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攒攒来修足甲
热攒攒来修足甲
晏鹤京这个坐姿有失仪态,身子拉长了些许,几乎把姚蝶玉逃跑的口给堵住了,她想逃跑,就得从他身上跨过去,恐怕一脚还没落地,就被拦腰抱住了。
姚蝶玉刚从惊吓里冷静下来,脸儿还是发白的,听了晏鹤京的话,心里冒出一股涩意酸意,被困在榻里,她往后闪闪缩缩,只是后面是墙壁,没有穿墙术,躲不到哪里去。
到了晚间还要被威胁,她心里不服气,哪里肯依,可是也没胆气,和他张牙舞爪讲什么道理,索性避着委屈,把身子一侧,脸儿绷得比牛皮还要紧。
姚蝶玉背脊直直坐着,口无一言,一双眼看了鼻尖,耍起性子来。
晏鹤京的眼睛跟着她移动,这会儿她侧着身子坐在里头,一眼就能看见饱含热泪的眼,随时要掉下一行清泪,好似玉箫儿受尽千般气,有几万分说不出的委屈了。
他的嘴里是不留情的,但又不是铁佛,看不得她一脸委屈的样儿,想是自己刚才说话时态度不好,再开口时,脸上渐渐和平起来,伸出手指,给她理一理鬓边的碎发:“我诚心诚意等着你,你放我鸽子,还睡得这么香,我刚刚自然有些气恼了。”
晏鹤京的手指灼热,带着薄茧,理鬓发的时候有意无意碰到了耳朵,姚蝶玉痒得发抖,缩起肩头,同时把脸也偏了偏。
她躲避的动作明显,晏鹤京哭笑不得,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她是左耳听右耳出了,根本没记在心上:“看看,你又躲我。”
姚蝶玉嘴唇动了动,嘀咕了几句,晏鹤京听不出她嘴里嘀咕的是什么,往里头坐了几分,拿出手帕给她擦泪:“罢了罢了,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不这样吓唬你。”
听见认错的话,姚蝶玉这才转正了脸,直苗苗指责他的不是:“你那伤势早就好了,叫我去正屋,就是想着那点裙带下的事儿,我昨日和今日里,都让你折腾过了,裤裙随你解,花心都被你摘透了几次,你不知足,一有不如意就黑着脸向人,就是个惯会耍心机的富家子弟。可笑那碧翁翁是瞎了眼儿,该富的不富,该贵的不贵,倒让你一个狗东西又富又贵,让我不得不惧你的威势,你得了便宜,还想倒打我一把。我们现在就是对可耻的狗男女,过明路过明路,你未完婚配倒是被人夸成深情之人,我就只会被骂成一个贱妇,但我明明是被你骗住了,你不思悔改,还凶我,偏偏不以为非,阿凭哥哥都不曾凶过我。”
前边的话骂得再怎么难听,晏鹤京听着,心里且高兴,那嗓音软软,眼儿湿湿,脸颊红红,骂言里还夹杂着一些闺房话,怎么骂都似在打情骂俏,最是可人意的,只是那最后一句忒不娱耳了,拿他和她那无能的丈夫比,这不是把他贬得一无是处么,姚蝶玉动起气来,嘴巴比谁都毒,此时亲她一口都有毒发的可能。
不过还是有趣的人儿,计较最后一句话只会适得其反,凭她怨着也得趣,晏鹤京低低笑几声,张开臂膀去拥她入怀:“你这嘴皮子比媒婆还活,我以前怎没发现呢?我方才不过言词里欠些柔和,你一张嘴就把我骂,我琢磨着,动了动脑筋也是忽然晓得里头的意思了,你是要我把你噙在口里,捧在手心里,这有何难的,你肯赖我过日子,我没了那可怜的思慕心肠,情性儿就耐久了,自会宠着你,爱着你。”
姚蝶玉把一腔不快哭个痛快,说到后面,她的声音都岔了,而那晏鹤京还在笑,说些风流话来引诱,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露的是轻薄浮浪子弟的浪荡之态,她气上加气,心头火炽,奋力攮开他,躺下身,对着墙翻着白眼儿委屈。
今日和他是冰炭不能相入。
她耍性子,晏鹤京就耍赖,也躺下了身,嘴里不闲着:“是,我骗了你,但你不也弄破了我的童身?我就是一无耻下流的纨绔子弟,好在不爱扑花行径,颇有内家气象,昨日以前仍是璞犹未琢,童身是我娶媳妇儿的本钱,我把本钱都给你了,你倒嫌弃上了。在花楼里,梳笼一个姐儿要办酒席、送礼物,还得给银子,你破我童身,我可只要你而已,你别得了便宜还耍赖了,要不我上官府告你。”
晏鹤京嘴里没一句正经的话,怨气比她还大,全在颠倒黑白,强词颇足夺理,姚蝶玉粉脸含羞,辗辗转转,心里烦透了,屈手肘把他撞:“你、你又不是什么小官,我凭什么给你银子?而且明明是你自个儿贴上来的。”
“我贴上来,你没拒绝,你昨日问我是不是第一次,我说是,你没推开我,反而拨着、引着、诱着,让我找对地方,好为人师。我这人倔强,心肠难变,不零卖身子,师父既得了我,弟子就赖着师父了。”晏鹤京没脸没皮,捧定香腮,亲了一个嘴,忽然自称自己是弟子。
听了这个称呼,姚蝶玉几要羞愧到崩溃了,惭惭把持不定,哪有这样的说法的,她无计所奈,捂着耳朵不想再听晏鹤京说的话了:“你、你能不能正经些,谁是你师父,满嘴油!”
“这两日我亲得你教泽,懂了不少事儿,真是三生有幸,称你一声师父,有何不可?”晏鹤京故意凑过去,嘴边勾着笑,咬着耳朵念几声师父,“师父……”
他靠得近,强要人听这个羞答答的称呼,说话时口内的热气,和浪潮似的涌到耳内,热热满满的,姚蝶玉一时被驯服住了,颊晕红潮,心跳为之失控地跳几下。
晏鹤京微微而哂,乐在其中,感受到她因他粉汗淫淫,百倍妩媚,愈发兴奋。
他嘴巴张着,却渐渐不再有言语,殚技把粉浓浓的耳垂爱抚几回,水磨功夫撩拨着,苟图片时之乐。
都说女子的力量比不上男子,那脸皮厚度也是比不上的,姚蝶玉被晏鹤京逗得身心凌乱,脑袋发晕,做了场春梦一样,脸颊一半热,一半凉的,连说带骂也强辩不过,只好反过头来做个恶薄腔子来待他。
她蹬腿挥臂把人赶:“你个贼子,滚远些,滚远些。”
她的身子酥软似蜒蝣,恶薄腔子做得不十分狠毒,四肢都是软绵绵的,反又给了晏鹤京调戏的机会。
晏鹤京失笑,荡意悠悠,捉住一只玉色欲流的脚,眼睛里只管上下瞧觑,像是在欣赏什么宝物。
这会儿他的目光又如一根羽毛,姚蝶玉的脚底板上一阵痒意,可恨挣脱不出来。
不知晏鹤京捉她的脚想做什么,动了几下,他反而捉得更紧。
反抗了许久,越反抗挨得越近,她累极,软了辞色:“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见问,晏鹤京不答,从腰间取下金三事,亲自给她修起足甲来。
“我昨日才修过的……”姚蝶玉这下动也不敢动了,怕那些刀伤了自己的肌肤,她有些受宠若惊,也纳闷大晚上的,他怎还特地带着金三事过来,莫不是专门来替她修足甲的?
“你这些足甲,修得不够圆润。”晏鹤京剪剪磨磨,很快就修完一只脚上的足甲,双手得了空闲后,他把自己的衣裳撩起来,露出腰间上虾须似的划痕,“今儿你把脚贴在我腰间抓挠,挠得我好爽,但也是真的疼,我今儿叫你来正屋,没想和你做裙带事儿,就是想给你修修足甲。”
说着,他捉住另一只脚,认真修起来。
被个生得丰姿俊秀的人伺候着,姚蝶玉一方面觉得别扭,一方面又似中了魔法,被哄得没了脾气,滴流流一双眼一会儿往左边看,一会儿往右边看,无处定放:“我才不信你的……你就是色魔生的人,我自己修就行。”
“我这不是怕你眼睛不好,不小心修到肉了吗?你这眼睛,白天黑夜里只看得到桑叶。”晏鹤京动作迅速,三两下把趾头修得个个圆润可爱,放下了金三事。
姚蝶玉讪讪收回脚,却见晏鹤京神色寡淡,忽然低了头,以为他色心上紧了,要做什么混账事儿,她害臊,捂住眼尖叫一声,但脚上感受到的是一阵徐徐的凉风,担心的事儿并没有发生。
晏鹤京低下头去,对着她的脚吹一口气,只是把那些细屑吹去罢了,并没有做其它之事,原是误会他的意思,姚蝶玉喉干嗓咽,更是害臊:“多、多谢晏大人。”
“你方才以为我要亲下去?”晏鹤京笑不能止,垂眼盯住姚蝶玉的眼睛道,“倒爱胡思乱想的。”
姚蝶玉碍口识羞,不答此问,转了话题道:“晏大人白日里和熹姐儿说的话可是真的?”
“什么事?”晏鹤京挑眉,明知故问。
“要她做貍奴的伴读,以及……给阿凭哥哥翻案。”生怕触了逆鳞,姚蝶玉拧着眉,一字一字慢慢吐出,但凡晏鹤京没头脑吃醋了,眉头皱起一点来,她的声音且会低下几分。
“给他翻案是昨日就说的事情。”晏鹤京嗓音低沉,说到这儿停顿一下,“前提是你肯从了我,要不然一切免谈。”
“哦。”姚蝶玉本想糊弄过去,可晏鹤京比她精明百倍,“那如果我不从,晏大人是不是就会让阿凭哥哥死在牢狱中?”
“吞舟之鱼,不捕虾蟹,虎熊之爪,不剥小鼠。”晏鹤京锐利如鹰的眼里充满了不屑,回答得模棱两可,“你的阿凭哥哥就是些虾蟹小鼠。”
这意思是他的意思是他气度大,有些善根,不会与吕凭计较了?既然如此,那她从不从吕凭都不会死啊,姚蝶玉眨眨眼,觉得自己难得聪明一回,鼻息微微,嘴角止不住上扬:“哦,这样啊……”
“你不从我的话,我不会害你身边人……”晏鹤京惯喜欢给人泼冷水,窥透姚蝶玉的心思后,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不抗拒的气息,“我在你身上用了一番又一番的深心,势必要得到你的,你别逼我用强硬的手段,到时候你我都不好过。”
既然只有一条路可以选,害怕与不害怕结果都一样,姚蝶玉撇撇嘴,淡然处之:“哦,再说吧,我困了。”
“那就睡吧。”晏鹤京拨去怒容,尽去襦裤,裸然四肢,先躺到榻里,“我也困了,白日里被你折腾得腰酸背痛。”
“那你回房去睡。”姚蝶玉推推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