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我爱读书
赵属去了陆砚下榻客栈示好的消息,自打赵家的车停在客栈门口,其余两家就知道了,他们都在等着看赵属是躺着出来还是走着出来的。可据探子的信息来报,说赵属出门后红光满面,虽然是去送钱,但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一样。
难道说陆砚这小子转性了?
赵属率先去了宋氏府邸,宋芒也是急切的把他迎到了书房,询问陆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陆砚本来是一副绝不罢休的模样,但是却留了一个话口,老夫趁着话口也就为自己谋了一番生路。”赵属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对宋芒实话实说。
“那他有没有说对我们其他两家的态度?”宋芒焦急的询问,早知道他趁陆砚还没进城的时候就去迎着,绝对笑脸相迎,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没有提及,就是对我好一通提醒。不过要我来看,我们只要把姿态放低些,不要惹怒他,也就没什么事。”赵属不愧是能混到通判的人物,他要是明说了陆砚要来找他们要钱,那这两家出钱肯定是拿他为标准,多不了多少。而他这么模糊的回答,他们就只能往多了拿钱。
“多谢赵兄,可要在家里用过便饭再走?”
“不用了,还有一些粮运的事务需要我去处理,就不留了。”这一会陆砚可是要来的,指不定就要出什么事端,他好不容易和陆砚交好,可不要再出什么事了。
等赵属走后,宋芒问管家:“你说赵属的话几分真假?”
“真假参半,不过咱们还是要备些金银。”
宋芒的官职虽然比赵属高,但是收入却少了很多,心疼的说道:“金银是要备的,还得比赵属这老东西多出不少。对了,这些天不松没有来消息?”
“没有,可能是二少爷有事出山了。”
“给他传书,让他注意点,不要把过路的陆砚给劫了。”
“是。”
下午陆砚就带人去了宋府,不过这回可不是像对待赵属一样以礼相待了。近五十名侍从将宋府的大门小门围个水泄不通,硬生生逼得宋府为他开了中门,宋氏一大家子都出门来迎接。
陆砚登上台阶,没管在门口站着的宋芒,而是对着汤连说:“汤叔,听说你未曾娶亲?这在场这么多女眷,你不如挑两个纳了,也省的你和本公子白跑一趟。”
宋芒听了这话,脸上无光,只能希望汤连不要看上自家的女眷,若是他挑中了自己的美妾,自己到底是送还是不送?
汤连扫了在场的女眷一眼,笑道:“那承蒙公子抬爱,宋老爷替我物色几个人物可好?”
宋芒赶快叫管家挑了几个貌美的丫鬟送给了汤连,其实这已经给了他很大的面子,世家间送几个美人是常有的事,可要是把自己的娇妻美妾拱手让人就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
“宋老爷挑美人的功夫是一流,不知道挑选宝贝的功夫怎么样。”
“公子请随我来。”宋芒赶快把他们往院子里引,一直站在门外说话也不是个事,家丑可不能外扬。
宋芒及一众子弟带着他们去了外院,这宝贝还正在往车上装,宋芒叫停了搬运的小厮,拿起几件物品给陆砚介绍道:“这柄翡翠如意是难得一见的冰种翡翠,更是奇在这有一对,寓意也好,好事成双嘛。”
陆砚点点头,说道:“王睨蒙,送你了。”
宋芒感受到一阵肉疼,这么好的东西说送人就送人,嘴上却不停介绍着:“这一对是四棱核桃,开在同一颗核桃树上,等了有二十年才结成了一对,虽然价值比不上翡翠,但更表现在心意上。”
“汤叔,你最喜欢把玩这类玩意,待会就拿走吧。”
“这沉香色罗裙是金丝制成,由整个澄州最好的绣娘制成,巧妙的是还有一双由银丝制成的鞋。”
“嗯,待会拿回去可以送给烟黛。”
凡是宋芒介绍的陆砚都一样不留的送给了别人,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说明陆砚是一样也没有看上眼,嫌弃不够精致。
宋芒一咬牙,让管家给他拿来了珍藏的画作,唐伯虎的《庐山观瀑图》,他对这幅画可真的是爱不释手,打算等自己死后准备一把火烧掉与自己同去的,今日就要拿来送给别人,怎么能让他不心疼,可真是心肝肺都在滴血,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自己的娇妻美妾双手奉上呢,这世道美人多如牛毛,白头一茬就又出现一茬,像韭菜一样割也割不完,但是唐伯虎的真迹可是有数的。
“不错,我要拿回洛安好好珍藏。”陆砚其实并不是看不上之前的那些宝贝,而是根本没有达到他要让宋家大出血的态度。要是赵属知道宋芒这般惨,一定能躲在府里偷笑很久。
陆砚见他们府中的人装货太慢,就招呼进了他的侍从们一起帮着搬运,这清一色枣红色外衫的侍从进来可着实吓了宋芒一大跳,见到只是帮着一起把宝贝们搬上车,也就只顾着心疼了。
宋家在赵家有眼线,那相反,赵家也对宋家的情况了如指掌,这几家虽然在明面上维持着君子之交的模样,但在暗地里却是貌合神离,互相都防范着呢。
听了探子的报告,赵属嘲笑道:“亏我还提醒了这个宋芒,让他提前准备好出血的准备,可他还是不听。我这思想了半晌,也想明白陆砚这一次有意要与几个澄州世家交好,可惜了,这宋家是没有这个福气咯。”
“从这点来看,宋芒的眼界就远逊于老爷您。”
“是啊,宋芒的品级虽然高于我,但是不过是虚职罢了,搭上陆家这颗大树,说不定哪日我就能被调到京城做官,京官可是见官大一级啊,真是风光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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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弟弟陆砚出门之后,陆墨也常回家来照看一些家务。往些年他总是住在朝廷分给他的府邸,鲜少回家,自己的夫人与一般的富太太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并不仗着自己是陆家的儿媳就耀武扬威,其实这也和夫人很少与陆家其他人有接触的原因有关。
陆家一家其实都是有血性的,别看他只是一个读书人,却绝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一些强身健体的招式也能打出两招。去年他荣升了参知政事,再加上他户部尚书的身份,在京中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一国的财政户籍都经由他手,肯定叫人眼红不已,而且他年纪还不算大,比司马镶烨要小上不少,与其他几部的尚书相比就更是个毛头小儿。
想要坐稳这个位置就更需要铁腕与怀柔政策两手并进,虽说家中的事务他很少参与,一直由刚刚十八岁的弟弟陆砚来管理,但国事与家事难以分开,有时他家里的事,就会成为别人嘴里的话柄,不过好在陆砚的表现也不错。
刚刚得了陆砚的飞鸽传书,说他在澄州大赚了一笔,少说都有五十万两白银。传书就那么一张小纸,但他还是能看出来陆砚略显得意的语气。他也不吝啬夸奖,给陆砚的回信中就两个字——不错。
他当然明白五十万两从何而来,心里也特别欣慰。他知道陆砚不会在澄州瞎闹,这次的出行可是关乎了陆家日后盐铁生意还能不能接着再做,陆砚不会在个人情绪上损兵折将,以防耽误了货物的押运。
如今朝局变换太快,按情报来说皇帝有意立嫡长子为太子,这对他陆家来说是好事一桩,但是又大力扶持司马家来掣肘他们。只是既然司马家要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又为何还要与他们进行结亲?皇帝也能坐视不管,难道不是放任他们两家合成一股力,最后一家独大吗?
陆墨站在院落里的假山上,眺望着远处的池塘,池塘是前些日子陆画主持修缮的,也别有几分美意,他看到自己娇憨的妻子正陪着那群人一起游戏,可妻子对陆家并不熟悉,走几步就不认识路了,在走廊里瞎转悠。
他走下山,准备去接她一起坐坐,陆画却抢在了他的前头,引着妻子走到了池塘旁摆放的桌子旁两个人唠着不知什么东西。
“要不要为夫替你出气,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捉弄你。”陆墨的语气宠溺。
听到脚步声她就知道是陆墨,所以也没有转过头,只是娇颠说道:“可不要,以后他们就不带我玩了。”
“他们不带你,我带你玩。”
“二哥你能带嫂子玩什么?带嫂子读书还是写字?”陆画实在想不到不苟言笑的陆墨能有什么玩法,故而开口调侃道。
陆墨语气轻快的说道:“上树掏鸟窝,院子荡秋千,蹴鞠,摇骰子。你们玩的我都会,甚至比你们玩的还好。”
祁蔓感觉脸上有些烧的慌,陆墨说得这些都是她喜欢做的,刚刚结婚的时候她就在院子里打了一个秋千,能荡的老高。她见家里小厮摇骰子也感觉特别有意思,不顾淑女形象,带着家里的侍女蹲在台阶上用一只碗在赌博,还大喊大叫,结果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只男鞋,抬头看去,正是自己刚下朝的丈夫。就因为这个,自己被他罚写字帖,写了几张就觉得没意思,跟陆墨耍赖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