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王朝往事 - 践君行 - 鹤来无拘 - 武侠修真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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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王朝往事

岚晋的都城洛安不可谓不繁华,且看这一条通往郊外的道路便可知,道路由青砖与巨石铺就而成,两侧有歇脚的茶馆与酒肆,农舍旁拴着来往商人拉货的老牛正低头啃着草料,牛马细数起来有数十匹之多,可见岚晋商业之发达。

尽管这条通往郊外的道路十分宽阔,但来往行人仍是一副拥挤的场面,一顶枣红小轿便从中通过,这顶小轿走得出奇的稳,轿子顶尖在空中走出了一条长长的直线,可见轿夫的脚力之强。

刹那间只见坐在酒肆门前的几位饮酒壮汉提刀便起,这几人身穿麻布衣衫,敞着怀,可以看到身上结实的肌肉,还有几人的身上甚至可以看到狰狞的伤疤,想来这伤曾经是入过骨。

周围来往行人被惊得全部散开,刚才门庭若市的局面竟一瞬间变得门可罗雀。

为首一持巨刃的无眉大汉腾身而起,竟如坠石般砍向轿顶,身法移动之快竟掀起一缕风将轿顶旁的穗子吹得飞起。

可那刀刃还未触到轿顶一分,便被弹开,挡住巨刃的是一柄长枪,那无眉大汉顺着枪杆看向那使枪的主人,不禁心中泛起涟漪。

暗道:“好个白切鸡,当真有不凡内力,竟将我右手虎口震裂,这回遇上硬茬子了。”而后大喊道:“包抄他!”

那六个壮汉将裴烟梨团团围住,裴烟梨一身白衣站在其中,如鹤立鸡群一般。

只见那几个壮汉将手中武器向裴烟梨挥去,裴烟梨并不慌张,脚一轻蹬地,整个人腾空而起,像是一只白鹤直上云霄。

裴烟梨下一步踏上了其中一个络腮胡的肩,手中的长枪也直直刺出,如一条过江龙直指无眉大汉的胸膛。

无眉大汉赶快提刀用刀侧格挡,络腮胡也向自己肩上的人用刀砍过去。裴烟梨手中动作极快,过了半条江的龙硬生生止住,人又轻飘飘的飞下了络腮胡的肩膀,跳回了原地。

动作之快,以至于那些壮汉的动作还仍在施展。

接着裴烟梨双手持枪杆,用枪使棍法,向那六位大汉的下盘扫去。无眉大汉也是身经百战的好手,此刻心中比刚才更加波涛汹涌。

练武并非只是一味的舞刀弄枪,对敌方出招的预测其实更决定了一场战斗的结果。

而这白切鸡则不一样,他的身法极快,甚至可以等到他们出招后再躲都绰绰有余,而且出招也快,好像鬼影一般,他们上一步的进攻招式还未施展完毕,这人已经躲过而且已经使出下一招。

不出意外,这六人被这招“扫六合”给打倒在地。可另外五人都只是捂腿喊叫,如煮熟的虾子一般。

只有络腮胡七窍流血不停,没多久就停止了挣扎。细看发现,刚才被裴烟梨蹬过的肩上已经留下了一抹黑印,想来竟是五脏六腑被震碎。

裴烟梨扭头看向无眉大汉,正欲抬手将这几人全部杀掉,此时一位穿枣红衣裳的轿夫喊道:“请手下留情!”说着跑到裴烟梨耳边说了几句,便和其他几个轿夫把这六个人抬走了。

其实使枪人并不像那无眉大汉所说是个白切鸡,相反身型挺拔,绝对算得上玉树临风,细看那张脸,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若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必会惹得无数姑娘无以为报以身相许。被喊作白切鸡大概是因为一身白衣罢了。

虽然这场动静不小,但来的快去的也快。坐在茶楼与酒肆里歇脚的看客还没来得及对那武功招数品评一二,便已经结束了。

但余下的场景也是极有意思的,看客们也想知道,究竟何等人物才会被半路截杀,故而全部往那顶轿子探头。

发生了此等事件,轿夫便已经找了个平坦的地方落轿。裴烟梨便扶起帘子询问轿中人有没有惊吓到。

看客们抻头往那小小的轿门里瞧,希望能看个一二三出来。可惜那白衣男子身型挺拔,将小门挡了个严严实实。

“麻烦裴公子扶我一把,让我出去透透气,这里面忒闷了。”陆画对唤做裴烟梨的白衣男子说道。裴烟梨并未说话,反而是头低了几分,伸手让陆画搭着走出了轿子。

陆画心中一乐,一位杀人如饮水的人对她如此俯首,其中缘由定要好好打探。

这看客可美了,这下便可以好好看看究竟是何等标志的人物。那轿中先踏出了一只绣着荷花的鞋子,针脚密得很,想来定是昂贵万分。而后女子整个人走出了轿中。

一身收腰的长锦衣,外搭系着一块翡翠玉佩,显得整个腰身盈盈一握,披着流苏纱衣,淡雅却贵气。脸上只是略施粉黛,只是眉眼之间带着一股英气,不像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那般柔弱。

陆画顺着街边店铺买了许多吃食分给了仆从,看着并未受到半分惊吓,稍作休息后便离去了,看方向应该是要出城。

虽然事件的主角已经走了,但酒肆上下却热闹了起来。

茶馆二楼靠窗的雅座正好可以将这道上所发生的事尽收眼底,而今天这雅座里坐的也并非是寻常过路人。

三位公子哥正坐在二楼的雅间饮酒,摇着折扇的那位看起来极具书生气;还有两位则是佩刀,佩刀二人面相有五分相似,身型挺拔,握酒杯的手骨节分明,一看就是练家子。

今日是王睨蒙与王君泽两位表兄弟招待一位来京的故友司马镶琅,一大早便出城迎接,这会也舟车劳顿了许久,所以也就在酒楼歇歇脚。

王睨蒙极是热情的将酒给斟的满满当当,笑道:“司马兄,尝尝咱们洛安的西凤酒。”

司马镶琅看杯中的酒极是清澈,喝了一口也感觉口感醇香,是不可多得的佳酿,于是他无赖道:“这好酒果然不一般,这一小壶就要三十文,我在澄州喝酒,一斤才要不到十文。这等好酒我可要多喝些,反正今日君泽付账。”

王君泽忍俊不禁,说道:“这点酒钱我还是付得起的,不过等你入了城内,可要好好宰陆砚那小子一笔,他喝的酒可都是百文一壶的顶级好酒,你要是拿我开刀,可就太不义气了。”

此时刚上二楼的几桌客人正在讨论刚刚楼下的事。“啧,要说那女人漂亮也是漂亮,可那一看便是主家婆的模样,娶不得。”

“哈?彭老三,就你,人家还未必想嫁呢。”

这声音大的传入了包厢之中,王睨蒙一挑眉,嗤笑一声对包厢里的两人说:“这天下想娶她的人不可谓不多,但是有命娶她的,只有一个啊,先看看自己有没有成龙的命吧。”

“要说这女子投身在陆家肯定是积了天大的德,这成凤的命可不是谁都有啊,不过投身你们司马家和我王家自然也是不错的啦。”王睨蒙继续说道。

“为何说投身陆家便能成凤呢?”司马镶琅笑问。

“不是吧司马兄,看你一副百晓生的模样,竟然连这都人尽皆知的事都不知道。我朝四代以来,陆家出了一位贵妃,两位皇后,这不是成凤的命?要说还是钦天监的那几个老东西瞎说八道,得陆家女子者得天下。据说这条占卜还是从仁治爷那传下来的,那时仁治爷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但好在有个在钦天监做事的舅舅,故而最先求娶了陆家女子为侧妃。”王睨蒙说到这赶快喝了一口酒。

“可仁治爷还是没有直接继承皇位啊。”司马镶琅又替王睨蒙把酒斟上。

“这后来的事才叫传奇,虽然仁治爷做了边疆的藩王,但那时万岁爷身边出了大奸臣啊,咱仁治爷进京清君侧,最后才不得已黄袍加身。不过要说这陆家女子本身也是极有气节,那奸臣将她四肢尽数折断,也未说出仁治爷的下落。咱仁治爷也是念旧的人,登基后追封她为贵妃。”

“先皇的事也极有意思,那时太子并不信那条占卜,先皇,也就是二皇子娶了当今太后陆氏为皇子妃。先皇是闲散王爷,不像仁治爷手里有兵权,所以只是住在京郊与太后琴瑟和谐。但太子即位一年后便驾崩了,且并无子女。先皇便顺理成章的继位大统。可先皇也依旧早薨。留下太后与当今圣上,太后铁腕巩固政权,将朝堂整顿的井井有条,但当所有人都指责太后为武后再现把持朝纲时,太后便把大权交给了刚刚成年的圣上,而后为先帝守灵去了,但临走前将陆氏的女子,也就是当今皇后,许给了圣上。”王睨蒙一口气说完了一大段话,舒了口气,往椅子上靠了靠。

“我虽在澄州长大,也是知道陆家极尽显赫几代为后,但那陆家女子为凤的传言我是未曾听过,我司马家的人都未听过那传言,睨蒙你今日与我二人说说便可,切记不要外传。”司马镶琅眉峰微聚,语重心长道。

王君泽似乎是天生的倾听者,连家中对他的评价都是他的性子与他武学天赋背道而驰。此时他终于微笑开口。

“这是自然,睨蒙心性虽然顽皮却不失分寸,幼时养在澄州与你一同长大,对你自然是及其信任的。”王君泽话锋一转道:“不过司马兄你倒是比睨蒙与我在读书上强多了,今时赴都城赶考,定是要出状元郎了。”

“哪里的话,你二人出生武学世家,王家一门两位武状元,你二人的武学造诣也甚是不凡,未来定会锦上添花。”哪怕心性深如司马镶琅也对自己有相当的自信,连声恭维道。

“我哪里有君泽的武学造诣深,他十四岁便入了地品丙等,可真是羡慕死我了。”王睨蒙撇撇嘴看向他的表哥王君泽。

“睨蒙,你未来也会站在武学的巅峰睥睨天下的,如你的名字一般。”王君泽温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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