。
姚蝶玉回忆太过认真,以至于晏鹤京走到了身后也没察觉。
晏鹤京神不知鬼不觉走到姚蝶玉身后:“姚娘子还没记起昨日之事吗?”
背脊受到一股邪恶的热气,姚蝶玉汗毛竖起,从游移的思绪里清醒过来,尖叫一声,转身要把靠近自己的人推开。
“我昨日没有睡觉,几乎都待在取供室里头,头有些晕。”晏鹤京反应快,在那双尖生生的手推来以前,他微微叹一口气,做出一副疲倦的模样来。
他摸透了姚蝶玉的性子,不聪明,但善良,在她面前打悲,她就掌不起脾气来。
姚蝶玉状甚嗫嚅,擡起的双手定在胸前,半信半疑,她受了一份恩情,这会儿把晏鹤京当成个毛贼也不是,当个安分之徒也不是。
晏鹤京转到桌旁,倒杯茶水喝,喝完,用一副正经面孔道:“我担心熹姐儿,早膳也没用就跟着你回了家,没什么气力,要是刚刚姚娘子不留情推一把,恐怕我得跌到地上找周公谈谈话了,谈一日,也可能一直谈着,我的青春将如落花流水一般逝去了。”
“我没想那样对晏大人。”姚蝶玉的傻心肠一下子就信以为真了,神的情愧汗不堪,温温吞吞道,“晏大人昨日辛苦了。”
“我如此辛苦,都能记得昨日之事。其实昨日的情节不多,不过就是我把姚娘子的嘴唇咬破了,姚娘子把我的嘴唇也咬破了,既然都受了伤,就谁也不欠谁的了。”晏鹤京一字一顿,辞色不凉不酸,“这也是姚娘子想要的结果吧。”
他几次提起昨日之事,分明在叫人难堪,却装宽容豁达,说谁也不欠谁的,真不计较不追究,就不会一二再再而三提起了,比那写话本烦絮拖沓的笔者还烦人,避人避不及,姚蝶玉拿不定主意,低头闷闷不语。
姚蝶玉的脸皮绷的和皮鼓一样紧,晏鹤京不甚得劲儿,觉得再进一步就能得到回应了,摸也摸了,亲也亲了,还这么避嫌躲避,这不是瞎折腾吗?
晏鹤京动动嘴皮,可外头忽然一阵吵闹声坏了气氛。
他听到了貍奴和秋娘的声音了。
貍奴醒了,拿着红丝标杖,蹲在地上逗猫,逗的是一只从死牢里跑出来透气的粤猫。
秋娘在一旁,拿着碗牛奶子一勺一勺喂着她,她边吃边逗猫,不小心吞咽急了,把自己呛的先一阵咳嗽,后又连珠箭打了三个喷嚏,吓得秋娘抖了手腕,把剩下的牛奶子全倒她身上去了。
晏鹤京出来的时候,貍奴的身上和脸上黏糊糊一片,他有千言万语要发作出来,可看她蹲在地上只有那么一小团,又说不出半句狠话来,他嫌弃地拿出一方手帕给她擦脸:“就不能先吃再逗猫儿吗?”
牛奶子水质黏糊,只用帕子擦,根本擦不干净,晏鹤京让秋娘带她下去重新洗个身子:“秋娘别太宠着她了。”
“是,二爷。”晏鹤京一脸嫌弃,秋娘倒是不怕的,笑道,“不怪女郎,是我非要给女郎喂牛奶子的,而且二爷不也说过,女不必对女郎小德出入啊,而且女郎还小。”
这话确实是他说的,晏鹤京想起这句话来,心肠也软了几分:“罢了,待会儿我让银刀送几只猫儿过去。”
……
经貍奴一打岔,晏鹤京没了心思再去逗姚蝶玉了,回桂香室,他面容严肃,只提熹姐儿的事:“昨日我翻了翻前年与去年的户口赋籍,发现了异常之处,单说德化县,就有好户人家的女郎,在前年的户口赋籍上还找到名儿,但去年的户口赋籍上去不能找到了,年龄大多是十岁十一岁,和熹姐儿一样,都是即将出幼的女郎……”
姚蝶玉以为晏鹤京还要提昨日之事,起初眼睛对他视而不见,听得心不在焉,听到后头,从脚底下起了一个焦雷,胸口如刀剜一般疼痛:“晏大人的意思是这些女郎,就是那些被典押到质库里的女郎吗?”
“七分确定了。”晏鹤京若有所思回道,“你去给熹姐儿柳柳惊,顺便问她昨日发生了什么事儿。”
眼睛疼多休息呀
花花
豆豆辛苦了,多休息。大概能猜到小蝶是大户人家甚至公主了!
哈哈哈不是公主但她爹爹是一个挺厉害的人物
么么
睡了一下好多了嘿嘿
琴头上的蝴蝶会出自姚老爹之手吗
给豆豆吹吹!痛痛飞走!感觉这一章又有伏笔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