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 求篱 - 岁既晏兮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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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29章

29第29章

◎带路◎

单女医那外敷的很有效果,但确实如她说的,药性太重。

岑篱只用了三分的药量,止了疼却浑身都起了红疹,多亏了拾春一直在旁边盯着,只敷了小半刻钟便及时撤下去,才没出大事。

这事自然要知会单女医的,怕传口信的人说不清楚,岑篱把这症状详细写了,给谢兰君送过去。

却未想到,对方差人送回口信,竟是约在酒肆里见面。

岑篱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犹豫过后,还是选择依约去了。

岑篱习惯了去酒肆的时候身边不带旁人,这次也不例外。

被伙计引着上了二楼,岑篱对照着木牌上的号码,推开房门。

但等看到里面的情形后,却愣在了原地。

雅间里面站了一个人,正背身朝门看着街景,手腕上绑着皮革的护臂将袖口收得利落,肩背挺得笔直,明明一身锦缎的绸衣偏偏被他穿出了凛然的锐利感。

仅仅一个背影,岑篱便一眼认出了人。

——那个她不会认错,也不可能认错的人。

岑篱有点晃神,她下意识地走进来一步,顺手关上了身后的门。

谢定也转过身来。

窗外的光被他挡了大半,照在脸上映出了半明半暗的晦涩。

“怎么是你?”

谢定脸色一沉,他想起了那日酒肆伙计的话:她曾经和那人也约见在着酒肆之中。

他忍不住反诘:“你以为是谁?”

……当然是谢兰君。

岑篱回避开对面的目光,也想明白了那个奇怪的口信的原因,“你有事找我?”

她有意让语气显得生疏。

谢定脸色更难看了,他擡手往侧边大堂的方向指了指,“那天我就在酒肆的二楼里,看到苏之仪和御史中丞家管事的交谈,他并未碰到那算筹。倘若那姓苏的没有隔空下毒的本事,御史中丞的死便与他扯不上关系。”

岑篱意外擡头。

她当然知道苏之仪没碰算筹,但因为两人关系的缘故,她称不上证人。而路上行人来去匆匆,多半也不会注意这种细枝末节。

但若是谢定看见了……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冰凉的轻笑,谢定面带嘲讽,“你不会以为我这么说,是打算替他作证吧?我说了,我那日就在酒肆的二楼,看得很清楚。”

谢定说的当然不是戴管事和吕家工坊铺子的争执,而是岑篱和苏之仪。

岑篱也想起来,那日她是被苏之仪带着来寻旧日场景,她也确实回忆起了些事情。倘若谢定那会儿就在上面看着……岑篱神色僵硬下去。

她下意识想开口解释,但话到嘴边又咽下。

由着谢定这么误会下去,说不定是好事。

这突兀的沉默让房间内的气氛陡然压抑下去,岑篱半是躲避地侧了下身,“算了,既然如此……”

谢定还以为岑篱要走。

他一个跨步上前,擡起手臂撑到了岑篱的身侧,正正拦在岑篱和房门之间。

“算了?”他语气控制不住激烈起来,“你觉得我会这么算了?!”

离得太近了,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岑篱晃了一下神,模糊的画面在眼前浮现。

她好像在这里喝醉过。得知小舅舅出事的那日,她不愿意在宫中呆,浑浑噩噩地到了外面,遇到了谢定,然后被带到了这里。

酒意让周围的一切变得混沌,连痛苦都隔了一层,让人终于有了片刻解脱。

意识朦胧中,好像有人想要拦着她继续喝下去,她没有依从,然后……之后的记忆变得破碎起来,掌心下是炙热的躯体、唇齿被同样带着酒气的事物占据,并非酒液摇晃的水声在舌尖交.缠……

岑篱懵住了。

她一时居然无法确定,这到底是臆想的幻梦,还是曾经真实发生的事。

她忍不住擡眼看过去,目光追寻地寻求确证。

但正在气头上的谢定却没注意到这点微妙的情绪,而是寒声接着:“你觉得我会如实作证,还是恨不得弄死他?不提这事,御史台这会儿正为着御史中丞的案子忙得不可开交,栾都侯幼子侵占皇陵的事交给了太常寺,我爹当年救过太常寺卿的命,你说我去找他,让他把这案子判成姓苏的编造构陷,他会不会答应?”

岑篱那点旖旎的心思霎那间散了个干净。

她愕然擡头,像是第一次认识谢定一般,惊愕:“你怎能如此?”

“我怎么不能?!正崇二年,治粟内史断了我爹的军粮,子债父偿,我找他算账不应当吗?”

岑篱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但眼下的情形却不容她细想,她脱口而出,“你最恨朝廷上的构陷诬蔑,现在也要做同样的事吗?”

谢定被问得哑了声。

苏之仪如今身陷囹圄,想要落井下石,是最好不过的机会,但他却到现在都还没有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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